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衝進村委會院子時,趙磊正把地契拍在辦公桌上,村主任拿著公章的手懸在半空。
“住手!“ 她的聲音劈得像胡楊林的閃電,懷裡的念念被震得眨了眨眼。
趙磊回頭看見她,嘴角勾起嘲諷的笑:“來得正好,親眼看著你家祖宗的地改姓趙,黃泉路上也能給你爺爺捎個信。“
“地契是假的!“ 林晚星把念念往牆角的老會計懷裡一塞,衝過去就要搶地契,“那是我弟偷的,不算數!“
“偷的?“ 趙磊側身躲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晃了晃,“你爸可是在視頻裡說了,這地早就答應給我們趙家抵賬,白紙黑字還有手印,你說不算就不算?“
屏幕上果然是林父的臉,對著鏡頭點頭哈腰:“是我自願的 我女兒不懂事“
林晚星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在水泥地上。
老會計抱著念念湊過來,壓低聲音:“晚星,彆衝動,趙老四在鎮裡有人“
話音未落,院門外突然傳來摩托車倒地的聲音。牧雲捂著胳膊衝進來,迷彩服的袖子被血浸透了:“他們 他們帶了挖掘機“
“什麼?“ 林晚星渾身一震。
趙磊拍了拍手,院外立刻傳來機械轟鳴。他得意地晃了晃地契:“村委會批文一拿,現在就能推平你家那破林子。哦對了,你爺爺種的那棵三百年老胡楊,我打算砍了劈柴燒火,正好給我新蓋的度假屋取暖。“
“你敢!“ 林晚星的眼睛紅了。那棵老胡楊是爺爺的命根子,樹乾上還刻著她小時候的身高記號。
【係統警報:百年胡楊遭遇致命威脅!觸發緊急任務 古樹守護 ,阻止砍伐可解鎖關鍵獎勵!】
林晚星想也沒想,轉身就往院外衝。牧雲一把抓住她:“我去!你護著孩子!“
“不行!“ 林晚星甩開他的手,聲音帶著哭腔,“那是我爺爺的樹!“
她瘋了一樣往自家林地跑,身後的挖掘機聲越來越近。剛衝進林子就看見趙虎帶著兩個工人,正舉著油鋸往老胡楊的樹乾上湊。
“住手!“ 林晚星撿起地上的石頭就砸過去,正好砸中油鋸的開關。
“嗷“ 的一聲,油鋸掉在地上,鋸齒在沙地上劃出火星。趙虎捂著胳膊轉身,看見是她,獰笑著從後腰摸出鋼管:“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林晚星把後背抵在老胡楊粗糙的樹乾上,樹皮的紋路硌得她生疼,卻讓她莫名心安。這棵樹經曆過沙塵暴,扛過雷擊,現在輪到她來守護它了。
“要砍樹,先踏過我的屍體。“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趙虎的腳步頓住了。
陽光下,女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老胡楊伸出的枝條,固執地守護著腳下的土地。
趙虎啐了口唾沫,揮著鋼管就衝過來:“找死!“
林晚星閉上眼睛的瞬間,突然聽見 “砰“ 的一聲悶響。
睜開眼時,趙虎已經倒在地上,後頸插著根胡楊枝。牧雲站在他身後,獵槍還冒著煙。
“我說過,護林人的事我管。“ 他的胳膊還在流血,說話時疼得皺了皺眉。
兩個工人嚇得扔下油鋸就跑。林晚星看著地上昏迷的趙虎,突然發現老胡楊的樹乾上滲出幾滴透明的樹脂,像眼淚一樣順著紋路往下淌。
【係統提示:古樹守護任務完成!獎勵 耐旱棉種 x50,係統等級提升至 2 級,解鎖 土壤改良 初級技能!】
掌心突然多了個牛皮紙袋,裡麵裝著飽滿的棉籽,黑亮得像撒了層油。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 紅柳村的土地沙化嚴重,普通棉花根本長不好,這些耐旱棉種說不定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發什麼呆?“ 牧雲走過來,用布條勒緊流血的胳膊,“趙磊肯定還會再來。“
林晚星把棉種塞進懷裡,突然笑了:“他來一次,我擋一次。“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老胡楊滲出的樹脂刮下來,裝進小陶罐 —— 上次救念念的胡楊淚就是這個,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到。
