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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新的能力:“我說,要有光”(求追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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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高懸。

破敗的風吹過荒原。

震動大地的轟鳴回響,手持神秘黑色短棍的白色腫脹巨人,於廢墟遊蕩。

它像個遊蕩在在這片赤紅荒原的幽靈,似乎在尋覓著什麼。

這個眼睛時而通紅的怪物,似乎頗為記仇,四處尋覓著那個可惡的“跳蚤”。

倏地,遠處出現一個活動的小黑點,在一片死寂的荒原中突兀且醒目。

是…他…嗎?

簡單地思考過後,它欣喜若狂。

找…到…你…了!

但轉眼間,那黑點就朝他快速接近。

“踏、踏、踏踏——”

迅疾的腳步清晰地踩過廢墟狼藉。

熟悉的臉龐,漸漸映入怪物渾濁的視線。

那人正背身拎著一杆長長的……“叮叮當當”作響的機械長矛。

怪物咬牙切齒地睜大眼睛。

——他竟然不逃跑,而是向自己奔來?

這個隻會翻滾而毫無正麵戰鬥能力的跳蚤……

怎敢如此!

下一刻,“跳蚤”舉起長矛。

“我回來了!”

他如是說道。

“吃我一矛!”

於是,怪物睜大眼睛看了那根長矛。

鋒銳的矛頭,卻不見半分將要刺出的動作。

下個瞬間,矛頭一晃——

矛頭綁著的手電筒打開極其刺目的燈光。

在血月照耀下的昏暗荒原,出現一道相當醒目的光柱,撕裂黑暗徑直射出——

刺在怪物睜大的眼睛上。

“???”

“吼!!!”

眼前隻剩一片白芒,怪物憤怒大吼,卻不得不緊閉雙眼。

然後,

“轟”的一聲,仿佛炮響!

矛槍劇震。

矛頭下的槍口,怒射出力道十足的一“炮”,冒出滾滾黃煙,

數個膿包應聲炸開,吃痛的怪物原地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這時,被這一套搞得有些發懵的腫脹巨怪,耳邊再次傳來迅疾的腳步。

他來了。

白舟抬起矛槍,加速朝怪物衝鋒。

“踏、踏踏踏——”

“力量增強”小儀式,開啟。

“身體敏捷”小儀式,開啟。

“跳躍達人”小儀式,開啟。

全身半數靈性,點亮。

秘法印記,啟動。

神采奕奕的白舟,渾身充滿了力量。

兩腿發力,他“噌”的一下跳至半空,

輕盈的身影高舉矛槍,作劈砍狀的身形與此刻天上的血月重合,

月燼……誓聖……

斬!

斬斬斬斬!

斬破膿包!斬開肥肉!斬斷白骨!斬碎內臟!

火焰於矛上燃起,先是紅色,接著變成白色。

奇異的白色光焰,帶著無堅不摧的堂皇氣勢,還有小太陽般的刺目光芒——

從矛鋒炸開,滾滾傳至怪物身上,將它熊熊點燃。

“吼!!!”

火中的巨怪,在痛呼,在怒吼。

白舟抽身飛速後退,遠遠地謹慎觀察巨怪的身影。

滾燙而盛大的白色光焰,將它臃腫肥胖、醜陋不堪、滿是惡臭腫瘤與膿包的身軀完全包裹。

一個個肉瘤和膿包被燒成飛灰,一層層肥肉被燒乾。

腫脹肥胖的身軀,漸漸被燒的瘦小。

“差不多了嗎……”白舟緊緊盯著燃燒的腫脹巨怪。

“吼……”

怪物響徹荒原的痛呼,漸漸變得微弱。

那雙被火光照亮的渾濁雙眸,像是變得清澈些許。

身上的火焰似乎不再滾燙。

盛大的光芒仿佛不再刺目。

而是變得溫暖,明亮……

“啊……”

火中的巨怪,露出些許恍然的神色,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

然後,在白舟困惑的表情中,

它斷斷續續地這樣說道:

“謝…謝…你!”

“……什麼?”

