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跪在地上,不斷的哀求。
可惜,蕭清淵和畫意沒有一個心軟的,蕭清淵甚至直接叫墨機把她給拖出去。
墨機當然知道夏蟬臉色蠟黃的原因,但他也沒辦法,隻能上前把夏蟬拉起來:“你走吧,等我拖你出去,就不好看了。”
夏蟬滿臉淚痕,心如死灰的走出了院子。
可她沒走多遠,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園裡的琴心。
她急忙上前:“琴心姐姐,我用了你給我的薑黃粉,手和臉都變成了嚇人的黃色,世子和畫意姑娘覺得我病了,怕我把病氣過給他們,要把我趕出府去!琴心姐姐,你救救我!”
琴心抽出袖中的帕子,給夏蟬擦了擦眼淚:“傻丫頭,怎麼哭成這樣,臉都哭花了。不過,我可救不了你。”
夏蟬的心一下沉入了穀底:“難道,我真的要被趕出去了嗎?琴心姐姐,你為什麼要害我?我明明和你無冤無仇!”
琴心拍拍她的臉:“害你?回頭你謝我都來不及!你這丫頭,有福啦!”
“這是什麼意思?”
“我隻說我救不了你,但是有人能救你呀!”
“誰?”
“自然是世子妃。”
琴心步子輕快的往梧桐苑方向走:“還愣著乾嘛,跟上呀,我帶你去見世子妃。”
夏蟬回過神,急忙跟了上去。
進了梧桐苑,踏入屋內,寒意頓時消散,突如其來的溫暖感覺,讓夏蟬打了個顫。
她低著頭,跪了下去:“奴婢夏蟬,見過世子妃。”
上首,沈晚棠清冷的聲音在寬敞的屋子裡輕輕回蕩:“夏蟬,世子可是把你趕走了?”
“回世子妃,是,世子覺得奴婢得了重病,不肯讓奴婢伺候了。”
“那好,從今天起,你以後就在我院子裡伺候吧!”
夏蟬猛的抬起頭,她難以置信:“什麼?!”
問完,她又意識到自己仿佛在質問世子妃,她趕緊低下頭認錯:“奴婢一時震驚,衝撞了世子妃,求世子妃責罰!”
腳步聲響起,她趴在地上,卻能感覺到沈晚棠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很快,眼前就出現了一雙墜著珍珠的奢華繡鞋,還有雲紋繁複的漂亮裙擺。
夏蟬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把頭埋的更低了。
一雙手伸過來,扶住了她的胳膊:“起來答話。”
夏蟬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世子妃的手,是那樣白皙如玉,世子妃的聲音,是那樣清澈好聽。
世子妃竟然親手把她扶起來了?!
她都怕自己的舊衣裳,臟了她的手。
她懵懵的抬起頭:“世子妃,您真的留奴婢在您院子裡伺候嗎?奴婢不用走了?”
沈晚棠朝她笑笑:“自然是真的,不然我叫琴心去給你送薑黃粉做什麼?”
夏蟬終於遲鈍的反應過來:“您……您是故意讓世子趕我走的?”
“還不算太笨。”
沈晚棠聲音裡帶了些許柔和:“直接跟世子要你,他為了故意跟我唱反調,怕是不會同意,所以讓他主動趕你走,更簡單迅速一些,所以就略用了些計謀。”
“這,這竟然是真的!奴婢,奴婢以後真的能在梧桐苑伺候了!”
夏蟬又激動又高興,眼淚又一次冒了出來:“多謝世子妃大恩!夏蟬以後一定儘心儘力做事,好好服侍世子妃!”
整個王府,誰不羨慕在梧桐苑裡伺候的丫鬟們?
世子妃性情大度寬容,出手又大方,從不苛待下人,人人都擠破頭想進來,可是絕大部分人都沒有這個福氣。
而現在,她竟然有了這個福氣!
怪不得琴心說她謝她都來不及呢!
“你原先在世子那裡月例是多少?”
“回世子妃,是一兩銀子。”
“嗯,從今日起,你的月例就漲為二兩吧,往後若是做事用心,再給你漲。”
夏蟬大喜過望:“謝世子妃!”
“行了,下去吧,需要做什麼,你聽柴嬤嬤的便是。”
“是!”
夏蟬清脆的應了一聲,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琴心見她出去了,高興的道:“世子妃,這下星合院一個伺候的都沒有了,以後所有的活兒,都得畫意自己乾,看畫意還神氣什麼!您這一招釜底抽薪高明啊!”
沈晚棠搖搖頭:“這算什麼釜底抽薪,這才是第一步而已。”
琴心瞪大了眼睛:“啊?第一步?那下麵要做什麼?需要奴婢幫忙嗎?奴婢保證給您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
沈晚棠失笑:“你是真閒不住,不過,下麵就不用你了,你該乾嘛乾嘛去吧!”
琴心搓搓手,眼睛一轉,出去了。
沒了夏蟬,星合院可就剩墨機一個能乾活兒的了,她得去提醒一下墨機,該偷懶的時候就要多偷懶,可不能傻乎乎的替畫意乾粗活兒!
但還沒等她走到星合院,路上就被一個婆子拉住了:“哎喲,琴心丫頭啊,我看見楚姨娘帶著丫鬟去世子院子裡了,她好像是想重新搬回世子院子裡住呢!不知道這事兒,世子妃知不知道呀?她首肯了沒有呀?”
琴心鬼精鬼精的,壓根兒不回答問題,隻問:“楚姨娘要搬回世子院子裡住,世子答應了沒?畫意有沒有使絆子?”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啊,我聽到畫意哭了,世子在哄她呢!”
“行,我知道了。”
琴心掏了粒碎銀,塞給了婆子,那婆子拿了銀子,美滋滋的走了。
琴心輕哼一聲,快步往星合院走。
全王府都有她的眼線,誰也彆想逃過她的法眼!
星合院裡,楚煙洛正抱著蕭清淵的手臂說話:“世子,昨日就聽說,你這院子裡死了個丫鬟,今日又把另一個趕出去了,聽說是生病了?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一死一病,全都在你的院子裡,我覺得,畫意的嫌疑很大啊!”
蕭清淵看著楚煙洛,一時間沒有說話。
楚煙洛又穿回了白衣,她不知道哪兒來的銀子,竟然買了白色的雲錦,做成了廣袖裙,她今日甚至還穿了白色的披風,披風的帽兜用的白色兔絨,把她整個人都襯的十分清柔。
她臉上的傷疤居然也變淺了很多,加上她敷了脂粉,不仔細看竟然已經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