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萱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先前被她趕走的廖有赫的母親和他的弟弟妹妹!
還沒等她從眩暈的狀態中緩過來,廖老太太就已經開始張羅了:
“這件衣裳看著一點兒也不適合你們嫂嫂,拿走吧,回頭改小一些給老四穿。”
“老二,你瞧見那書案沒?連帶上頭的筆墨紙張,都歸你了!等過完年,捎回家去,可彆忘了啊!”
“這誰的鞋啊,做的可真難看,算了,老三,你的鞋都破了,就湊合穿這雙吧!”
“哎喲,這兒一支金釵沒有人要呢,我先看見的,歸我了!”
“小五,愣著乾什麼,那兒有幾個銅板,你都不知道撿嗎?這蠢孩子,在家的時候白教你了,出來了都不知道機靈點兒!我看你又想挨板子了!”
片刻功夫,沈茗萱房裡的東西幾乎都被老太太帶著四個孩子瓜分乾淨了!
老太太甚至還搶走了她裹身子用的被子!
沈茗萱怒火攻心,喉間湧起一股腥甜,她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著沈晚棠:“你,你好狠的心!你給我等著!”
沈晚棠一臉無辜:“姐姐,見到婆婆和小姑子小叔子們,你不開心嗎?我看你那麼操心我和世子的事,所以投桃報李,也操心了一下你和姐夫的事,特意把姐夫的家人都接過來,讓你們團聚的。”
沈茗萱發出暴躁的尖叫:“沈晚棠,你去死!”
廖老太太皺起眉頭,不滿的教訓她:“你叫喚什麼?你們沈家就是這麼教女兒的?一點兒規矩都沒有,都要過年了,張嘴閉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你妹妹也是一片好心,接我們來團聚的,你罵她,叫她去死,是不是故意陰陽怪氣,想叫我老婆子也去死?”
“我兒娶了你這種媳婦,真是倒黴!幫襯不上他就算了,對我也不孝順,不如休了的好!”
老太太憤憤不平的把沈茗萱罵了一頓,卻還是嫌不解氣,張羅著讓幾個孩子跟她一起罵。
沈茗萱哪裡能吃這種虧,她甚至都顧不上傷口疼了,一個人跟他們五個人對罵起來。
沈觀年和祁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互罵的場景。
汙言穢語,不絕於耳,好好的女兒,變成了潑婦,麵目猙獰的詛咒婆婆,而她的好婆婆,唾沫橫飛,手指都要戳到她腦門兒上了。
沈觀年怒不可遏的大吼:“都給我閉嘴!”
聽到他的聲音,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而祁氏趁著這個功夫,走到沈晚棠麵前,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柴嬤嬤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冰冷的開口:“放肆!竟然敢對世子妃動手!”
祁氏眼睛通紅,她惡狠狠的盯著沈晚棠:“你敢傷我女兒,我當然要教訓你!我可是你的嫡母,犯了大錯,我教訓你天經地義!還不趕緊叫著老刁奴滾開!”
沈晚棠淡漠的看著她:“嫡母怎麼了?嫡母就可以隨便掌摑庶女?你說我犯了大錯,那倒是說說,我犯了什麼錯?”
“你目無尊長,半夜三更偷偷派人潛入府中,把你姐姐帶走,害她險些喪命!”
“母親胡說什麼呢,明明是楚姨娘帶走姐姐的,姐姐的傷,也是楚姨娘留下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竟然敢不承認?!”
沈晚棠淡淡的笑了:“我為什麼要承認?我無緣無故的,怎麼會這麼對姐姐?姐姐,你說呢?”
沈茗萱剛才跟廖家人吵的不可開交,這會兒嗓子都已經啞了。
她陰沉沉的看著沈晚棠:“你自己做的事,你心裡清楚!我不過是在蕭清淵麵前說了你幾句壞話而已,對你又沒有什麼傷害,你卻這麼惡毒的置我於死地,你簡直不是人!”
沈晚棠臉上的笑容消失:“姐姐說的真輕鬆啊,把自己說的真無辜啊!既然姐姐這麼無辜,那我也很無辜啊,你的傷,不是我打的,不是嗎?我從頭到尾,傷過你一根頭發嗎?”
沈茗萱還要再說什麼,沈觀年卻憤怒的打斷她:“夠了!都給我閉嘴!你們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
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沒有人在說話。
隻有廖老太太,不屑的撇撇嘴,又是自顧自的轉悠起來,看到什麼好東西,就直接揣進懷裡,根本不管彆人怎麼看。
沈觀年也懶得管她,反正不管她拿了什麼,回頭他都會讓她全部吐出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沈晚棠這個不服管教的女兒!
“沈晚棠,萱兒是你親姐姐,你把她害成這樣,這在哪裡都說不過去!”
沈觀年厲聲道:“來人,給我上家法!”
兩個婆子應聲而入,上前就要拉沈晚棠出去挨板子。
可惜,沈晚棠今天是有備而來,她是帶了侍衛的。
兩個婆子被侍衛攔住,然後被拖了出去。
柴嬤嬤冷著臉開口:“沈大人,我們世子妃如今是寧王府的人,你要打我們當家主母,也得問問我們寧王府答不答應!”
沈觀年被氣了個倒仰:“你一個嬤嬤,也敢這麼跟我說話?!滾開!她就算嫁入了寧王府,那也是我沈觀年的女兒,她目無尊長,我上家法教訓她天經地義!”
柴嬤嬤還想再刺他兩句,沈晚棠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退後。
柴嬤嬤立刻就不說話了,她微微低頭,退到了沈晚棠身後。
沈晚棠淡淡的看著沈觀年:“父親自從丁憂之後,遲遲無法官複原職,想來也不是父親無能,而是缺一個契機。”
沈觀年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父親聽說了沒有,沈家護院向猛,已經被認定是殺害辛家十三口的凶手了。”
她東一句西一句,把沈觀年砸的發蒙:“什麼?!”
“父親先前還百般包庇向猛,您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您官複原職還有希望嗎?”
沈觀年臉色慘白下去:“我沒有包庇他!我隻是……我是被他蒙騙了!我也是受害者!”
“是,我想父親也不會如此昏庸無能,包庇一個罪犯,所以,我想著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了,就想想辦法,幫父親重新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