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名身材纖細的少女撥開人群,嘴裡還煽動著:
“葉醫生救過那麼多軍人,她又英勇地犧牲在前線,她的女兒憑什麼被後媽欺負!孩子這麼小就想著摔死她,這麼惡毒的後媽憑什麼還在這裡逍遙自在,如果你們的女兒被這樣的惡人欺負,你們會不會給她一點教訓?”
幾句話瞬間引起了圍觀大娘嬸子們的共情,紛紛喊道:
“當然給她教訓,我們恨不得打死她。”
“就是,這也太惡毒了。”
“我們得給她一些教訓才行。”
纖細少女已經穿過人群,來到周慕白麵前,兩人相視一眼,目光瞬間移開。
當她看清蘇茉淺的容貌後,眼底有動容,但隨即一閃而逝。
沈政委感覺到事態不好,想要勸大家散了時,纖細少女已經越過他一把薅住李月的頭發,用力往外拽去,還不停鼓動道:
“我們就應該給這樣的惡毒女人一點教訓,要不然這種封建毒瘤永遠拔除不了。”
李月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麼大膽。
這可是醫院,首長們還在這裡呢。
等她頭皮傳來一陣陣疼痛時,她才大喊道:“你們這是乾什麼!啊!救命啊,救命啊~”
纖細少女一手薅住頭發,一手使勁扇著耳光,還不忘記鼓動躍躍欲試的大娘嬸子們,一起揍人。
周慕白見沈政委想上前幫忙,他一個閃身擋在了他麵前,義正言辭道:“政委,離遠點,小心她們傷到你。”
沈政委:“”他瞪了周慕白一眼,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心裡想的是什麼,公報私仇的事情也就他能做得出來。
陳指導站在一旁一個勁地喊道:“住手,住手,你們這是乾什麼,打人是犯法的,你們知不知道。”
“快住手!快住手。”
這邊的陳指導員則被周賀然使勁往後拖拽,周賀然還一臉緊張道:
“陳伯伯,不要靠近,她們的指甲太長了會抓到你的。”
“政委,指導員,我去叫保衛處的人來。”曹晉鵬轉身離開了,這裡就剩他一個人沒人拉著,他光站在這裡不上去拉架,不合適。
李月被氣勢洶洶得大娘嬸子們打的嗷嗷直叫,不停地喊著救命。
蘇茉淺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那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她知道這個人是在給她出氣。
可是她是誰?
和原主的媽媽是什麼關係?
還有,她怎麼穿著一身病號服,是得什麼病了嗎?
蘇茉淺看著那道身手利落又纖細的身影,滿頭的問號。
曹晉鵬帶著保衛處的人到來時,李月已經被打的昏迷。
這還是在沈政委與陳指導員不停地勸阻下,大家才手下留情的。
沈政委他們也是嚇的冷汗岑岑,唯恐出了人命,更是沒想到,這些婦女們動起手來,不比男人們差。
撓,抓,掐,薅頭發,可真是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啊。
打人的人看見保衛處的人上來時,早就一哄而散。
此時韓院長也匆匆趕了過來,他聽說院裡出事了,有人聚眾鬨事,還有人想把孩子摔死。
前來彙報的人也說的一知半解。
他不放心,便親自過來看看。
“這是怎麼了?”韓院長看了一圈眾人。
蘇茉淺乖乖地窩在周慕白的懷裡,當對上韓院長的眼神時,一臉無辜。
沈政委站出來,指著地上的人道:“韓院長,你先找個大夫給李護士瞧瞧 。”
“這是李護士?怎麼搞成這樣了?”韓院長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蹙眉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你先找人給她瞧瞧吧,彆再出了什麼事。”
韓院長點了幾名護士和大夫,讓他們先把人抬去病房。
檢查的很快,不一會,那名女大夫便向韓院長彙報情況:
“李護士受了些皮外傷,臉上的紅腫是被扇了幾巴掌,身上青青紫紫的,大多都是掐的,擰的。其他的暫時沒有檢查出來,隻有等李護士醒了之後,再詳細問問。”
韓院長微微點頭,“那你們多觀察一會。”
不管怎麼說,李護士都是他們醫院裡的護士,不能不管不顧。
韓院長又看向沈政委幾人,再次出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護士怎麼被打成那樣?你們在旁邊看著,也沒製止?”
