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意的眼睛裡浮現出委屈:“世子,您瞧墨機,他都開始教訓我了,我明明對世子妃恭恭敬敬,他卻說我不把世子妃放在眼裡,這話要是傳到世子妃的耳朵裡,我可怎麼解釋的清?”
“墨機,畫意是你能教訓的人嗎?”
蕭清淵訓斥墨機:“畫意性子還不夠柔順嗎?對沈晚棠還不夠恭敬嗎?你竟然還挑她的毛病!”
墨機深深的看了一眼畫意,識時務的低下了頭:“都是小的說錯話了,小的知錯。”
蕭清淵擺擺手:“行了,快去廚房看看,那些吃的回來,如果廚房不給,你就說是我讓你去拿的,我堂堂王府世子,難不成連口吃的都要不來?”
墨機不敢違抗命令,隻能去了廚房。
沒過多久,他就帶了隻食盒回來。
結果食盒打開,裡麵隻有兩樣完全冷掉的菜,而且都是清湯寡水的素菜。
畫意看到這兩樣菜,心中十分惱怒,可臉上卻還是一片溫柔的模樣:“墨機,今天可是大年夜呢,你就給我帶這個回來吃嗎?莫不是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你,你故意針對我,所以連個葷菜也不肯給我拿?”
蕭清淵皺起眉頭:“墨機,你拿回來的這都是什麼?這是給人吃的嗎?今晚廚房不是做了乳鴿湯嗎?你怎麼不給畫意拿回一些來?”
墨機這些日子跟畫意彆的沒學會,表麵工夫卻是學到家了,他誠惶誠恐滿臉無奈:“爺,廚房裡就剩下這些了,沒有彆的了,那乳鴿湯,早就全都送去主院了,因為郡主要喝。”
蕭清淵窒了一下:“清溪?這……既然是她要喝,就給她喝吧!彆的菜呢?不是做了幾十道菜嗎?”
“彆的菜,都分給侍衛們和下人們吃了,因是過年,世子妃特意吩咐要讓大家都吃的好一些。”
“那你讓廚房上的人重新做啊!”
“廚房的人都放了假了,大部分人都回家過年了,隻留了兩個孤寡婆子在灶上看火。”
蕭清淵頓時啞火,還彆說,寧王府以前就有這樣的規矩,過年的時候,會給下人們放假,允他們各自回家過個團圓年,無家可歸或者不願意回家的,才會留在府裡做事,當然,也會額外多給賞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畫意道:“要不……你就先湊合吃兩口?等明日一早,廚房上的人回來了,再叫他們給你做些好吃的。”
畫意看著眼前的水煮白菜和清水一樣的絲瓜湯,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我其實也沒有很餓,不吃也沒關係的,倒是世子臉上的傷,該上藥處置一下的。”
蕭清淵摸摸自己的臉,疼的厲害,可是,他卻沒叫墨機去找沈晚棠拿藥,因為他覺得,沈晚棠肯定不會給。
——
天色剛蒙蒙亮,沈晚棠就被琴心叫醒了。
她換了一身藕色衣裳,急匆匆去了梧桐苑。
大年初一,寧王府裡卻沒有了半分熱鬨和喜氣,有的隻有壓抑和死氣沉沉。
她到的時候,寧王妃的屋子裡已經坐了霍夫人和霍雲舟。
寧王也在,但他臉色十分難看,顯然沈晚棠來之前,他們已經談了一輪了,而談話的過程並不愉快。
沈晚棠來了之後,蕭清淵也很快就來了。
霍雲舟一見到他,立刻就道:“清淵,你總算來了,你快幫我跟嶽父嶽母解釋解釋,我沒有養外室,我隻是給柔心置辦了個宅子,偶爾過去看看她而已!她父兄全都戰死沙場,難道我對她不聞不問嗎?那我還是人嗎?可我去看她,不代表她就是我的外室了啊!”
蕭清淵沒好氣的道:“你的事,我怎麼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昨晚大年夜,你把清溪氣得哭著回來,她都恨死我了,以為我跟你沆瀣一氣騙她!你看看我的臉,都險些被她抓爛了!你的破事兒,我以後再也不管了!”
霍雲舟看著蕭清淵臉上的抓痕,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也被蕭清溪尖銳的指甲抓傷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傷在臉上,而是傷在了脖子上。
“行了,雲舟,該說的,咱們都已經說過了,你不必再解釋了。”
霍夫人淡淡的開口,她語氣裡帶著一股不悅:“你照拂柔心,也是經過我和你父親點頭的,外室一說,純屬捏造。郡主聽風就是雨,一丁點兒小事就大哭大鬨,險些把整個霍家都掀了,霍家昨夜的年夜飯都沒吃成。”
寧王妃冷笑一聲:“霍夫人的意思是,這事兒還怪我女兒不成?”
“喲,王妃,我可沒這麼說。”
霍夫人挺著脊背,揚著頭道:“但這事兒確實是郡主誤會了,我兒子怎麼可能養外室,又怎麼可能納妾?當我兒子跟那些浪蕩子一樣嗎?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屋裡帶?”
她說著,瞥了一眼蕭清淵,眼睛裡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
她內涵的這麼明顯,蕭清淵有些惱:“霍夫人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罵我?”
“世子急什麼,我哪有罵你,我是說那些浪蕩子,沒說你。”
霍夫人說完,站起身來:“我大年初一天還不亮就來了王府,為的就是接兒媳婦回家,清溪既然已經嫁到霍家,就該有個做媳婦的樣子才是,動不動就哭著回娘家,還對我兒子倒打一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清溪如今懷了身子,有了霍家的骨肉,任性胡鬨些也沒什麼,我們霍家還有雲舟,都會讓著她寵著她的。”
“所以,還請王爺王妃把她叫出來,跟我一同回霍家吧!時候也不早了,家裡去拜年的族親也該到了,清溪不出現也不大合適。”
寧王妃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她冷冰冰的道:“我女兒不會跟你回去!清溪姓蕭,她以後就在寧王府過年,至於你們霍家,不配!”
霍夫人撇撇嘴:“王妃倒是好大的威風啊,說我們霍家不配,想必是壓根兒就沒瞧得起我們雲舟吧?原本隻是一件小事,寧王府卻偏要把它鬨大,我實在想不出來,這對王府有什麼好處。”
“世子的婚姻大事已經夠坎坷了,怎麼,王妃還想讓女兒的婚姻也坎坷不斷?這可不利於家宅興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