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之快步甩開了顧靈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看見元青往池子裡扔了什麼東西。元青看謝宴之在看他,忙上前:“爺,我扔的是我那個石魚墜子。”
謝宴之記得之前元青的脖子上成天戴著個石頭雕的魚形吊墜兒。
他往元青的脖子看去,現在換成了一個玉做的墜子。
這才想起來前幾日元青辦了件差事,謝宴之賞了元青這個玉墜子。
謝宴之淡淡道:“從前你不是很寶貝那個石頭魚墜子嗎?”
元青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墜子:“爺,那我現在有了璞玉,誰還會愛頑石啊。”
有了璞玉,就不愛頑石了。
謝宴之愣了一下,又覺著自己豁然開朗。
那個沈清念成日關在這侯府裡,根本不知道是璞玉,什麼是頑石。
方才他原本打算追上去同她說幾句話,那沈清念竟然跑得比兔子還快。
分明是想躲著他。
昨日竟然還拒絕他。
他這塊璞玉沈清念不認得,他就給她一塊頑石,這樣她總該能瞧出孰好孰壞了吧。
謝宴之意氣風發地邁著大步走進了書房,快速寫下一封信,喚來元青:“元青,去給我找塊頑石來。”
“啊?”元青眨了眨眼,一臉的疑惑。
謝宴之抬頭看了他一眼,元青立刻拿著信往蕭府去了。
元青來了蕭府,門房的說蕭懷意不在,讓他往那泰和酒樓去尋一尋。
元青來到泰和樓前,抬頭望了一眼。
隻見二樓的露台上,一個男子正用扇子挑著一位姑娘的下巴,湊在姑娘耳邊:“芍藥姑娘真是比這桃花釀還醉人啊。”
芍藥嬌羞轉身靠坐在蕭懷意腿上,以扇遮麵。
蕭懷意又勾著芍藥的一縷發絲放在鼻尖聞了聞:“嗯,美人香。”
“快快快!人在那兒呢!”幾個打手裝扮的人從樓下衝上來。
蕭懷意暗道不好,是賭坊的人找來了。
他一下推開芍藥:“芍藥姑娘,有緣再見!”說完便從窗戶上一躍而下。
芍藥大驚失色,仍不忘擔憂蕭懷意的安危:“蕭公子……”
蕭懷意的腳剛落地,正巧看到元青來找他,不由分說,拉起元青就跑。
靖南侯府。
謝宴之見到了氣喘噓噓的蕭懷意,見他一身狼狽。
謝宴之皺了皺眉:“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蕭懷意扯了扯腰帶,扶了扶頭上的玉冠,慢悠悠地拿起酒杯:“欠了賭坊一點兒銀子。”
“宴之今兒選的這個喝茶的地兒不錯,彆有一番意境。”蕭懷意邊喝茶邊欣賞著眼前的風光。
他們現在在靖南侯府的後山上的竹亭裡,半個侯府的風光都能瞧見。
蕭懷意突然看到遠處那座小院子裡出來了兩名女子。
雙丫髻的一看就是丫頭,另一女子著一身白色石榴裙,烏黑的發絲用綠色的玉簪淺淺綰起,肌膚勝雪,淡雅脫俗。
有些遠,蕭懷意實在是看不清容貌,但隱約可見她身姿曼妙,曲線玲瓏,定是位美人兒。
“這是府上的哪位仙女兒?”蕭懷意又看了看。
元青瞧了瞧:“那是我們府上新來的表姑娘。”
謝宴之喝了一口酒,看蕭懷意目不轉睛盯著:“怎麼,懷意對這位表妹有興趣?”
蕭懷意又看了看那抹身影,低笑一聲,悠哉遊哉地開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謝宴之搖了搖頭:“這位表妹性子孤傲,懷意恐怕難以得償所願。”
蕭懷意回過頭看向謝宴之:“哦?難道宴之試過了?
謝宴之冷嗤一聲:“我對這位表妹毫無興趣!”
蕭懷意拿起酒杯:“既然宴之不感興趣,那我就姑且試一試,還從沒有我蕭懷意得不到的女子!”
想那怡翠院的蝶舞姑娘,紅樂坊的喜珠姑娘,都是重金難求的美人兒呢,哪個不是拜倒在他的風采下?
看那蕭懷意那勢在必得的樣子,元青真想遞過去兩個白眼。
這位爺成日鬥雞走狗,不學無術。
閒時不是在勾欄院醉酒,就是在賭坊賭錢,可是京城有名的紈絝。
京城的貴女都沒人願意嫁他。
這樣的人還想染指清姑娘!
但這位爺的脾性倒是對謝宴之的胃口,二人也算是要好的朋友。
元青隻盼清姑娘千萬不要眼瞎,瞧上這樣的人。
“這位可是不同於那些妓子。”謝宴之出口提醒。
蕭懷意:“那不如你我二人打賭,看我能否拿下這位表姑娘。”
謝宴之笑而不語,隻是端起茶杯看著他。
蕭懷意看著謝宴之,總覺著從謝宴之的眼裡看出了一絲得逞的意味。
送走了蕭懷意,謝宴之背著手,到了淺月居。
沈清念正給院中的幾株花草澆水,餘光瞥見謝宴之站在院門口。
他怎麼來了?那日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難不成是路過?可淺月居這麼偏僻,不容易路過吧。
所以謝宴之是特意來尋她的?
謝宴之目光緊緊地盯著沈清念。他都在等她了,她居然還不過來。
謝宴之的臉陰沉下來。
見謝宴之頂著一張鍋底臉,又一直不走,沈清念隻好走過去,福了福身:“世子有事找我?”
謝宴之的目光落在她頭上的簪子上,是今日早上老夫人賞的那支蝴蝶簪。
也是他賞的簪子。心裡的不悅一下就去了一大半。
謝宴之鳳眼微眯:“上次你讓本世子幫你尋一門親事,本世子尋著了。”
“嗯?”沈清念隻是說說,沒想到謝宴之真幫她尋了一門親事。
“是哪家的公子?”她又問道。
“三日後你便會知曉。”謝宴之回過頭看著沈清念,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
隨後便帶著元青離去。
沈清念看著謝宴之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拒絕了他,讓他傷了顏麵,他分明是討厭她的,怎會真的尋了親事。不知道他會給她尋一個怎樣的夫婿。
菱兒有些懵懵的,她家小姐膽子也太大了,居然讓大公子幫著尋親事。
菱兒忍不住開口:“小姐,大公子到底為你尋了什麼樣的親事?”
沈清念神色堅定:“三日後便知道了。”
既然謝宴之把人找來了,她去見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