回去的路上,牧雲突然說:“村委會那邊我托老會計拖著了,至少能給你爭取三天時間。“
林晚星愣了愣:“你為什麼要幫我?“
牧雲的腳步頓了頓,指著遠處的沙丘:“我家以前也在這住,後來被風沙逼走了。你爺爺守著這片林子,紅柳村才能留到現在。“ 他的聲音很輕,“他說過,胡楊的根纏在一起,才能擋住沙子。“
林晚星看著他被血染紅的袖子,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回到油井房時,念念已經睡著了。林晚星把棉種倒在桌上,借著夕陽的光一粒粒數 —— 不多不少正好五十顆。她找出爺爺留下的舊鋤頭,在院子角落開墾出一小塊地,小心翼翼地把棉種埋進去。
【係統提示:使用 土壤改良 技能可提升成活率,消耗 5 胡楊值。】
“使用。“ 林晚星毫不猶豫。
指尖觸到沙土的瞬間,像是有股暖流滲進地裡。原本板結的黃沙居然變得鬆軟起來,還帶著點濕潤的潮氣。她忍不住笑了,這係統真是及時雨。
“你在種什麼?“
陳建軍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嚇得林晚星差點把鋤頭掉在地上。他斜靠在門框上,嘴角叼著煙,眼神陰沉沉的。
“不關你的事。“ 林晚星擋在菜地前。
陳建軍嗤笑一聲,抬腳碾過剛種下的棉種:“就憑你?還想靠種地翻身?“
“滾開!“ 林晚星瘋了一樣推開他,撲過去檢查被踩的地方,兩顆棉種已經被碾成了碎末。
“心疼了?“ 陳建軍掐滅煙頭,突然湊近她耳邊,聲音像毒蛇吐信,“我告訴你,我已經跟趙公子說了,你想搞小動作,門都沒有。“
林晚星的後背瞬間爬滿冷汗:“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陳建軍拍了拍她的臉,動作惡心又輕蔑,“趙公子說了,隻要我盯緊你,等這片地到手,就給我在度假村當個經理。到時候“ 他的目光掃過熟睡的念念,“這小雜種要是還活著,說不定能給曼妮當個丫鬟。“
“啪!“
林晚星的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打得他頭都偏了過去。
陳建軍捂著臉,眼神瞬間變得狠戾:“林晚星,你敢打我?“
“打你怎麼了?“ 林晚星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胡楊葉,卻死死瞪著他,“陳建軍,你是人嗎?念念也是你的女兒!“
“女兒?“ 陳建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個生下來就帶晦氣的賠錢貨,誰認她?我告訴你,等趙家把地收了,你們母女倆就等著睡沙窩子吧!“
他摔門而去,震得油井房的窗戶都在響。
林晚星癱坐在地上,看著被踩壞的棉種,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她以為重生一次就能護住一切,可這些人怎麼就像附骨之疽,怎麼甩都甩不掉?
【係統提示:檢測到宿主強烈意誌,觸發隱藏任務 絕地反擊 。培育出抗旱棉並收獲第一茬,可獲得 村民信任值 ,動搖趙家公信力。】
林晚星抹掉眼淚,重新站起身。她把剩下的四十八顆棉種小心收好,換了個更隱蔽的地方 —— 油井房廢棄的儲油罐裡,那裡既能擋風沙,又不容易被發現。
夜色降臨時,她抱著念念坐在油罐旁,看著天上的星星。小家夥醒了,伸出小手抓她的頭發,嘴裡發出 “咿呀“ 的聲音。
“念念,“ 林晚星吻了吻女兒的額頭,聲音輕得像夢囈,“媽媽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一定“
遠處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車燈的光柱刺破黑暗,正往油井房的方向來。
林晚星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是趙家的人?還是陳建軍帶他們來的?
