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臨合上書:
“看來封印被破壞的主要原因是”寰宇“被提取,導致陣心的太虛石散落到礦洞中,我們可能需要去青岩山一趟了。
盈月沒有反應,隻是用絲綢繼續擦拭螺旋法杖包裹的銀色月牙寶石。他們都知道這趟旅途可能凶險無比,麵對的是遠超以往的未知的危險,但如果連封印的危險都無法克服,更彆說與高塔之上的王座當麵對峙。
……
黑色的天為樹林平添了一份陰森,因為永夜的降臨,人人自危,礦石的開采早已叫停,山中空無一人,晝臨和盈月來到礦坑,一直向下走,越過了警戒線。晝臨摸了一下鏡框,深吸一口氣,走進了洞口。
礦洞中格外安靜,隻有偶爾石壁向下滴水的聲音,他們不能攜帶明火,唯一的光源隻有盈月法杖上寶石的微弱光芒。
小徑蜿蜒向下,他們的周圍的石壁上開始出現嵌著的綠色礦石,光芒無法穿透,內裡渾濁,想來就是青岩石了。繼續向前不知多久,晝臨回頭看了看,洞口已經在他們的視線中完全消失,隻剩周圍的水聲,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又是許久的緘默,他們周圍的青岩石早已變得形狀完整,大概是現在的人力技術不足以支撐工人來到如此深的地方開采。他們剛走過一處礦石聚集處,盈月突然停下來,晝臨側臉表示疑惑。
盈月說:
”剛剛那處礦石聚集區的牆壁。” 晝臨聞言回頭看了看那處發著綠光的石壁,剛想開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又回望一望無際的漆黑隧道,蹙起眉。 青岩石是會發光的嗎?
他們快步走回剛剛的石壁旁,發現光源來源於中間的一塊有棱有角的菱形石頭,盈月用切割法術輕輕將其取下,上麵印著雙手捧起幼苗的圖案:
”想來這就是象征草木的太虛石了。” 晝臨將其收入儲物戒中,二人繼續前進。又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隻有水聲,小徑到了儘頭,前路豁然開朗,並沒有想象中的巨大陣法圖案,這裡就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小屋子,隻有一根類似於支撐書本或演講稿石柱,上麵在五角星的五個角分彆有五個菱形凹槽,其中黃色,紫色,紅色寶石仍然在陣法上,那麼現在看來隻缺少代表河流的藍色寶石。石柱後麵是一塊石碑,石碑上非常簡潔,碑文隻有:
“致明天。”
石碑後有四條岔路,不知道通向哪裡。可能是因為石室狹小,水聲變得更加清晰。晝臨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水漬,臉色突然僵住,在法杖光芒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將目光轉向盈月,用輕到不能再輕聲音說:
”這是礦洞,不是溶洞。“
盈月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水滴聲是哪裡來的呢?
那,水滴聲,是哪裡來的呢?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盈月使用了感知魔法,一雙讓人毛骨悚然的紅色豎瞳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隻說了一個字:
”蟒。”
她的右眼彎月形光芒爆現,為二人疊加速度靈力,飛向空中使用大範圍的照明魔法,他們這次清晰地看到那雙猝著陰毒的豎瞳,紅色的蛇信嘶嘶地吐著,水滴的源頭大概就是那裡,晝臨想到這點實在是汗毛直立,在巨蟒的頭部中間鑲嵌著一顆藍色寶石,印有河流的圖案,大抵就是他們所尋找的最後一塊寶石。
晝臨和盈月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晝臨迅速連發三箭向蟒身射去,箭頭皆淺淺沒入蛇皮,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成功激怒了蟒蛇,它嘶吼一聲,向晝臨撞去,晝臨測滾翻堪堪躲過,盈月向蛇的脊椎使用月影之舞,魔法光束在蛇的背上留下燒焦的痕跡,皮肉裸露,巨蟒猛地撞向盈月,盈月側身閃過,但回頭的瞬間,巨蟒的身體纏繞上盈月,層層疊起,盈月感覺內臟像被人用手緊緊攥住,喘不上氣。
晝臨見狀,單手遮住鏡片,再次睜眼時,雙眼和頭發都已變成金色,眸中浮現出太陽的圖樣,刹那間,剛剛還是木質紋路的弓箭和箭矢煥發出金光,隱藏的太陽紋路顯現,他瞄準巨蟒的尾部鱗片射出一箭,這箭的效果明顯比之前三箭好很多,穿透了巨蟒的鱗片,泄殖腔被擊中帶來的痛感讓其失去力量,下意識鬆開了盈月,盈月急忙回到空中,趁蟒蛇虛弱,用全力使出束縛魔法,銀色的鏈條從尾部開始將巨蟒層層鎖住。
不死心的巨蟒用儘力氣掙紮,試圖強行掙開束縛,盈月本就虛弱,關鍵時刻,她仿佛下定決心歎了口氣,嘴中呢喃:
“請將你的力量借給我吧…”
這次,她的雙眸都變成粉色彎月型,淡淡散發光芒,氣勢瞬間陡增數倍,束縛魔法的鏈條也變成紫色,巨蟒徹底被壓住不得動彈,盈月轉頭看向晝臨示意。
晝臨輕點眉心,太陽印記光芒乍現,背後顯出旭日輪盤。再次向弓箭注入靈力,盈月用力將巨蟒浮起,最後一支箭矢劃破空氣,尾部帶有金色流光,飛過之處留下純白羽毛,正中巨蟒沒有胸腔保護的心臟。
巨蟒哀嚎一聲倒在地上,紅色的豎瞳仍然讓人揪心,卻沒有之前的怨毒,反而是莫名其妙的寬慰,晝臨隻當是自己的錯覺。蟒蛇從尾部開始逐漸化成光點消散,隻餘那塊淡藍色的寶石”啪嗒”掉在地上,盈月與晝臨的狀態已經恢複如常。她用法杖輕輕托起,連同之前的綠色寶石一起放入石柱,上麵的陣法紋路開始從陣心發光,以非常緩慢的速度開始朝寶石蔓延,礦洞也隨之開始震動,晝臨大驚:
“不好,照著速度礦洞應該會與光路到達寶石同時崩塌,已經不夠我們原路返回!””
看著麵前的四條岔路口,他們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決定分頭行動,這樣也許能提升一個人的生存概率。晝臨往最左邊的通道走去,盈月緊隨其後走向第二條通道。通道仍然伸手不見五指,晝臨隻能扶著石壁艱難前進,灰塵從頭頂不斷隨著震動掉落,要說他的心中沒有恐懼那是不現實的,但他更害怕失去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失去與”王座”對峙,拯救家園與世界的機會,他沒有時間猶豫,隻能加快腳步向前,他相信就算隻有盈月活著走出這裡,她也會懷著和他相同的堅定決心,結交更多誌同道合的夥伴,找到救世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