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打架對上眼的時候，時語彤就認出了故人。
一個闊彆五年的故人。
柳如音，在組織裡的代號為“罌粟”，是她曾經最信任、最得力的部下。
隻是五年過去了，人是最容易隨著時間而改變的生物。
五年前最忠誠的部下，五年後又是否會忠誠於自己？
畢竟，她也早已不是五年前的她了。
所以，她需要測試，測試柳如音是否和過去一樣值得信任。
在時語彤說出“罌粟”這個代號的時候，柳如音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看不出是悲是喜。
“你，真的是……”
柳如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時語彤，“老大？原來你沒死啊，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哼。”
時語彤冷淡地勾了勾唇，她伸手把耳邊的秀發撩到耳後，淡淡道：“可能是我命不該絕，這樣也好，雖然換了另一種身份，但不妨礙我完成前世未完成的事。”
“既然你已經明白我的身份，是不是也該交代一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時語彤正色道。
“嗯。”柳如音也變得嚴肅起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道：“老大，這裡不適合說話，我們找個地方再慢慢聊吧。”
時語彤淡淡地點了點頭，和柳如音兩人一同走出了巷子。
……
柳如音帶著時語彤來到一座公寓前。
時語彤抬頭看著有些老舊的公寓，意外地扭頭看向柳如音。
柳如音尷尬地笑了笑，道：“老大，你彆看這公寓很舊，但私密性好，我住的房間也被我貼上了隔音材料，我保證我們之間說的話不會被傳出去的。”
“看來，五年時間，你確實成長了不少。”時語彤冷淡地勾了勾唇。
柳如音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就領著時語彤走進公寓。
柳如音住的房間在五樓，屋內果然如她所說的一樣，貼上了厚厚的隔音墊。
讓時語彤有些意外的是，她居然在柳如音這裡見到以前組織常用的監聽、監視等設備，這讓她更加好奇柳如音此番到海成的目的。
“老大，我也不瞞你，我此番來海城，是因為接到一個奇怪的任務。”
“嗯？”
柳如音拿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遞給時語彤，接著道：“這裡麵裝的是時語彤的個人資料，也是客戶直接發送到組織的郵箱裡。”
“五年前，老大你……不在後，組織就起了內訌，由於首領的頭銜空懸，一些早就心思不正的叛徒就借著這個機會搞事，那段時間組織損失不小，也有許多姐妹喪生在那場內亂中。無奈之下，我隻好利用你曾授予我的管理權宣布組織解散，而我則帶著一部分願意追隨的姐妹隱匿地下，一邊繼續接任務，一邊收集情報，想要調查當年……那場事故的真相。”
說到這裡，柳如音頓了頓，她真誠地看著時語彤，淡笑道：“我一直都不相信老大會那麼稀裡糊塗失去，所以這五年我一直在找真相，收集情報，隻可惜那場事故能留下的線索少之又少，可見當時現場一定是有人清理過了。”
“不過幸好老天有點，我還是在這裡遇見了你，有了你我們組織一定能再次發揚光大的。”
時語彤聞言，譏諷地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繼續說。”
柳如音點點頭，她仔細回憶道：“原本我們都隻在國外活動的，但就在幾個星期前，有一個人發過來一封郵件，就是你手上的這份資料。裡麵詳細記載了時語彤的身體狀況，就醫記錄，還有……”
柳如音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接著道：“實驗記錄。”
時語彤猛地抬眸看向柳如音。
實驗記錄？
什麼實驗記錄？
聯想到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針孔，時語彤心下一沉。
人體實驗！
想到這裡，時語彤立刻拆開文件袋，把關於時語彤的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越往下看下去，心越寒。
從這份實驗記錄來看，開始時間應該是五年前，也就是說時語彤這具身體起碼做了五年的實驗品，也難怪會身體越來越不好。
隨後，時語彤的目光落在了實驗記錄上，藥品一欄的名稱上。
曼珠沙華5。
曼珠沙華第五代？
時語彤眸色一寒，五年前她是根據師父留下的初始樣品進行研究，最終研究出了第一代藥劑成品。隻不過那成品在交易途中隨著自己的死也沒了蹤影。
第五代，也就是說在自己死後，有人還在繼續研究這種藥劑，並進行了迭代。
可到底是誰在做這種事？
沒有藥劑的樣品就不知道藥劑的成分，也不可能憑空生出藥劑來。
難道……
時語彤冷冽的眸光看向柳如音，冷聲問道：“第一代成品在哪裡？”
“不見了。”柳如音搖了搖頭，“五年前那場事故後，曼珠沙華1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我這幾天都在追殺藥劑的下落，可卻一無所獲。所以我在收到這份資料的時候，有預感在這座城市一定能找到我要找的東西，所以我接了任務，連夜坐飛機趕到這座城市。”
“你是說有人偷了我留下的藥劑在這座城市裡秘密進行著藥劑的研發，還利用這具身體做人體實驗，並對藥劑進行迭代？”時語彤危險地眯了眯眼眸。
曼珠沙華，一款被官方列入禁忌的藥物，是豪門貴族，上流名門不惜散儘家產也要得到的藥劑。
隻因為它擁有激發人體潛力的作用，讓一個人擁有更加強健的體魄、超強的臂力、並獲得一人成軍的戰鬥力。
隻要這藥劑成功批量研發，就能培養出一支超人軍，擁有攪亂世界，掀起戰爭的力量。
時語彤垂下眼眸，將那份資料塞回密封文件袋裡。
“老大，你在想什麼？”
也許是因為時語彤沉默久了，柳如音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
“沒什麼。”時語彤淡淡地勾了勾唇，道：“我隻是在想，這具看似孱弱的身體還有多少秘密。”
柳如音，“？？？”
時語彤緩緩摸上自己的手臂，隔著長袖，她依然能撫摸到那滿是針孔，凹凸不平的皮膚。
看來，要想調查事情的真相，源頭還是得從時語彤的身上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