陳指導員一臉苦相道:
“不是我們不阻止,我們一直在旁邊阻止。可是我們又不敢出手,你說都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婦女們,我們的拳頭總不能對著她們吧。”
韓院長有些摸不清楚他們的態度,試探著問道:“這事怎麼處理?需要公安同誌協助嗎?”
陳指導員看了看其他幾人,一臉為難道:“應該不用了吧,畢竟李護士也有錯在先。”
韓院長明白了,不再過問。
他看了看病房內,又看了看沈政委幾人,沉聲道:“你們是來看望蘇營長的?”
沈政委點了點頭,他們也沒想到來看望個人,竟然鬨出這麼多事。
“那你們去吧,既然這邊沒事了,我先走了,我手底下還有一大堆事呢。”
韓院長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政委、陳指導員、曹晉鵬再次來到病房內,看了眼病床上依舊昏迷的蘇俊峰,又找護士詢問了一遍情況後,幾人也離開了。
當病房內再次隻有周慕白,蘇茉淺與周賀然時,又陷入一陣寂靜中。
周慕白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聲音溫和道:“淺淺,我們回去吧,你爸爸明天才能醒過來,今晚小叔給你做蔥花油餅吃。”
蘇茉淺百無聊賴的大眼中瞬間閃過驚喜。
小叔做的蔥花油餅最好吃了,香香的,脆脆的。
如果不是因為留給小叔一個自己十分孝順的好形象,她早就想回去了。
這個時候蘇茉淺不知想到什麼,趕忙起身道:
“小叔,你等我一會,我去趟廁所,一會就回來。”
等蘇茉淺跑出房間後,周慕白看向周賀然招了招手。
周賀然來到小叔麵前,就聽小叔在他耳邊小聲詢問道:“剛才李月過來的時候,你和淺淺在做什麼?”
周賀然眼神閃爍,果然什麼都騙不過小叔。
隻是這事,他該不該給小叔說一聲。
“快說,你們到底做什麼了?”
周慕白嚴厲起來,周賀然還是很害怕的。
他也不敢隱瞞,悄聲道:“淺淺妹妹給他爸爸喂了兩顆黑色藥丸。”
周慕白眼眸微動,起身來到病床前,一手捏著蘇俊峰的兩腮,一手往下拽著他的下頜,看向嘴裡。
當確認了後,他又轉身拿起桌子上的搪瓷缸遞給周賀然,小聲道:
“去水池子那接點自來水來。”
周賀然瞬間明白小叔的意思,拿著搪瓷缸迅速出門左拐。
不一會工夫,端著半茶缸子水跑了回來。
周慕白接過後,想找個小勺用,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直接從褲兜裡掏出一塊手帕。
然後把手帕扔到搪瓷缸裡,打濕,浸泡。
隨後把濕漉漉的手帕撈起來,握在手心裡,再次來到病床前,一手捏開蘇俊峰的下巴,另一隻手使勁攥了攥手心的手帕,手帕上的水就這樣一滴一滴地落進了蘇俊峰的嘴裡,直到吞咽下去。
當蘇俊峰的嘴裡看不到一點黑色藥丸的影子後,周慕白才罷休。
站在一旁的周賀然,看的目瞪口呆,雙眼亮晶晶的。
小叔這一招‘毀屍滅跡’,他學到了。
其實周賀然還想告訴小叔,淺淺妹妹煉製的那藥丸,毒不死人的。
但又想到淺淺妹妹如果拿錯了呢,他還是等等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