她趕緊把念念藏進油罐夾層,自己抓起牆角的鋤頭,躲在門後。
車燈越來越近,最後停在院門外。車門打開,趙磊的聲音帶著醉意傳來:“陳建軍說那娘們在種什麼寶貝?挖出來給老子看看!“
林晚星握緊鋤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們果然來了。
儲油罐裡的念念似乎被驚動了,發出一聲細微的哼唧。
林晚星的心臟瞬間縮緊。
千萬不能哭
她死死盯著門縫,看著趙磊帶著兩個手下走進院子,靴底踩在沙地上的聲音越來越近。
【係統提示:檢測到危險接近,可消耗 10 胡楊值兌換 沙霧迷障 ,乾擾視線十分鐘。】
林晚星毫不猶豫:“兌換!“
下一秒,院子裡突然升起一陣黃沙,像濃霧一樣擋住了視線。趙磊的罵聲從霧裡傳來:“媽的什麼鬼東西!“
林晚星趁機衝出去,想繞到油罐後麵護住棉種。可剛跑出兩步,就被一隻手抓住了胳膊。
“抓住你了!“ 趙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林晚星拚命掙紮,卻被他死死按在地上。沙粒鑽進她的口鼻,嗆得她咳嗽不止。
“棉種藏哪了?“ 趙磊的手在她身上亂摸,“交出來,不然今晚就讓你嘗嘗厲害!“
林晚星的指甲在他胳膊上抓出幾道血痕,嘴裡罵著:“畜生!放開我!“
就在這時,儲油罐的方向突然傳來 “哐當“ 一聲響。
趙磊的動作頓了頓:“什麼聲音?“
林晚星的心也跟著揪緊 —— 難道念念被發現了?
她趁著趙磊分神的瞬間,猛地抬腿踹在他的襠部。
“嗷 ——!“ 趙磊疼得彎下腰,捂著下麵在地上打滾。
兩個手下想過來幫忙,卻被突然出現的牧雲一腳一個踹倒在地。他手裡拿著根胡楊木棍,棍梢還在滴著血。
“滾。“ 牧雲的聲音比夜色還冷。
那兩個手下哪敢停留,架起還在哼哼的趙磊就跑,汽車引擎聲很快消失在遠處。
沙霧散去,院子裡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林晚星連滾帶爬地衝進油罐,看見念念正抓著棉種袋啃得歡,小臉都埋進了袋子裡。
“念念!“ 她一把抱住女兒,眼淚掉得更凶了。
牧雲站在門口,看著母女倆,眼神複雜。他的額角不知什麼時候添了道新傷,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他們還會再來的。“ 他突然說。
林晚星點點頭,把念念的小臉擦乾淨:“我知道。“
“這些棉種 很重要?“ 牧雲看向那個破袋子。
林晚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能在沙地裡長,能賺錢。“
牧雲沉默了片刻,轉身往外走:“我去守林子,今晚他們不敢來了。“
“等等!“ 林晚星叫住他,從陶罐裡挖出一塊胡楊樹脂膏,“這個能治傷。“
牧雲看著她遞過來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謝謝。“
他走後,林晚星抱著念念坐在油罐裡,借著月光數著剩下的棉種。四十八顆,一顆都沒少。
她輕輕撫摸著棉種,像是在撫摸著希望。
陳建軍,趙磊,林父 你們越是想讓我死,我就越要好好活著。
等這些棉花長出來,等我賺到第一筆錢,就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
窗外的胡楊林在夜風中沙沙作響,像是在為她加油鼓勁。林晚星低頭吻了吻女兒的額頭,眼裡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趙家大院裡,趙磊正對著陳建軍發火:“廢物!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還讓牧雲那小子壞了好事!“
陳建軍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趙曼妮突然冷笑一聲:“爸,哥,彆急。她不是想種棉花嗎?咱們就讓她種。等長到快收獲的時候“ 她做了個 “割“ 的手勢,眼裡滿是惡毒,“到時候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老四摸了摸下巴,露出陰狠的笑:“還是我女兒聰明。再讓她得意幾天“
夜色漸深,紅柳村的胡楊林裡,一場關於生存與毀滅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