白舟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下個瞬間,腫脹巨怪頭頂的那行遺言,顫抖著綻放光亮。

【好黑,好黑……】

遺言破碎。

橫豎撇捺,點折勾提,筆畫碎片一股腦湧向白舟,一幅幅畫麵在他麵前飛速閃過。

這是……

白舟倏地愣住了。

這個猙獰醜陋、狡詐卑鄙的腫脹怪物,怎麼會是……

……

她叫萊亞,是個怕黑愛美的小姑娘。

因為膽小怕黑,她最擅長讓所有東西閃閃發亮。

發光的魔法,淨化的魔法。

偏科的她,隻會這一種魔法。

這樣就不用再怕黑了。

儘管完全不具備任何戰鬥力,但她僅會的這一種魔法,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

於是,所有冒險者團隊競相邀請她的加入。

她走出家鄉,在天空城闖出大名堂。

但她仍舊是那個膽小怕黑又愛美的小姑娘。

她的小裙子,永遠綴滿星光般的寶石。

裙擺中央還有個白色的綢緞蝴蝶結,活潑、純淨,仿佛是她的標誌。

儘管大家都很照顧她,永遠將她置於團隊後方……

但大家越是這樣,這個“隻會發光”,像個小蠟燭似的偏科小姑娘,就越會為自己的沒用而沮喪。

——直到這天。

一種奇特的病毒,席卷世界。

所有人都被變成行屍走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行屍大軍,已從遠方直逼天空城腳下。

膽小的她,卻主動離開了號稱不落堡壘的天空城,來到一線的戰場,保衛位於天空城腳下的家鄉。

開戰之前,她隨手送給家鄉的小男孩一個可愛的木馬。

“我們會勝利的。”

“一定。”

她輕撫小男孩的腦袋,溫柔地說。

……

戰爭打響了。

家鄉的小鎮,這座記憶裡永遠沐浴在金色暖陽的地方,被血腥的硝煙籠罩。

它們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可怕,鋪天蓋地的屍潮吞沒一切。

身邊的戰士一個接一個倒下,萊亞身上星光般的裙子不再閃亮。

絕望籠罩著這片戰場,很快就隻剩下喪屍此起彼伏的咀嚼聲……以及微弱零星的抵抗。

……膽小的萊亞,聽見了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但一聲孩童的哭啼,刺破混亂的喧囂,將她退縮的念頭盯死。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好看的眸子裡麵,閃耀著金色的火焰。

這個世界,需要光。

奮力推開身前搖搖欲墜的磚石,萊亞顧不上裙擺上的肮臟血汙,踉踉蹌蹌衝入開闊的戰場中央。

纖細的手臂高高舉起,少女扶起那杆早就倒下的戰旗。

“閃耀吧!”

平生隻會一種魔法、被人們開玩笑戲稱為“光之萊亞”的少女,

將所有意誌、所有希望與所有勇氣,連同骨髓深處對黑暗的憎恨,儘數灌注其中——

“光就在此——”

“希望在此——!”

不再是溫柔的淨化之光,而是無比凝練、無比熾烈的純白光柱通天而起。

如同被神祇投擲的裁決之槍,純粹而霸道的光柱,轟然撕碎陰霾的天空。

一杆巨大的的旗幟虛影於穹頂顯化,獵獵作響。

——一麵純粹由燃燒的光編織而成的白金戰旗,於天空閃耀!

光芒如同決堤的洪水傾瀉而下,無數奔騰的光流帶著神聖的嗡鳴,將屍潮審判成為滿地飄飛的灰燼。

……該怎麼形容,彼時的士兵們看見的畫麵呢?

大概是最絕望的時刻,看見希望的燈塔矗立起來。

破爛掉的、綴著星光的裙擺被光流掀起,獵獵飄揚。

一個纖細得仿佛能被風吹走的少女,高高舉起手臂,揮舞著燃燒的光旗,發表勝利的宣言。

恍若神跡。

所有士兵,一輩子都不會再忘記這幕畫麵。

被神跡點燃的勇氣,瞬間貫穿整個瀕臨崩潰的戰線。

“跟著旗幟!跟著……光之萊亞!”

指揮官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帶著破釜沉舟的狂熱。

無需多言,殘破的盾牌被重新舉起,卷刃的刀劍折射聖光。

士兵們咆哮著,嘶吼著,跟隨聖光閃耀的戰旗展開反攻。

因為他們正堅信不疑——

希望與他們同在。

神明與他們同在。

……

第一次與屍潮的戰爭,迎來奇跡般的勝利。

然而,在後續與屍潮的第三次戰爭中,

這位象征奇跡的“光之萊亞”,連同她最忠誠的部眾,終究還是被無邊無際的屍潮吞噬。

在徹底沉淪前的最後一刹,愛美的天性驅使著少女,顫抖地摸索腰間。

——那裡曾是點綴星光的長裙最耀眼的部分,也是她最心愛的白色蝴蝶結。

可指尖觸碰到的,卻不再是記憶中柔軟順滑的絲綢質感……

而是粘膩、冰冷的腐敗油脂,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膿包。

曾經晨曦般純淨的金發,也變成腫脹的肉瘤。

最後一點屬於“萊亞”的微光,在這觸手可及的恐怖真相麵前,徹底熄滅了。

最膽小的少女,以最悲壯的方式落幕。

最愛美的小姑娘,變成最醜陋可怕的怪物。

最怕黑的女孩,踏入最漆黑深沉的永夜。

“好黑……好黑……”

