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秦雪的語氣很平靜，但那雙銳利的鳳目中，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異和探尋。
她上下打量著林瑜，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林瑜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很好奇，”秦雪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留下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在我們撤離後，觀看其他求生者的直播顯示c69號世界因為未知原因提前崩塌，末日海嘯的強度，是預估的十倍以上。能從那種天災中撤離……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林瑜的臉上，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表情。
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那場天災，正是他親手釋放出來的。
“運氣好罷了。”他淡淡地說道，將一切都歸結於這個最無法反駁，也最令人信服的理由。
秦雪顯然不信，但她也知道，從這個男人嘴裡，不可能問出任何真正的秘密。
她深深地看了林瑜一眼，隨即話鋒一轉：“王浩已經安全返回，你的承諾完成了。我之前對你的邀請，依舊有效。這是我的私人通訊號碼，想通了，隨時可以聯係我。”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沒有再多做停留，隻留下一個英姿颯爽的背影。
林瑜看了一眼光幕上那串新增的號碼，沒有回複，直接退出了“界樞”。
回到家中時，母親正哼著小曲，在廚房裡忙活著。
溫馨的飯菜香氣，瞬間驅散了林瑜身上那股從屍山血海中帶來的冰冷殺氣。
“回來了？快洗手吃飯。”母親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紅燒肉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媽。”林瑜走上前，從母親手中接過盤子，看著她那紅潤的麵色和比之前矯健了許多的身體，心中那片因為殺戮而變得堅硬的角落，也仿佛被溫水浸泡，重新變得柔軟。
“媽，我給你的那些信用點，你……”
“哦，你說那個啊！”母親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拉著林瑜在餐桌旁坐下，興致勃勃地說道：“媽都給你辦好了！我托了你王阿姨的關係，在首都那邊，京華大學城附近，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
林瑜夾菜的動作猛地一頓，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母親。
“買房？在首都？”
“那當然了！”母親的臉上，寫滿了驕傲和理所當然，“我的兒子，可是要去上京華大學的人！怎麼能沒有自己的房子？再說了，你馬上就要開學了，那邊的消費多高啊，租房子多不劃算？我們自己有房子，住著也安心。媽都想好了，等你開學，我就跟你一起過去，給你洗衣做飯，照顧你的生活！”
母親的這番話，讓林瑜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母親這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為他規劃著一個安穩而光明的未來。
一個脫離了“界樞”，脫離了打打殺殺的，屬於正常人的未來。
“媽，其實不用……”
“什麼不用！”母親瞪了他一眼，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慈愛，“你彆以為媽什麼都不知道。你走的這條路，比你爸爸當年還要危險，你爸當年好歹是戰鬥兵初始三維就是20，你呢？媽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你一個安穩的家，一個不管你多累，多危險，都能回來好好歇歇腳的地方。”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語重心長起來：“小瑜啊，京華大學裡，能人多，覺醒者也多。你去了之後，彆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多跟那些有本事的同學交交朋友，互相之間也能有個照應。等你在學校認識一些靠得住的覺醒者，再跟他們一起組隊下副本，媽才能真正放心啊。”
“這個世界的人啊，不是盼著找到永生的方法就是盼著成為最強！”
“媽隻希望你能有一個正常大學生該有的生活，一個正常人該有社交！”
林瑜沉默地聽著，沒有反駁。
他知道，母親的期盼是好的，但在他看來，所謂的“靠得住的隊友”，遠不如自己腦海中的雷達來得可靠。
不過，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媽。”
吃完飯，林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看著光幕上，秦雪發來的那串號碼，和那句“龍盾局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的留言，陷入了沉思。
或許，加入一個官方組織，也並非是一個壞的選擇。
至少，這能給母親一個“自己有組織有依靠”的安心感。
也能為他自己，解決掉許多不必要的，來自現實世界的麻煩。
一個清晰的念頭，在他的心中，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