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被綠了。
堂主被羞辱了。
吳用滔滔不絕的訴說著他們的遭遇，越說越生氣，越說越難過，本以為跟著堂主出來能見見世麵，混吃混喝，誰能想到吃喝沒混到，倒是混了一頓毒打。
林凡歎息著，算是明白了事情經過。
隻想說……我那可憐的堂主啊。
堂主有家妻，外麵有幾個姘頭，而今天陪的姘頭是唱戲的，出門在外打扮的花枝招展，讓堂主覺得帶出去備有麵子。
購物一整天，就想著去城裡有名的翠景樓聽聽戲，陶冶一下情趣。
當然，這些都是正常情況，應該不會出事。
可誰能想到，堂主的姘頭說是去解手，讓堂主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前去尋找，便看到極為炸裂的一幕，他心心念念的姘頭，竟然跟彆人在做那種事情。
而且那男的，竟然還說，小騷貨，老子猛不猛，老子厲不厲害，是不是比王長海老廢物厲害的很。
當然，自家堂主是能忍耐的，可接下來的話，就徹底將堂主的怒火給點燃了。
厲害，太厲害了，他每次就幾下，還是爺厲害，爺讓妾身都快受不了了。
男人不能被人說不行。
因此，自家堂主徹底炸裂，直接暴怒而起，但結果很明顯，堂主被揍，對方人多勢眾，而且來聽戲的人很多，都是有頭有臉的。
事情鬨的很大。
更關鍵的是，對方身份不凡，是猛虎幫幫主的二兒子，年輕，囂張跋扈，毫無道義，下手賊狠，完全不給王長海任何麵子。
甚至還不給王長海離開。
就是要當眾羞辱。
此刻，林凡是怒了，他奶奶的，誰能不知道他是王長海提拔上來的，自家堂主被這樣羞辱，出門在外都要被人笑話，那自己要是被人知道是跟著王長海的，豈不是同樣被笑話？
這已經不是堂主一人的事情了。
而是關乎到他林凡，乃至身邊眾兄弟們的事情。
堂主能忍。
他不能忍。
街道，浩浩蕩蕩的人群朝著翠景樓趕去，路邊百姓紛紛避讓，麵露怯意，隨即紛紛小聲交流。
顯然，當地百姓對幫會的評價並不高。
說實話，反正林凡覺得他們吉利碼頭的這群兄弟就蠻好的，安守本分，每天勤勤懇懇的巡邏碼頭，靠努力賺取微薄的工錢，自力更生，值得尊敬。
就是有群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搞臭了他們的名聲。
沒過多久，翠景樓出現在視線裡，的確是好東西，建築奢華，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們這群窮逼能來的。
門口站著兩人，像是看守的。
當林凡帶著大部隊出現時，門口兩人心中一緊，但想到屋內的人，不由昂首挺胸，絲毫不慌的看向靠近的林凡。
林凡停在門口，目光陰冷的看著他們。
原先還能撐著的兩人，被這眼神給震懾住了，不由自主認慫的垂下腦袋。
“哼。”
林凡冷哼一聲，一腳踹開大門，剛進入裡麵，就聽到一道盛氣淩人的嘲諷聲。
“王長海，你真以為自己是忠義堂堂主就很了不得嘛，誰不知道你這堂主是怎麼來的，說是年輕時敢打敢拚，其實不過是你拍你們幫主的馬屁被扶上位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不成？”
說話的是位年輕人，錦衣華服，神色囂張，身邊依偎著一位妖豔的女子。
很顯然，這家夥就是猛虎幫二少爺，孫耀威。
還真是耀武揚威。
林凡踹門而入的動靜，自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那孫耀威同樣注意到了。
唯獨王長海背坐在那裡，緊握著桌上的茶杯，指骨發白，低著頭，身體在顫抖，被氣的出現應激症狀了。
此時的王長海眼眶快要裂開，憋屈，委屈，奇恥大辱。
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遭遇發生在自己身上。
自己就像是被釘在恥辱柱上似的，受著無法忍受的羞辱。
沒錯。
對方說的對。
他的確是靠吹吹捧捧上來的，但他終究還是忠義堂第五位堂主啊。
哪怕他在忠義堂，除了幫主外，其餘人對他有蔑視，不屑的看法。
可他始終還是堂主。
按理來說，道上混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或多或少會給麵子。
可現在。
這孫耀威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完全就是將他的臉麵硬生生的踩踏在地上，不僅踩踏，還反複碾壓。
林凡看向周圍，抬頭看向二樓，一群人看戲似的湊著熱鬨，有的嗑著瓜子，有的吃著花生米，皆是滿臉幸災樂禍的笑容。
顯然，他們熱衷看戲。
尤其是這場戲的主角還是忠義堂堂主王長海。
林凡來到堂主的身後，堂主毫無察覺。
靠的這麼近。
他清晰的發現堂主額頭滲出的汗水，還有那發白發青的臉色。
抬手，落在肩膀上。
被人觸碰的王長海微微一顫，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堂主，我來了。”
聽到熟悉聲音的王長海，扭動著僵硬的脖子，抬起頭，與林凡的目光對視著。
林凡看到堂主眼睛裡的絕望，還有看到他到來時的一抹希望，但很快，這一抹希望變成了自卑。
顯然，在堂主看來，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被自己親手提拔上來的手下看到了。
曾經的威風隻是偽裝被看穿後的羞恥。
這一刻，林凡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家的堂主性格並非他所知的強硬，真正的堂主性格還是較為軟弱的。
所謂的強硬隻是偽裝。
而將自己提拔為頭目，管理吉利碼頭，可能是堂主發現自己比較會拍馬屁，與他年輕時很像，產生了共鳴，從而願意給他晉升的機會。
但他現在隻想讓堂主明白。
你提拔的人。
不僅僅隻會說好話，而是真的很能打，你的眼光不錯。
“小子，你踏馬誰啊？”孫耀威蔑視道。
沒人回答。
陡然，二樓有一人道：“孫少爺，這家夥是王長海的手下，聽說被提拔為頭目了，我看他也是靠吹吹捧捧上來的，一脈相傳。”
陳亮？
很好，最近這段時間沒空搭理他，自己卻主動送上門，非常好。
“阿凡，我們……”
話還沒說完。
林凡手掌貼在堂主的後腰，將其頹廢的身軀扶正，輕聲道：
“堂主，你還有我。”
聽聞此話，王長海渾身一顫，愣神的看著被他提拔上來的林凡，不知為何，他緩緩挺直腰杆，似乎是林凡有股無形的自信力量湧入到了他的體內。
林凡回頭，對著手下道：
“看好門，今天連個蒼蠅都不準給老子飛出去。”
此話一出，現場嘩然。
好囂張的家夥。
林凡走到一旁，彎腰卸掉一條椅腿，拿在手裡隨意揮動幾下，覺得還算順手。
隨後一步步朝著孫耀威坐的方向走去。
而孫耀威身後站著十多位體型強壯的打手，眼見有人要對他們少爺不利，自然是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
有的將脖子扭的咯吱作響。
有的將拳頭關節按的砰砰響。
林凡這邊的兄弟，剛要上前幫忙，卻被林凡伸手擋住。
“我讓你們看好門就看好門，彆的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