直到無數年後,

一個少年的到來。

一團純白的火焰燃燒,才將濃重冰冷的黑暗驅散些許……

……

這些戰爭沒有被曆史記錄。

這座文明也默默湮滅在無數年前。

關於“萊亞”的故事,隻是曆史更迭時的一朵小小浪花,終究被埋葬在無人問津的深層。

但那次“奇跡”,卻在時光的長河中留下些許蛛絲馬跡。

有人將這幕終生難忘的畫麵化成壁畫,於若乾個文明時代後,被人們重新挖掘。

人們不知曉她的具體事跡,隻能對著壁畫腦補。

可那些尚處愚昧的人們,卻在向壁畫祈禱時,發現壁畫能夠綻放微光。

如同神跡。

於是,人們根據故事的蛛絲馬跡,將這個高舉戰旗的“神女”,編入神話的一部分。

這個隻會“發光”,像個小蠟燭一樣,總覺得自己沒用的小姑娘——

就這樣被供上了神壇。

人們將她稱為……

光之女神!

光之女神——阿格萊亞。

……

“嗡……”

於熊熊燃燒的白色火光中,

一名少女的模糊身影,緩緩浮現。

她穿著如群星閃亮的小裙子,舉止嫻靜。

輕輕提起裙角,欠腰一禮。

“日安,冒險者。”

她對白舟開口,聲音清脆甜美:

“謝謝你,讓我重新見到光亮。”

“——願光永撫你顫抖的靈魂。”

接著,

沒等心情格外複雜的白舟來得及說什麼,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變成一縷光,衝入白舟身上。

“這是……”

這是白舟覺醒命理以後,第一次完成遺言得到饋贈。

從前作為普通人的他,隻能得到物品的饋贈。

可是這次……

那縷純白的光,穿過身體,直達命理深處。

然後——

它徑直衝入漆黑如墨的愚昧之海。

大海沸騰的回響傳至白舟耳畔。

一枚純白的文字印記,烙印在愚昧之海的表麵。

這印記,很像是烙印在命理上的秘法印記,又有許多不同。

至少,天命者的秘法印記,可沒有烙印在愚昧之海上的……

鴉明確和白舟講過,愚昧之海就是蒙昧命理的“愚昧”和“普通”,是命理空間最沒用的東西。

強大的天命者,甚至能夠做到將愚昧之海徹底蒸發乾淨……

“它是什麼?”

白舟看著那個神秘而古老的文字印記,明明它陌生而且極其複雜,可白舟的心中卻仿佛自然而然能夠理解它的意思。

——就仿佛他生來就會使用這種語言,近乎本能。

下一秒,

白舟在破敗的荒原睜開眼睛。

他忽然張口念誦。

話音出口的瞬間,變成一種神秘而模糊的腔調,仿若渾然天成,卻帶著命令世界的厚重威嚴。

世界在這一刻像是停滯。

白舟清晰地感覺自己的愚昧之海在震動,有什麼東西從愚昧之海深處溢出體外,向著世界的四麵八方散去。

這個瞬間,他清清楚楚理解了,自己念動的話,或者說“咒語”的意思。

他說——

“光。”

然後下個瞬間,

無窮無儘的光,以他為中心炸開,

淹沒了天上地下。

……

半晌。

血月傾瀉滿地。

幽幽的風打著旋兒吹過頹疲的荒原,轉過破敗的斷牆。

四下安靜。

這裡多出一座小小的土丘。

白舟親手挖的墳墓,又一把把捧著燃燒後的灰燼葬入其中。

然後,他將自己白色襯衫撕下一半,疊了一個有點難看的白色蝴蝶結。

柔軟潔白的蝴蝶結被輕輕放在土丘前麵,找一塊小石頭壓住。

它隨風顫動,像是將要隨風飛去的蝴蝶。

“這裡沉睡著光,而非灰燼。”

白舟站在小土丘前,心情有些複雜。

無論如何,他也不曾想過。

那個腫脹的怪物,會有這樣的原型。

但他也知道,怪物與少女絕非一人。

真正的萊亞早在當初就死去了。

或許,直到火光燒儘,少女才真正回歸了一刹。

——其實哪有什麼光之女神阿格萊亞。

隻有一個怕黑愛漂亮的小姑娘。

目光上挪,白舟的目光最後定格在自己拿半截古木做的簡易墓碑。

【萊亞】

歪歪斜斜的字,寫在上麵。

這是白舟這個後來的唯一見證者,僅剩能為她做的事情。

上麵還寫著這樣一段話:

【地下沒有長夜,因她長伴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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