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沒想到張塵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
“咳……那都是外麵的謠言！”他死鴨子嘴硬，“清雪隻是生了點小病，林家家大業大，肯定能治好的！你看，這是她的照片，多漂亮的女孩子！”
說著，他連忙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張塵本不想看，但目光無意中掃過屏幕，瞳孔卻驟然一縮！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她站在一片花海中，容顏絕美，氣質清冷，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隻是那雙本該靈動的眼眸，此刻卻顯得有些空洞和茫然。
但這張臉……
張塵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那個在他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候，給了他唯一一絲溫暖和光亮的女孩！
原來，她叫林清雪。
原來，她就是林家的大小姐。
原來，她這幾年……過得這麼不好。
張塵緊緊攥住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五年非人的折磨，他都挺過來了，心早已堅如磐石，可此刻，看到這張臉，他的心湖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好。”一個字，從張塵口中吐出。
“什麼？”張振國沒反應過來。
“我說，這門親事，我答應了。”張塵的聲音恢複了平靜，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堅定與柔情。
“真的？！”張振國大喜過望，他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太好了！阿塵，你放心，隻要你和林家聯姻成功，我們張家絕對不會虧待你……”
“我有一個條件。”張塵打斷了他的空頭支票。
“什麼條件？你說！”張振國現在心情大好，拍著胸脯道。
“我現在還沒想好。”張塵淡淡道，“等我想好了，會告訴你的。”
……
當張振國把張塵同意聯姻的消息告訴家人時，全家都沸騰了。
“他真的同意了？這個蠢貨！”
“太好了！終於可以把這個瘟神送走了！”
“嫁給一個瘋子，看他以後還怎麼囂張！”
一家人喜氣洋洋，仿佛過節一般。
晚上七點，林家的人就要來商談訂婚事宜，劉芸特意讓廚房準備了最豐盛的晚宴。
餐桌上，張振國、劉芸和張昊軒兄妹四人全都換上了昂貴的禮服，珠光寶氣，人模狗樣。
而姍姍來遲的張塵，依舊穿著那身從監獄裡帶出來的、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與整個奢華的餐廳格格不入。
“噗嗤！”妹妹張萌第一個沒忍住笑出聲，“我說，你這是剛從哪個垃圾堆裡鑽出來啊？不知道今天有貴客要來嗎？穿成這樣，是故意想丟我們張家的臉？”
張塵還沒說話，一旁的張昊軒立刻皺起眉頭，用一種“關切”的語氣責備道：“小萌，怎麼說話呢？哥他剛回來，沒有換洗的衣服也正常。”
說完，他轉向張塵，一臉“歉意”和“體貼”：“對不起，哥，都怪我不好。下午我讓傭人給你送了一套阿瑪尼的新西裝過去，就在你床頭放著，你是不是沒看到啊？是我疏忽了，應該親手交給你的。”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瞬間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體貼弟弟、卻被無情哥哥無視的善良形象，同時又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張塵身上。
果然，張振國臉色一沉，厲聲嗬斥道：“張塵！昊軒好心好意給你送衣服，你居然不穿？你非要穿這身破爛來惡心我們是不是？我命令你，立刻上樓，把衣服換了！”
麵對一家人的指責和虛偽的表演，張塵的臉上沒有任何憤怒。
他甚至點了點頭，很認真地說道：“你說得對，是我的錯。”
全家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認錯了。
隻見張塵的目光緩緩轉向張昊軒，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既然你說那套西裝是送給我的，那它現在就是我的東西了，對吧？”
張昊軒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但還是硬著頭皮點頭：“當……當然了。”
“很好。”張塵點點頭，然後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緩緩說道：
“現在，把它脫下來。”
“你說什麼？”張昊軒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死死地瞪著張塵，臉龐因為屈辱和憤怒而漲得通紅。
讓他把身上這套價值數十萬的定製西裝脫下來？給這個剛從牢裡出來的廢物穿？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張塵！你不要太過分！”劉芸尖叫起來，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母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穿昊軒的衣服！”
“我的東西，我讓他脫，有問題嗎？”張塵的目光緩緩掃過劉芸，那冰冷的眼神，讓她瞬間噤聲，仿佛被一頭猛獸盯上，後背發涼。
張塵再次看向張昊軒，語氣淡漠，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我不想說第三遍。脫，還是我幫你脫？”
“你敢！”張昊軒色厲內荏地吼道。
話音剛落。
“啪！！！”
又是一記響亮到極致的耳光！
張塵這一巴掌，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
張昊軒另一邊臉頰瞬間高高腫起，兩道鮮紅的巴掌印對稱地印在他那張曾經引以為傲的臉上。他嘴裡發出一聲痛哼，幾顆帶血的牙齒直接飛了出去，整個人被抽得再次倒地，眼冒金星，徹底懵了。
“你……你這個畜生！”張振國氣得嘴唇都在哆嗦。
然而，張塵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倒地的張昊軒。那股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煞氣，讓張振國後麵的咒罵全都卡在了喉嚨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張塵，張昊軒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敢反抗，張塵真的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活活打死！
屈辱、恐懼、怨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終化作了行動。
在全家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張昊軒顫抖著手，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顆一顆地解開了西裝的扣子，然後是襯衫……
他低著頭，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讓任何人看見。
很快，他便隻穿著一條內褲，站在奢華的餐廳中央，像一個被公開處刑的小醜。
張塵麵無表情地撿起地上的衣服，隨手將自己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舊t恤脫下，扔在地上。
當他的上身徹底暴露在燈光下時，整個餐廳，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隻見那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猙獰可怖的傷疤！
刀傷、燙傷、鞭痕……新舊交疊，密密麻麻，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每一道傷疤，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那五年地獄般的經曆！
這哪裡是一個人的身體，分明是一張記錄了無數酷刑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