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林嘯天和林清雪都愣住了。
“他……他同意去道歉了?”
林嘯天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在他看來,這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林清雪的心,卻莫名地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希望張塵怎麼做,但看著他如此輕易地為了錢而低頭,心中竟湧起一股說不清的失望。
張塵沒有解釋,隻是平靜地看了林清雪一眼:“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轉身離去,背影決絕而孤傲。
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801病房。
張塵推門而入時,迎接他的是一屋子冰冷而輕蔑的目光。
張昊軒躺在病床上,一條腿打著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臉上還殘留著昨日的指印,此刻正用一種怨毒又得意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病床邊,站著一個麵容冷峻,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是張塵的親生父親,張振國。
而在張振國身旁,還有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滿臉刻薄的年輕女人,是張塵的兩個雙胞胎妹妹,張雅和張莉。
“你還知道來?”
張振國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我還以為你翅膀硬了,連張家都敢不放在眼裡了!”
“哥,你可真是威風啊。”
妹妹張雅抱著手臂,陰陽怪氣地笑道,“為了一個外人,把自家堂哥的腿都打斷了,傳出去,我們張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就是,林家的一個上門女婿,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張莉撇著嘴,滿眼都是鄙夷,“要不是看在爸給你十個億投資的份上,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現在還不是要乖乖滾回來認錯!”
他們所有人都認定,張塵是為了那十個億的投資,才不得不低頭服軟。
這份拿捏住對方命脈的快感,讓他們臉上的表情愈發傲慢和得意。
“彆跟他廢話!”
床上的張昊軒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他指著張塵,臉上是病態的興奮和猙獰,“張塵!你不是能打嗎?你不是狂嗎?現在,立刻,給我跪下!磕頭!把我昨天丟的臉,全都給我找回來!”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張塵屈辱下跪,搖尾乞憐的模樣,心中湧起無儘的快意!
張振國和兩個妹妹也抱著手,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等待著張塵的屈服。
整個病房,寂靜無聲。
張塵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那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又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醜。
他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下一秒,他動了!
誰也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隻覺得眼前一花!
“啪!”
一聲清脆至極的耳光,響徹整個病房!
但被打的,不是任何人想象中的張塵,而是剛剛還囂張無比的張昊軒!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直接將張昊軒從病床上抽得翻滾了半圈,狠狠摔在了地上!
剛接好的斷腿處傳來鑽心的劇痛,讓他瞬間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
“啊——!”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住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啪!啪!”
又是兩聲清脆的耳光!
張雅和張莉那兩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瞬間各自浮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兩人尖叫著後退,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瘋了!”張振國又驚又怒,指著張塵的手都在顫抖。
回應他的,是更加響亮的一巴掌!
“啪!”
張振國整個人都被抽得一個趔趄,撞在牆上,嘴角溢出鮮血,他徹底懵了!
整個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張昊軒痛苦的呻吟。
“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們的笑話。”
張塵收回手,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你這個逆子!”
張振國終於回過神來,他捂著火辣辣的臉,氣得渾身發抖,麵目猙獰地咆哮道,“你還想不想要林氏藥企那十個億的投資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林家徹底破產!”
“啪!”
又是一記毫不留情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張振國另一邊臉上!
“我,不在乎。”
張塵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張家所有人的心上。
他再也懶得看這群人一眼,轉身,瀟灑離去。
身後,傳來張振國氣急敗壞、幾近崩潰的怒吼,和兩個妹妹驚恐的尖叫。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在他們眼中可以隨意拿捏的廢物,竟敢用如此狂暴的方式,將他們張家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噗——”
張振國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
離開醫院,張塵心中的鬱結之氣也消散了不少。
他沒有回林家,而是直接去了一家江城最大的中藥材市場,準備給林清雪買些溫補的藥材,調理身體。
剛走進一家名為“百草堂”的大藥店,就看到裡麵圍了一圈人,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你們這是黑店!你們把我那半斤頂級的冬蟲夏草,換成了這種劣等貨!”
一個衣著樸素,麵色憔悴的中年男人,正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店員推搡著,他手裡抓著一個布包,氣得渾身發抖。
“放你娘的屁!”
一個穿著唐裝,大腹便便的掌櫃,指著中年男人的鼻子破口大罵,“自己拿來的就是這種垃圾貨,還想訛我們百草堂?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給我打!把他給我打出去!”
兩個店員立刻對著中年男人拳打腳踢!
中年男人死死護著懷裡的藥材,被打得在地上翻滾,卻依舊不肯鬆手。
張塵的目光猛然一凝!
他認得這個中年男人!
男人名叫孫立,是城南一個老中醫。
五年前,張塵還未入獄時,母親重病,是孫立醫生不計報酬,多次上門診治,還自掏腰包為母親買藥。
這份恩情,張塵從未忘記!
“住手!”
張塵一聲冷喝,身形一閃,便擋在了孫立麵前。
那兩個店員的拳腳落在張塵身上,卻像是打在了鋼板上,震得自己手腕生疼。
“塵……是你?小塵?”
地上的孫立抬起頭,看到張塵的臉,渾濁的眼睛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張塵將他扶起,沉聲問道:“孫叔,怎麼回事?”
孫立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悲憤和無奈:“我那醫館最近周轉不靈,實在沒辦法,隻能把我珍藏了多年的半斤極品冬蟲夏草拿來賣了換錢。誰知道這家黑店,趁我不注意,把我的藥給調包了!”
張塵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小子,我勸你彆多管閒事!”那唐裝掌櫃見狀,臉色一沉,不屑地說道,“這老東西在這耍無賴,你跟他一夥的?再不滾,連你一起打!”
說罷,他一揮手,店裡又衝出來七八個打手,將張塵和孫立團團圍住,個個麵露凶光。
張塵拍了拍孫立的肩膀,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孫叔,放心。”
“這件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