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華,清透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為冰肌玉骨的女子罩上了輕紗。
許灼華穿著小衣和褻褲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柄蘇繡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
“娘娘,這幾日隻怕有人夜夜都要睡不著了。”如棠捧著爐子在房裡熏香,臉上很是得意。
“你就那麼討厭陸宛寧?”
“不,”如棠回頭說道:“我討厭所有和娘娘搶殿下的人。”
許灼華噗嗤一笑,“那你討厭得過來嗎,如今東宮也就我和兩個側妃,再加上一個沒來的庶妃,還有幾個通房侍妾。”
“以後殿下登基,後宮的女人還不知有多少,那不是要把你氣死了?”
如棠跺跺腳,“娘娘怎麼還有心情取笑我,蘇側妃雖然和您親近,但人心難測,難保日後和你生分。”
“她若生個女兒還好,若是生下長子,娘娘又該如何?”
這個問題,倒是把許灼華難住了。
若是彆的人生孩子,無論男女,對許灼華都沒影響。
可蘇珍瑤的身份,實在特殊。
她的出身彆說放在東宮,就是放在整個京城,也很難有人比得過。
出身尊貴,又育有長子,將來祁赫蒼登基,後位未必不會落在她頭上。
許灼華仔細想了想原著裡的情節。
蘇珍瑤病逝於進宮的第二年,沒有提到她是否生育子女。
難道,孩子根本就未能順利出世?
許灼華將團扇覆在臉上,闔眼細想。
如今她的存在,已經成為巨大的變數,之後的情節未必會如原著所寫的那樣。
自己也不能太依靠劇情了。
隻是,若當真是長子,又該如何?
這是她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對孩子下手,她肯定不會去做。
雖然她自認自己並不是什麼善人,但至少還是有人性的。
實在不行,就隻有
“在想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祁赫蒼的聲音。
許灼華一怔,收斂神色,眉眼微揚,慢慢將團扇從臉上拿開。
她柔柔喚了一聲,“殿下。”
“想什麼這麼出神,我都坐了一會兒了,你也沒發現。”
許灼華眼波流轉,羞澀地側過頭去,“殿下明知故問,存心要捉弄我麼。”
祁赫蒼很滿意她的回答。
順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隻見碧玉通透的翡翠鐲子滑落至臂間,玉色晶瑩剔透,卻比不過細膩瑩潤的肌膚。
祁赫蒼眼神暗了暗,握著滿手軟膩輕揉起來。
和他相處久了,許灼華也逐漸能從他的隻言片語,或者某個眼神某個細微舉動,猜出他的心思。
雖然他此刻表麵上和許灼華曖昧旖旎,但心底卻根本沒有一絲旁的心思。
許灼華抬手撫在他眉頭,問道:“殿下有心事?”
祁赫蒼的笑意未達眼底,“你難道不該說,是喜事嗎?”
“若是我想奉承殿下,自然該這樣說,可殿下眉心未展,笑不達眼,可見並不是真的高興。”
祁赫蒼牽起唇角,終於發自內心有了笑意。
他脫下鞋履,摟著許灼華在床外側半躺下。
暈黃燭火下,傳來一聲低歎,“如果,有孕的是你,該多好。”
這句話引著許灼華迅速思量起來。
如她所猜想的,太子果然是對蘇珍瑤有孕之事生出了忌憚。
蘇珍瑤的父親手握重兵,在大乾是無人可比的護國大將軍。
如今蘇珍瑤有孕,若是誕下長子,蘇家權勢更甚,未必不會對後位生出想法。
為君者,最忌功高震主。
前朝之事,往往又牽連後宮,互相製衡。
祁赫蒼羽翼豐滿,文臣武將皆臣服於他。
他沒有倚仗蘇家的必要,更不會容許蘇家勢大,脫離掌控。
所以,蘇珍瑤有孕,是一個極為不穩定的因素。
祁赫蒼和她一樣,對於長子這件事,有著諸多顧慮。
想通了這一點,許灼華反倒輕鬆下來。
無論如何,祁赫蒼都不會同意讓蘇珍瑤坐上後位。
皇後母族太過強盛,對帝位穩固終究是威脅。
而這,也是他同意許灼華為太子妃的原因。
許灼華隻當什麼都不懂,委屈道:“殿下是在怪我嗎?我不如蘇妹妹能乾,伺候殿下這麼多次,肚子都沒有動靜。”
祁赫蒼尷尬了一瞬。
他也實在沒想到,就敷衍那麼一次,就有了。
“我怎麼會怪你,我隻是想要個嫡子,想要你為我生的兒子。”
“可是,好多女子生完之後,都會變胖變醜,殿下肯定會嫌棄我的。”
祁赫蒼
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對許灼華沒辦法。
她是一點兒不在乎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也一點兒沒意識到嫡長子對她的重要性。
現在這種時候,還在乎那些有的沒的。
祁赫蒼笑著揉了揉她的臉,“你這樣的身段,我還真舍不得,不如,等蘇側妃生下孩子,放在你膝下養著如何?”
他的語氣極為輕鬆,聽起來像是開玩笑。
可許灼華知道,祁赫蒼是認真的。
狗男人,到這種時候,還在盤算著自己的事情,還不忘在她身上下套。
許灼華:“殿下儘會胡說,蘇妹妹未必肯吧。”
“生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女子到鬼門關轉了一趟,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孩子,豈會願意送給彆人。”
“你是太子妃,是正宮,東宮所有的孩子都得稱你一聲母妃,能親自養在你膝下,是蘇側妃和孩子的福氣,她有什麼不肯的。”
聽這意思,是不要也得要了。
“殿下做主便是,但有一點我想求您。”
祁赫蒼很喜歡許灼華的一點,便是她從來不在沒用的事情上胡攪蠻纏。
不管是她能一眼看懂事情的本質,還是她萬事不過腦子,這種相處方式,讓祁赫蒼感到很舒心,很輕鬆。
他在她唇上輕輕點上一吻,柔聲道:“好久沒聽到你求我了,等會兒多說幾次給我聽聽。”
許灼華愣了愣,才明白過來祁赫蒼什麼意思。
當即,臉就紅了。
她嬌嗔了一句,“殿下次次都這樣逗我,好沒意思。”
“快說,晚了我就聽不進去了。”祁赫蒼邊說,邊伸手抽她背後的係帶。
她身上也就兩件衣物,在他手下瞬間就被扔到了簾帳外。
祁赫蒼接連幾日忙著朝堂上的事,手底下滑膩生香,滿目巍峨起伏,早就忍不住了。
“求殿下護住蘇妹妹周全,可好。”
“好。”
帳中喘息聲此起彼伏。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