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他們一行人走出了雪山,被大雪堵住的出口也成功疏通。
池晚率先跟他們反映,“裡麵可能還有人需要救援。隊長去救跟我們同行的一個年輕人,山裡還有一對情侶。”
裴宴看著她焦急的模樣,眸光閃了閃。
“走吧,池晚。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回市區。”
現在雪還沒停,路上開車都很不穩定。
池晚點點頭,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隻是在辦理入住的時候,前台有些為難。
“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不然你們擠一晚?”
裴宴一臉正義道,“沒事,我睡車裡也可以。”
池晚打斷了裝腔作勢的他,明明這家夥嘴角都有點壓不住了。
“彆想些亂七八糟的,我隻是覺得睡車裡會生病,可憐你而已。”
裴宴不惱,反而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可能是被冷對太久了,一句可憐就讓他甜上了。
“嗯,你說的是。你隻是可憐我,放心我睡沙發,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池晚抿著唇,“你之前還想做什麼嗎?”
裴宴乾脆不說話了。
救援沒那麼快,洗漱過的池晚盯著外麵白皚皚的一片,有些出神。
她不知道查爾斯為什麼會掉隊,她希望這個年輕弟弟能夠活著出來。
“想什麼呢?”
冷冽的氣息靠近,裴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回頭,“在想他們怎麼還沒出來。”
裴宴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你跟那個掉隊的毛頭小子很熟?”
池晚不喜歡他對彆人的稱呼,顯得特彆的沒禮貌。
“他有姓名,叫查爾斯。”
裴宴心裡一沉,這是護上了?
他還沒說什麼呢。
“彆擔心,看看六點能不能出來?”
距離六點,不過一小時的時間。
“餓不餓,你們今天是不是都沒吃什麼?”裴宴溫聲詢問。
本來還沒覺得餓,可他一問起來,池晚真餓了。
門鈴響起,裴宴隨意的將毛巾搭在椅子上,抬腳朝大門走去。
“先生,您訂的餐。”
裴宴彬彬有禮的頷首,“謝謝。”
然後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小心翼翼的將食物放在了他們的桌上離開。
“今天這邊沒什麼好吃的,我看著點了一點。”
一碗海鮮湯下肚,池晚覺得身體暖了不少。
也就是在這時,裴宴接到了救援隊長的電話。
池晚突然感覺到了男人凝重的麵孔,心裡一緊:“怎麼了?是有他們的消息了嗎?”
裴宴抿唇,“人找到了。那對情侶,不幸離開了。你的白人弟弟,送去醫院搶救。”
“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被一個野熊攻擊。”
池晚捂著嘴,不敢想他會受多麼嚴重的傷。
“裴宴,我想去看看他!”
裴宴頷首,“嗯,吃完了再去。等下問問他們有沒有去市區的車。”
裴宴已經不敢輕舉妄動自己開車了。
池晚在,他必須以保護她的安全為前提。
兩人心事重重的又坐上回市區的車。
車裡,池晚結識的那個領隊也在。
“晚,謝謝你還惦記查爾斯。”
池晚扯了扯唇,“應該的。查爾斯很好,希望他能平安。”
“哎,晚,你可能不理解查爾斯的有些行為。他十八歲的時候就被確診了要換肝,等肝源,他等了足足四年。查爾斯說,他不希望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死,他想看看這個世界。”
“他很喜歡你。他說隻是想跟你告白一下,知道你不會喜歡他,可是他還是想告訴你,他喜歡你。”
池晚心裡一怔,原來如此。
難怪他的告白灑脫又隨性,似乎並不期待她的答案一般。
池晚身邊的男人聞言,身體一僵。
告白?
他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嗎。
那毛頭小子居然想挖他牆角嗎?
領隊一說完,就感覺到了池晚身邊坐著的男人身上的寒意。
他動了動嘴唇,最後沒說出來。
趕到醫院,已經是晚上十點。
池晚跟在身後,看著領隊問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目前脫離危險,但如果還沒有肝源的話,可能撐不了多久。儘快通知他的父母來!”
池晚心中唏噓,為什麼老天會這麼苛責一個極度熱愛生活的年輕人呢。
查爾斯明媚的笑容之後,原來還藏著這種原因。
池晚說不出來此刻的心情,被烏雲籠罩,她笑不出來。
“晚,回去吧。我今天留在醫院,等他的家人來了,我再走。醫生說了,他今晚醒不過來,你留下來也沒用。”
池晚點了點頭,“好。”
裴宴已經找人替他們把行李換到了離醫院最近的酒店。
低落的池晚直到走進自己房間的時候,才意識到屋裡多出來的男人。
她擰眉,“你怎麼還在這裡?”
將翻臉不認人演繹的淋漓儘致。
“前台說酒店沒多餘的房間了。”
池晚挑眉,“景區的酒店沒有就算了,這都市區了,怎麼可能沒有。”
裴宴撇了撇唇,“好吧,我擔心你晚上害怕。我就睡沙發,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不知道你夜晚多膽小,以前在劇組遇到雷雨天,都跟我撒嬌,我連夜飛去陪你,你忘了嗎?”
池晚:“……”
今晚,她可沒心情跟他翻舊賬。
“好了,你睡沙發。我要睡覺了。”
聊天被強行結束。
裴宴關了燈,找前台多要了一床被子,真的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沙發很短,他的大長腿有一半還在外麵。
池晚夜裡起來上洗手間的時候,看見他彆扭的姿勢,於心不忍。
“喂,裴宴。”
裴宴睫毛扇了扇,人沒動。
“要是睡得不舒服,我勉強允許你睡床上,但你晚上得保證你不會做什麼。”
裴宴假寐了一會兒,睜開眼,“嗯,老婆你說什麼?”
老婆是他下意識叫的,不是故意調戲。
池晚耳根微紅,“誰是你老婆!彆亂叫,再亂叫就滾出房間。”
裴宴心裡發苦,她對一個剛認識幾天的男人那麼傷心,對自己越來越沒耐性了。
“嗯,確實睡得不舒服,謝謝你讓我上床,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池晚看著他抱著被子躺在了一米八的大床上的右邊,抿了抿唇。
她輕嗤了聲,果然是裝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