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呀捧著窩窩頭~~”
大理寺獄。
謝珩惆悵的靠著牆,望著欄窗外的半輪新月,正扯起嗓子,鬼哭狼嚎。
“菜裡沒有一滴……”
“彆特麼唱了!!”
一聲怒吼震得牢房都顫了三顫。
急促的腳步聲迅速接近,好友陸安從外麵走進來,捏著眉心,沒好氣兒的罵道:“半個牢房的犯人都被你唱厥過去了,還有你這唱的什麼?哪來這奇奇怪怪的詞兒!”
謝珩沒看他,隨意答道:“老家學的。”
“老家?你們陳郡謝氏不是本地的頂級門閥嗎?還有啥老家?”
有啊,藍星。
而且原身他家,隻能算旁係。
不過謝珩也不像就著自己穿越者這塊過多胡謅,總算是側過身,看向自己的好友。
他並非一個人進來,身旁還領著個小家碧玉的姑娘,婢女打扮,長得不錯。
謝珩外頭問到:“所以你來是撈我出去的?”
“撈個卵!”
說到這,陸安就忍不住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偷看朝陽公主沐浴!誰特麼有本事撈你!”
“我說你小子,是色迷心竅了嗎?憑你這世家公子哥的身份,逮著小門小戶欺男霸女誰敢管你,就非得往死裡作?”
“再說了,你是嫌腦袋禿,想混幾頂綠帽子戴戴不成?郡中閨秀一抓一大把,怎麼就偏偏盯上了朝陽公主這浪蕩……”
蕩字還未出口,陸安也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了,趕忙住嘴。
還做賊似的往周圍張望半天。
朝陽公主淫樂無度,放浪形骸,作風多有不檢點,這在朝廷人儘皆知。
可甭管風評再差,那也是皇帝的姐姐。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謝珩好笑的看著他那熊樣,忍不住逗弄道:“不是為兄急色,著實是那朝陽公主風姿綽約,秀色可餐。”
說話時,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原主的記憶。
片段中,池水霧氣氤氳,女子肌膚賽雪,曲線畢露。
謝珩故意擺出一副猥瑣德行,說話時還特意舔著嘴唇:“嘖嘖,我同你講啊,那身段,簡直是……”
“停!老子可沒你那麼大色膽,還想多活幾年呢!”
陸安這會兒特煩他。
乾脆一把拽過身旁的婢女,罵咧道:“喜歡想你就多想想,正好,趁腦袋還在脖子上,趕緊給你們謝家留個種——你爹就差跪下來求我了!”
謝珩瞪眼:“我爹?那個見風使舵的老狐狸能求你?”
“不然呢?你們謝家這一支要是絕了後,他拿什麼臉去見祖宗?”
我去,這是要來真的啊?
謝珩意識到了不對。
“所以,你真不是來撈我的?”
“我哪來的本事。”
“也不是來劫獄的?”
“我哪來的本事??”
“擦!”
謝珩蹭的竄了起來:“那你咋帶著個人?”
陸安也火了,聲音拔高幾分:“給你留種的啊!”
“不是你請來的什麼絕世高手?”
“我特麼哪來的本事!!”
看他陸安長得像絕世高手不?
還要這要那的。
若不是陸家跟謝家世代交好,加上謝老爺子死皮賴臉上門兒,眼下誰還敢管他們家的爛攤子。
吼回去以後,陸安也懶得再跟這色胚子粘纏。
直接從懷裡掏出個藥瓶兒扔了過去:“給,待會用得著。”
謝珩接過後,眼前一亮:“還得是我陸兄靠譜!這裡頭是啥?假死藥?還是蒙汗藥?”
“壯陽的。”
謝珩手一抖,差點把藥瓶扔出去。
而欄杆外頭那混賬,大袖一揮,抬腿就走。
吱呀!
牢門已經被推開。
那個全程默不作聲的小婢女走了進來:“見過公子。”
說完,就開始麵無表情的扒衣服。
“哎!等!”
