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丫鬟懷孕了。”
蕭清淵坐下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把袁錚給驚到了。
他張嘴就想問“孩子是你的嗎”,但是隻說了一個字,他又把這句給咽了回去,硬生生的變成了:“恭喜你啊,清淵,你要做父親了!”
蕭清淵臉上卻並沒有喜色,反而帶了憂愁:“我那丫鬟叫畫意,原本十分能吃苦,可懷孕之後,她什麼都吃不下了,隻說想吃荔枝。可你也知道,府裡斷了我的銀兩供給,彆說荔枝了,我連最便宜的果子也買不回去!”
袁錚當即拍板:“這算什麼,不就是荔枝嗎?我買了送給世子,你帶回去給丫鬟吃便是了!”
蕭清淵臉上微微有些動容:“袁錚,你果然夠兄弟!我們以前雖然有些不愉快,但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你對我最好,解我燃眉之急,願意伸手幫我,不像某些人,不給我銀子花就算了,竟然還故意買回去凍荔枝自己吃,故意惡心我!”
袁錚驚愕不已:“清淵,你說的是誰啊,難不成是你那位管家的世子妃?”
“不是她,還能有誰?”
“她竟把事情做的這麼絕?連一點兒正妻的樣子都沒有?一點兒當家主母的氣度都沒有?”
“彆提了,這小門小戶出身的女人,就是不行,對我小氣的很,對她自己倒是極其舍得花銀子!”
“什麼?光給她自己花,不給你花?她怎麼是這種人!這可不行啊,清淵,她花的可都是你們寧王府的銀子, 也就是你的銀子啊!”
蕭清淵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這我有什麼辦法?都怪我母親,把管家權給了沈晚棠,銀子都在她手裡,她想花多少就花多少,我母親被她哄的團團轉,不僅不管她,還縱容她!”
“王妃被她唬住了,可是清淵你沒有被她唬住啊,你回去把銀子都搶過來不就行了?就像我們家,銀子都是我管的!”
“什麼?!你們家是你管銀子的?你不是已經成婚了嗎?你那新婚妻子,不管家?”
袁錚一臉得意:“家自然是她管,但是銀子都在我手裡,她要花銀子,得跟我報備!我準許她花錢,她才能花,我不準她花錢,她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話!”
蕭清淵的眼睛裡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來:“要是寧王府的銀子都歸我管,那該多好,我再也不用受那麼多氣了。”
“嘖!這種事,我們男人當然要硬氣起來,不能慣著女人那些臭毛病,規矩都要早早立起來!清淵啊,你這就屬於一開始就沒立好規矩啊!”
蕭清淵趕緊問他:“那你跟我說說,你都是怎麼給妻子立規矩的?我現在給沈晚棠立規矩,還來得及嗎?”
袁錚還沒說話,他們兩人背後就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當然——來不及了。”
兩人嚇了一跳,立刻回頭看,然後就見到顧千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後。
他們兩個太久沒見了,聊的太投入,竟然都沒發現顧千寒靠近!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說話被他聽去了多少。
蕭清淵臉色一沉:“顧千寒,你怎麼也來這裡了?你是不是又跟蹤我?你簡直陰魂不散!”
袁錚則像以前一樣用嘲諷的語氣道:“顧二公子不是京城有名的天才貴公子嗎?怎麼也開始偷聽彆人說話了?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啊!”
顧千寒一點兒也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坐到了他們兩人的桌前。
然後,他一開口,就直接絕殺兩人:“誰都能說君子這兩個字,但就你袁錚,不配!”
“夜裡灌醉蕭清淵,趁他醉酒,在他家裡把他最心愛的女人給睡了,睡完之後,再嫁禍給我,害我身敗名裂,害我跟蕭清淵反目成仇!”
“你這種陰險奸詐的小人,也配提君子二字?”
袁錚臉色驟變:“你!!你彆胡說!”
他小心翼翼的維護著跟蕭清淵的關係,楚煙洛的事,他連提都不敢提,偏偏顧千寒一來就直接戳破了!
他這行為,簡直就是在往蕭清淵傷口上撒鹽!
袁錚急忙轉頭去看蕭清淵,果然,蕭清淵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要下雨了。
男人最忌諱被人戴綠帽子,尤其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兄弟,在自己家裡被戴了綠帽子。
袁錚生怕蕭清淵一怒之下把桌子掀了,已經做好了立馬低頭道歉的準備了。
可他沒想到,蕭清淵竟然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拿起酒杯,猛的灌了一大口酒。
袁錚驚愕不已,蕭清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忍了?他怎麼變成這樣了?那個張揚恣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寧王世子呢?
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清淵,那件事……是我對不……”
結果他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千寒打斷了。
“蕭清淵現在已經膩了楚煙洛了,他現在最寵愛的是他的丫鬟,畫意。袁錚,你突然跟他修複關係,該不會是想再去寧王府喝一次酒,等把蕭清淵灌醉後,你對那丫鬟……”
袁錚又驚又怒:“顧千寒,你住口!休要胡說八道,破壞我跟清淵的兄弟情義!”
顧千寒冷笑一聲:“你們兩個有個鬼的兄弟情義,路邊隨便兩條狗,都比你們有情義。”
袁錚氣的拍了一下桌子,猛的站了起來:“你罵誰是狗?!”
顧千寒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我沒罵你是狗,我是說,你不如狗。”
“你!!”
“怎麼,想打架?那我勸你,打架之前,先看看蕭清淵的臉。”
袁錚早就看到蕭清淵臉上的淤青了,但是他怕戳到蕭清淵心裡的痛處,故意沒問的。
這會兒聽到顧千寒的話,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失聲道:“清淵臉上的傷,該不會是你打的吧?!”
“是我。”
“什麼?真的是你?你瘋了不成,你怎麼能把清淵的臉打成這樣?!你是不是嫉妒他長相比你俊美,所以要毀了他的臉!”
“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我——”
“蕭清淵最多也就是比你好看點兒,跟我比,他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