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鬆鼠在林陽的精心處理下,總重合起來竟都不到一斤。
經他以嫻熟的手藝烤製後,鬆鼠肉呈現出令人垂涎的外焦裡嫩之態。
林陽一口鬆鼠肉,一口玉米餅子,簡單用鹽和花椒麵調味的食物,此刻在他口中卻仿佛是世間至味,每一口都吃得無比滿足。
偶爾,他還會順手從一旁捧起一團雪,將其揉成緊實的雪球,放入口中,感受著雪水在舌尖緩緩融化。
那純淨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流淌而下,恰似飲下了最甘甜的清泉。
畢竟,在這個尚未被工業汙染侵襲的時代,山中的積雪乾淨得如同無瑕的白玉,透著自然的純粹。
吃飽喝足後,暖洋洋的陽光宛如溫柔的紗幔,透過枝葉的重重縫隙,輕柔地灑落在林陽身上。
他愜意地斜靠在粗壯的樹乾上,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舒適。
然而,打獵的疲憊終究還是席卷而來,他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困意如潮水般陣陣襲來。
打獵,向來不是件輕鬆的差事。
冬天,凜冽的寒風如刀割般刮過臉頰,能把人的耳朵凍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會脫離腦袋;
夏天,悶熱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再加上肆虐的蚊蟲,如影隨形地叮咬,簡直能把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而在這其中,最具挑戰的,便是尋覓獵物的蹤跡。
簡直如同大海撈針般艱難。
不過,幸得係統的神奇輔助,林陽的狩獵之旅變得順遂許多。
這種瀟灑自在、與山林為伴的生活,讓他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不禁陷入美好的暢想,要是能一直如此該多好啊!
就守在這寧靜祥和的小山村,陪伴在父母身旁,守護著他心中如白月光般純淨美好的李小婉,度過一生。
稍作休息後,林陽抖擻起精神,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今日進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中午回去。
陷阱早已精心布置妥當,如果猞猁沒有上鉤,那隻灰兔子好歹也算一份不錯的收獲。
而且,他時刻謹記著山中潛藏的危險,並未貿然闖入深山,隻是在外圍繞著圈小心翼翼地探尋著。
然而,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三個多小時過去了,他的收獲卻並不豐碩。
僅僅打到了兩隻斑鳩,連野雞蛋的影子都沒瞧見一個。
不過,倒是幸運地挖到了幾株柴胡。
柴胡根雖說是去火的良藥,可那味道實在是苦得讓人皺眉。
上一世,他曾在深山之中挖到過一株二十年份的野山參。
那地方地勢險峻,危險重重,至今他都心有餘悸,沒敢再往那兒去。
當下熊瞎子正忙著貼秋膘,都紛紛鑽進了深山溝裡。
要是自己貿然闖入,說不定真會成為熊瞎子的盤中餐。
反正距離那根野山參被發現還有好幾年時間,他也不急於一時去冒險。
看天色,差不多已經下午四點左右了,林陽懷揣著滿心期待,朝著設置陷阱的地方走去。
可當他趕到時,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陣失望。
“那隻猞猁應該就在附近活動呀,怎麼就沒上套呢?”
林陽一邊低聲嘟囔著,一邊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很快,他就發現了梅花狀的腳印,眉頭不禁緊緊皺起。
很可能是隻老猞猁……
俗話說得好,人老精馬老滑,它沒上鉤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再聰明的獵物,終究也逃不出獵人的掌心!
他有的是時間、耐心和它周璿!
想到這,林陽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係統的搜索功能一直開著,此時卻並未發出任何提醒。
無奈之下,他隻好把那隻兔子從陷阱上摘下來,丟進背簍,準備下山。
林陽渾然沒有察覺到,在距離他一百多米之外的一處隱蔽草叢中,一隻毛發棕灰色的猞猁,正靜靜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猞猁的眼眸深邃而神秘,仿佛隱藏著無儘的智慧,正默默審視著這個闖入它領地的人類。
剛回到村裡,林陽就聽到一陣咋咋呼呼的尖銳聲音傳來。
“我就罵林陽了,咋的?而且我也沒說錯,他賺的都是玩命錢。”
“咱村的幾個獵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進山,他卻一頭紮進去,就算被熊瞎子舔了,也隻能怪他自己活該。我說錯了嗎!”