小婢女動作不停,嘴裡還念叨著:“公子,得搞快,老爺說了,時間緊任務重。”
謝珩趕緊將她扒住,腦門兒已經開始冒汗了。
不是,他那沒用的爹,打哪找來這麼個愣頭青?
“先等等!”
“不等,老爺還說,完不成指標扣我月錢。”
小婢女仍然扮著張撲克臉,無辜的大眼睛帶著三分清澈,三分耿直和四分專業,“奴家月事剛走三天,少爺您加把勁兒,咱爭取……”
“爭取一發入魂是吧?!”
謝珩死死攥住褲腰帶,感覺自己不是在蹲大牢,而是在遭遇一場離譜的職場ki考核。
小婢女眨眨眼,一臉認真:“少爺聰慧。”
“聰……你當種地撒種呢?”
她歪頭思考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老爺說,謝家祖上善農耕,少爺您努努力,應該問題不大。”
謝珩:“……”
感受到那雙柔弱又有力的小手再次扒起自己的褲子,他沒辦法,隻能扯住小姑娘的手,無奈道:“這樣吧,你先和我說說,如今家中如何?”
小婢女動作總算停了。
“嗯……”
“老爺說,現在家族,產業一年不如一年,族裡的田地也賣了不少,鋪子生意也不景氣。”
“大少爺上月賭錢,把城東的鋪子押出去了;二少爺養的外室鬨上門,被禦史參了一本;三少爺倒是不惹事……”
謝珩剛想誇兩句,就聽她繼續道:“他三個月沒下床了,大夫說是馬上風。”
“至於老爺自己,”
小婢女一板一眼地複述,“他說朝中現在都管謝家叫'三廢門第',廢人廢材廢點心,前幾日還鬨著要上吊呢。”
謝珩表情抽搐了下。
謝珩扶額:“所以他就指望我留個種振興家族?”
“嗯。”
小婢女點頭,“老爺說,您雖然好色,至少身體好。”
她覺得這評價挺中肯的。
反正少爺腹肌手感就挺好。
謝珩深吸口氣,突然就覺得沒了盼頭。
沒用的爹,廢物的哥,沒一個能指望上的。
陳郡謝氏,本是大虞朝頂級門閥,與琅琊王氏齊名,也就是王謝世家。
但謝珩這一支,因其祖父在政治鬥爭中站錯隊,支持了被廢的前太子,所以近十年走得全是下坡路,逐漸遠離權利中心。
如今家族成員,多在地方擔任閒職或賦閒在家,空有名望而無實權。
被核心圈層視為“昨日黃花”。
眼下原主鬨這麼一出,不能說是雪上加霜,隻能說是嫌命太長。
身前,小婢女愣頭愣腦的聲音將他思緒拉回。
“少爺,能開搞了嗎?”
什麼叫開搞?
謝珩痛苦麵具,推著她,嘴裡還得跟哄小孩似的:“先不搞,月錢到時候少爺給你補,啊!”
“你先去把那個姓陸的叫進來。”
“少爺要和他搞?”
小婢女眼睛瞪大:“老爺說,龍陽雖好……”
“老爺彆說了!快去!”
老爺怎麼什麼都說!
他現在有點想掐死這小丫頭片子。
……等等,不對!雖好什麼鬼??
不過沒等謝珩多問,對方已經出去了。
陸安再次進來時,臉上是憋著笑的。
“謝兄……”
陸安忍的聲音都在哆嗦,“搞一個?”
很顯然,剛才牢裡的對話都被他聽見了。
謝珩黑了臉,也隻能窩火朝他勾手指。
陸安後退幾步搖頭道:“謝兄,開玩笑的,我不搞。”
“再過六個時辰後老子就監斬了,彆鬨了!”
喲,這會兒知道急了?
陸安覺得心裡賊痛快,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湊了過去。
等到謝珩朝他耳語幾句,陸安聽完麵色有些古怪:“這能行嗎?”
“信我,絕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