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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舊債未去,新債就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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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尷尬,最終還是由朱由檢主動打破:“咳。”

“郭愛卿,”他突然開口“但是,民運銀的發放,戶部其實並不清楚,對嗎?”

郭允厚聞言不由一聲長歎,隨即躬身道:

“陛下聖明……民運銀皆由地方起運,銀錢不過戶部之手,是否缺額,戶部確實一無所知。”

“故此所謂邊軍能倚民運一事,其實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

朱由檢點點頭,也不為已甚。

畢竟按朱元璋的財務設計,戶部本就是個殘缺部門,根本不如他名字一般掌管天下財稅。

“上次平台召對時,元輔已和朕說了此事,當時已有中旨發下。”朱由檢接著說道,“等後續名冊到來戶部就開始審計吧。”

郭允厚為難地開口道:“陛下,戶部如今人手……”

朱由檢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放心,命令下達後地方將賬冊送來,怎麼也要旬月,在那之前,朕肯定會給你配齊人手。”

郭允厚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道。

“經由前麵還新欠舊之法,其實每年不過三百二十八萬兩年例額銀的近半之數,大約一百五十萬兩左右。”

“這時候則需要用‘前後平衡’之法。”

“譬如寧夏鎮,天啟六年發餉僅十一之數。”

“那麼今年,戶部便會多撥一些,最終發了十七之數。”

“如此兩年相加,也算將近發了一年的餉銀,總能讓將士們勉強度日。”

朱由檢聽到這裡,心中忽然一動,感覺有些不對。

他立刻追問道:“你的意思是,天啟七年,也就是今年的九邊餉銀,都已經發下去了?”

他怕對方誤會,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按照你說的這種平衡之法,都已經發了?”

“回陛下,正是。”郭允厚拱手道,“今年各鎮情況不同,總計已發舊餉一百二十七萬兩,約莫……是總額的十之有四。”

此言一出,朱由檢頓時感到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他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有了一絲鬆弛。

天啟大哥,終究不是甩給了他一個完全爛掉的攤子。

他還以為今年的九邊餉銀一分都沒發呢,感情是已經發下去將近一半了。

再結合剛剛郭允厚的講解,其實這九百六十八萬都可以暫且擱置,至少在一兩個月內可以先不管。

這個消息可太好了,一下子債務結構就變成:

遠期負債:九百六十八萬。

近期負債:零

爽!做過金融的朋友都知道,遠期負債和近期負債可不是一個東西。

負債隻要變成遠期,天生就會自動貼現,資金流動性也會寬裕許多,做事的空間自然大大提升。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鬆到底,郭允厚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隻聽郭允厚繼續說道:“今歲陛下登基,乃是新朝新象,按慣例,當遍賞邊軍及文武百官。”

“其中邊軍賞銀撥下後,慣例即可五分為賞,五分為餉。”

“如此一來,九邊舊餉至少在今年,其實已經可以勉強算都發完了。”

朱由檢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賞賚邊軍?

慣例?

他腦中瘋狂地翻找著原主崇禎的記憶,這才翻出了一段模糊的記憶。

天啟皇帝登基之時,確實發內帑大賞天下邊軍及文武官員,而這個數字是——一百八十萬兩!

朱由檢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了一下,突然有點痛。

他的家底現在要是真把這180萬兩全發出去,瞬間就隻剩下80萬兩了。

再算上皇宮內各種開銷的預留,恐怕活動資金就隻剩30萬……

朱由檢的臉色變幻,但僅僅是一瞬間,他就強行壓下了心頭的驚濤駭浪。

他抬起眼,臉上已經恢複了那種讓人看不出深淺的平靜,仿佛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

“此事,朕也正準備與眾卿商議。”他語氣平淡地開口,“不過不急,可以先放到後麵再議。”

他將目光重新投向郭允厚,問道:“愛卿,除了這兩法,可還有其他方法?”

郭允厚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色,躬身道:“臣自天啟六年任戶部尚書以來,皆是憑借此兩法,左支右絀,勉力維持,實在有負陛下聖恩。”

他歎了一口氣道。

“臣在今年五月時,與科道會議,共議十策,其中頗多開源節流之策。”

“如陛下感興趣,臣可為陛下試言之。”

朱由檢聞言,精神微微一振,勉強將那180萬的大危機放到一邊。

十策?聽起來倒是很厲害的樣子。

他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示意郭允厚繼續。

郭允厚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所謂十策,首在清餉!邊事之壞,莫大於兵餉之不繼……”

“其二,則在考成!天下錢糧,拖欠成風,朝廷之令不行於下……”

“其三,……”

朱由檢一開始還聽得頗為認真,不住地點頭。

但聽著聽著,他的眉頭卻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眼神也漸漸飄忽,心思飛到了九霄雲外。

倒不是郭允厚說得不對。

相反,他說得太對了,每一條都堪稱金玉良言,真要拿出來用都是可行的。

可問題在於,這些對策,都太宏大了。

就拿“清兵餉”來說,誰不知道九邊兵餉冒領嚴重,需要清理?

可關鍵是怎麼清?誰去清?從哪裡開始清?清到什麼程度才算完?

這裡麵的門道,可比這三個字複雜多了。

清的還行的是袁崇煥那樣,520萬壓成480萬兩,把銀子壓下去了,還能把戰力提起來,軍心還不受太大影響。

清理不好的就是薊鎮裁軍,直接裁出個乙巳之變望風而降來。

再說那“考成”、“屯田”,也都是老生常談,道理誰都懂,可真做起來,能落幾分到實處是真說不定了。

這些策略的方向都是正確的,但恐怕執行策略的組織和人事卻存在問題。

不然天啟五月到如今也將將四個月了,何以一點起色沒有。

朱由檢越聽越困,思緒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那一百八十萬兩的賞銀上。

跟這些道理全對的十策相比,他現在更關心的,還是那個更現實的問題

到底怎麼才能體麵、不失禮貌地……保住自己的錢袋子?

又或者說,如果終究會失去,又可以去哪裡找補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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