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的泥灶上,陶罐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乳白色的湯汁表麵漂浮著千年靈參的根莖碎片,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靈氣光暈。葉淩塵坐在灶前的青石上,指尖繚繞著淡金色的噬靈真氣,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火候 —— 這已經是他用靈參熬製的第七鍋湯藥,每一滴都凝聚著能讓煉氣期修士瘋狂的精純靈氣。
“還是不夠“ 葉淩塵喃喃自語,將一勺湯汁送入口中。靈參的暖流順著喉嚨滑入丹田,與噬靈真氣融合時產生的刺痛讓他皺緊眉頭。自從進入內門,那本殘缺的《基礎劍訣》就成了最大的瓶頸 —— 劍招雖基礎紮實,卻缺乏真正的殺招,麵對張師兄等人的圍攻時根本無法突圍。
當!
柴刀劈在木柴上的脆響打斷了思緒。葉淩塵看著牆角堆成小山的木柴,突然想起外門雜役時那段揮斧劈柴的日子。那時為了修煉臂力,他每天要劈三百擔木柴,斧刃與木柴接觸的瞬間,總能感覺到某種奇妙的韻律 —— 那是力量與軌跡的完美結合。
“如果 用劈柴的動作來修煉劍訣呢?“
這個瘋狂的念頭讓葉淩塵瞬間站起,差點碰翻陶罐。他衝到石屋前的空地上,撿起那柄陪伴他多年的凡鐵劍,回憶著劈柴時的動作軌跡,緩緩將劍舉過頭頂。
《基礎劍訣》的起手式 “力劈華山“ 在腦海中流淌,但葉淩塵沒有照搬,而是刻意放慢動作,將劈柴時 “斧頭切入木柴紋理“ 的感覺融入劍招。當!凡鐵劍劈在地麵的青石板上,沒有預想中的金石交鳴,反而發出沉悶的嗡鳴 —— 劍刃竟陷入石板半寸!
“有效!“ 葉淩塵的心臟狂跳起來。他能感覺到,噬靈真氣在劍招中流動的軌跡發生了微妙變化,不再是直線衝擊,而是如同斧刃般呈扇形擴散。
接下來的七天,葉淩塵進入了瘋魔狀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現時,他已經在藥園邊緣劈了第一百擔木柴;月上中天時,石屋的燈光依舊亮著,獸皮卷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劍招軌跡圖。
“第一百五十次嘗試。“ 葉淩塵的額頭滲著冷汗,凡鐵劍在月光下劃出殘影。他將《基礎劍訣》的 “橫掃“ 與劈柴時 “左右開弓“ 的動作結合,劍招軌跡如同波浪般層層推進。但真氣消耗速度快得驚人,僅僅三次揮劍,丹田就空了大半。
“問題出在哪?“ 葉淩塵拄著劍喘息,看著地上那些深淺不一的劍痕。這些痕跡雜亂無章,完全沒有劈柴時那種 “順應紋理“ 的流暢感。他舀起一勺靈參湯一飲而儘,溫熱的靈氣滋養著疲憊的神識 —— 突然,腦海中閃過雜役時挑水的畫麵:水桶在扁擔兩端搖擺時,形成的是 8 字形軌跡!
“對啊!“ 葉淩塵猛地一拍大腿。他一直試圖讓劍氣呈直線擴散,卻忽略了真氣本身具有流動性。就像挑水時水桶會自然搖擺,劍氣也應該有自己的運動韻律!
葉淩塵再次舉劍,這一次他放棄了刻意控製,任由身體記憶主導動作。凡鐵劍如同活過來一般,在他手中畫出流暢的 8 字形軌跡,劍氣不再是僵硬的扇形,而是如同水波般層層遞進。當!劍氣掃過藥園的籬笆,十根木樁竟同時斷裂,切口平整如鏡!
“就是這個感覺!“ 葉淩塵激動得聲音發顫。他能清晰地 “看到“ 噬靈真氣在劍招中形成的漩渦,每一次轉動都在吸收周圍的靈氣,形成良性循環 —— 這正是《混沌噬靈經》的精髓!
為了完善劍招,葉淩塵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 將最後半株千年靈參全部熬成湯藥。當濃稠的湯汁倒入玉碗時,整個石屋都被精純的靈氣籠罩,牆壁上的裂縫甚至滲出了晶瑩的靈液。
“成敗在此一舉!“
葉淩塵盤膝坐下,將靈參湯一飲而儘。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神識如同炸開一般,擴展到前所未有的範圍 —— 藥園的每一片葉子,每一寸土壤,都清晰地呈現在意識中。而丹田內的噬靈真氣,則如同沸騰的岩漿,沿著《混沌噬靈經》的路線瘋狂運轉。
“《基礎劍訣》第三式,殘缺 推演開始!“
葉淩塵的意識進入一個奇妙的境界。他看到無數劍招碎片在腦海中飛舞,有的來自劈柴,有的來自挑水,甚至還有當年被趙虎欺淩時格擋的動作。這些碎片被噬靈真氣粘合、淬煉,最終形成一道完整的金色劍影 —— 劍招軌跡如同扇麵展開,覆蓋範圍達到驚人的五丈!
“橫掃千軍!“
葉淩塵猛地睜開雙眼,凡鐵劍橫掃而出。淡金色的劍氣如同潮水般湧向藥園深處,所過之處,碗口粗的樹木應聲而斷,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更不可思議的是,劍氣掠過靈參田時,竟自動避開了那些珍貴的藥草 —— 這是劍招誕生靈智的征兆!
“有人!“
神識突然示警。葉淩塵瞬間收劍,隱藏在樹後。隻見張師兄帶著幾個內門弟子鬼鬼祟祟地靠近石屋,顯然是被剛才的劍氣驚動。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一個弟子緊張地張望,“好像是從藥園傳來的。“
張師兄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管他是什麼,進去看看!要是那廢物在修煉邪術,正好抓他個現行!“
他們推開門的瞬間,葉淩塵突然從樹後閃出,凡鐵劍橫掃而出!淡金色的劍氣如同潮水般湧向眾人,雖然他刻意控製了威力,但還是將所有人的衣袍斬得粉碎,露出裡麵的中品法器護甲。
“啊!邪術!“
弟子們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逃離藥園。張師兄看著自己胸前那道深可見骨的劍傷,眼中充滿了恐懼 —— 他終於明白,這個 “偽靈根廢物“ 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可以隨意欺淩的雜役弟子了。
四、功法推演與道心通明
當葉淩塵回到石屋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他攤開獸皮卷,用木炭筆寫下新劍招的注解:“橫掃千軍:以《混沌噬靈經》為基,融合劈柴、挑水之韻律,劍氣呈扇形擴散,覆蓋範圍五丈,消耗僅為基礎劍訣的六成“
寫到這裡,葉淩塵突然停筆。他意識到,這次功法推演不僅誕生了新劍招,更重要的是驗證了一個道理 —— 道無處不在。無論是劈柴挑水的雜役生活,還是生死相搏的外門大比,都蘊含著通往大道的鑰匙。
“母親說得對,“ 葉淩塵撫摸著胸前的混沌玉佩,“真正的修仙,不是照搬功法,而是從生活中領悟屬於自己的道。“
他將獸皮卷小心收好,開始準備新一天的修煉。藥園的籬笆需要修補,靈參田要除草,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內門弟子 前路依舊充滿挑戰,但葉淩塵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石屋前的劍痕上,凡鐵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葉淩塵握住劍柄的瞬間,清晰地感覺到 —— 功法,又進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