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時，丹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小紅像隻偷溜進來的小貓，踮著腳尖走到林辰身邊。她的耳朵警惕地豎著，尾巴緊緊貼在身後，顯然是怕被人發現。
“林哥。” 她突然湊到林辰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緊張的顫抖，“我聽到李師叔和彆人說話，好像要對你不利。”
林辰正在研磨藥材的手頓了頓，石杵在石臼裡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他沒有立刻抬頭，依舊專注地看著那些被磨成粉末的靈草，語氣平淡：“哦？說來聽聽。具體說了什麼？”
小紅的聲音更緊張了，爪子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我剛才去後山找吃的，路過李師叔的院子，聽到他在跟一個黑衣人說話。他說要在你去後山采藥時，‘不小心’引些妖獸出來，讓你‘意外’受傷，最好是沒法再煉丹。” 她的尾巴緊緊卷起來，像是能感受到那話語裡的惡意，“還說…… 還說要讓聖女看清你的真麵目，知道你就是個隻會耍手段的騙子。”
林辰突然笑了起來，伸手從懷裡摸出顆用靈蜜做的糖，塞進小紅嘴裡。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化開，讓狐妖少女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些。“做得好。” 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眼神裡的讚賞是真切的，“這糖獎勵你的。”
小紅含著糖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很開心能幫上忙。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湊近了些：“對了，他們還提到了你的身世。那個黑衣人問李師叔，要不要把你爹娘的事捅出去，說那樣就能讓你在青雲宗待不下去。李師叔說再等等，好像在忌憚什麼。”
林辰研磨藥材的動作猛地停住，石杵懸在半空。他的眼神驟然變冷，像結了層冰，快得讓人抓不住，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等他再看向小紅時，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冰冷隻是錯覺。
“知道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把石杵放在石臼裡，轉身從櫃子裡翻出個瓷瓶。這瓶子比之前給小紅的那個更精致些，瓶身上刻著複雜的防禦陣法。“這個你拿著，裡麵是‘驚獸散’，遇到妖獸就扔出去，能驅散它們，保你安全。”
小紅接過瓷瓶，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還不忘舔了舔嘴角的糖渣：“林哥，你爹娘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李師叔他們好像很在意這個。”
林辰摸了摸她的頭，動作輕柔：“小孩子彆問這麼多。” 他的語氣很溫和，但小紅能感覺到他似乎有些不開心，乖乖地閉上了嘴。
“今晚彆亂跑，就在丹房附近待著，彆靠近李師叔的院子。” 林辰叮囑道，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他不怕玄塵老道的陰謀，卻擔心小紅會被牽連。
小紅乖巧地點點頭，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像來時一樣，隻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等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林辰才轉過身，看著跳動的爐火。他走到窗邊，望著玄塵老道院子的方向，指尖慢慢攥緊，指節泛白。
爹娘的事……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他從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誰，是被一個遊方郎中收養長大的。那郎中去世前隻告訴他，他的父母可能和修真界有關，讓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涉足。現在看來，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玄塵老道似乎知道些什麼。
“看來有些事，是時候查清楚了。” 林辰低聲呢喃，眼底閃過一絲堅定。他原本隻想在青雲宗拿到界鑰就走，現在看來，或許還得順帶查清自己的身世。
他回到丹爐邊，看著裡麵漸漸成型的丹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玄塵老道想引妖獸對付他？那他就好好 “招待” 一下那些妖獸，順便讓這位李師叔知道，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爐火依舊在跳動，映著林辰深邃的眼眸，像是藏著兩團燃燒的火焰。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