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林一言主持召開黨委書記辦公會。
會上,某項議題涉及集團評優事項,呂靈宣讀了相關的工作方案,提及擬推薦電氣院總工程師田力作為人選。
林一言聽了大不以為然,如果在以前,必然電閃雷鳴,對呂靈進行暴風驟雨式的批評,大概是考慮到呂靈剛剛喪夫不久,便沒有如往常一樣現場開罵,道:“呂靈啊,你這個推薦方案我不同意。那個田力,他水平也就那樣,我原來在電氣院,沒有誰比我更清楚了……換一個,你看看,電氣院已經有兩個人選了,還是要考慮一下彆的院嘛,不要讓彆人覺得我偏向電氣院,這個,就從隧洞院選一個……我這個人,向來是一碗水端平,非常公正的,你們說是不是?啊,這個,再說了,田力是電氣院總工程師,副處級領導了,還拿這個榮譽做什麼?榮譽還是應該儘量向基層一線同誌傾斜嘛!”
呂靈道:“書記說的是,您批評得對,是我考慮不周,會後我再抓緊時間從隧洞院選一名基層一線的同誌……”
林一言端起他那隻憨粗蠢笨的玻璃杯呷了一口茶,往後依靠在老板椅背上,打趣道:“那個田力,還有那個誰誰誰,當年在電氣院都排在我前頭……後來,我就發憤圖強,刻苦努力,後發製人……你們看看,現在還不是我統治他們?哦,不叫‘統治’,應該說是‘領導’嘛……”說著笑了起來。
金成發現,林一言習慣於不時地以這種方式展示他並不高級的幽默感,似乎在工程九院集團,他說的話不僅一句頂一萬句,而且句句都有內涵和幽默細菌。
既然林一言都笑了,與會者如果不笑的話,似乎就顯得不合時宜。會議室裡參會者便“哄”地一聲附和著笑了起來,氣氛一時活躍起來。
金成沒有笑,雖然早已看出了林一言的小伎倆,但是他沒有覺得好笑,也不想去附和著捧出一把虛假而廉價的笑,看了一眼林一言,然後低下頭在筆記本上胡亂地寫寫畫畫。
輪到人力部杜峰彙報工作的時候,林一言仿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杜峰,那個評定主管的事,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們快點弄啊,彆總是拖拖拉拉的,你看看你們,乾點活效率低下,這都多長時間了……比如說小金,本來是要給人家定主管的,你們這一拖再拖,主辦與主管一年下來收入相差得有五萬吧……”
金成聽到林一言忽然間提到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在會議現場過問關於自己遲遲不能定崗主管的事情,仿佛看到一點希望,隨即又覺得這老林似乎在玩什麼伎倆:如果真心關心我定主管的事,未必要放在這會議現場來說,這麼看倒像是為了把責任推到人力部,他林一言沒有責任,一貫是關心著金成定主管這件事的。
杜峰道:“向林書記彙報,那個方案初稿基本上出來了,我們正在修改完善,下一步儘快推動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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