喊話的正是張秀梅,那尖銳的聲音如同刺耳的哨聲,在村子裡四處回蕩。
趙桂香氣得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雙眼瞪得滾圓,像一頭發怒的母獅,擼起袖子就想衝上去撓張秀梅。
“娘!”林陽見狀,急忙大聲喊道。
他對老娘的脾氣了如指掌,自己就是老娘的心頭寶,容不得彆人詆毀半句。
估計是自己一天沒回來,老娘心急如焚,而張秀梅又不知死活地嘴賤說了些難聽的話,這才把老娘徹底激怒。
趙桂香聽到林陽的聲音,暫時顧不上和張秀梅爭吵,急忙扭頭,就看到林陽背著背簍,正朝著這邊跑過來。
她心裡先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緊接著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西下,天邊最後的一絲餘暉也悄然消失殆儘,村裡各家各戶的煙囪中升起了嫋嫋炊煙。
不少村民聽到動靜,都圍過來看熱鬨,紛紛猜測林陽是不是在山裡遭遇了什麼災禍。
林陽剛跑到跟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迎接他的不是老娘關切的噓寒問暖,而是狠狠的一腳踢在腿上。
“小兔崽子,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趙桂香一邊怒聲喊著,一邊左右張望,不知是誰眼疾手快遞過來一根柴火棍,棍子上還冒著絲絲青煙,顯然是剛從灶火裡抽出來的。
林陽一看這架勢,心中暗叫不好,撒腿就跑,嘴裡還不停地解釋:“老娘,我沒進深山,就是在後山轉了幾圈!您彆聽張秀梅那個長舌婦胡說八道!”
“林陽!你個該死的小兔崽子,今天老娘非打斷你的狗腿!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種你彆回家!”
趙桂香哪裡追得上年輕力壯的林陽,隻能在後麵氣喘籲籲地喊著,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林陽一邊跑,一邊手忙腳亂地摘下背簍,先把那隻灰兔子丟了出去。
果不其然,老娘急忙停下腳步,一把撿起那隻灰兔子,可臉上的怒火卻絲毫未減,依舊怒目圓睜地瞪著林陽。
緊接著,林陽又丟出了兩隻鬆鼠皮毛。
“老娘,一張鬆鼠皮一塊八,彆被人搶了!”
趙桂香一聽,下意識地又急忙去撿鬆鼠皮。
等她撿起鬆鼠皮直起身時,林陽已經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氣得她在原地直跺腳,嘴裡還不停地罵著:“你個小兔崽子,看你回來老娘怎麼收拾你!”
周圍的村民們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羨慕之色。
在這個物資相對匱乏的村子裡,林陽的這些收獲可著實不少。
張秀梅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遭殃的小崽子,咋就沒被熊瞎子給舔了呢?”
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相對安靜的氛圍中,還是被趙桂香聽到了。
趙桂香手中還冒著煙的柴火棍,立刻像一把利劍般指向張秀梅,破口大罵道:“你這黑了心肝的惡毒娼婦,有種你再說一句試試!老娘今天非把你抽得滿臉桃花開,嘴也給撕爛了!讓你知道知道亂嚼舌根的下場!”
趙桂香的彪悍,可是在全村出了名的,背地裡有人甚至偷偷喊她母夜叉。
張秀梅一聽,嚇得臉色煞白,立刻像隻受驚的老鼠般縮到了人群後麵。
村民們見狀,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老村長看著趙桂香手中拎著的灰兔子和那兩張鬆鼠皮,眼神中透著異樣的神色,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也拿不準和林陽的約定,到底是福是禍。
活了這麼大年紀,他早已練就了一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自然看出林陽這小子的心思。
他篤定林陽肯定還會進山,就算自己不讓這小子當巡山員,他也會想儘辦法往深山裡跑。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巡山員的機會給他。
不過,這件事情還得去找林大海好好商量商量。
畢竟,這關係到林陽的安危。
林陽當然不敢回家,不然免不了父母的混合雙打。
老爹雖然平時沉默寡言,但要是知道他又冒險進山,肯定也會氣得不輕。
背簍裡還有些堅果之類的東西,他慌不擇路地跑進村裡的胡同,拐了個彎,一頭紮進了李建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