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回到辦公室,就被眾人異樣的眼神包圍了起來,這今天一大早的,李修遠突然被羅毅帶走,這能在縣政府辦生存下來的人,都是八百個心眼子,稍微反應慢一點的,都已經被人坑死了。
羅毅帶走李修遠,顯然是關照李修遠,這黃偉有曲輝罩著,都能橫著走,而李修遠有羅毅這個副主任罩著,以後在綜合科裡邊,也屬於那種背景深厚的了。
隻不過中間的內情,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們就不清楚了,站在什麼位置上,隻能看清楚這一層的東西。
李修遠麵對著眾人的目光卻是淡然的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王誌濤本來是想著和李修遠一起吃飯,問問李修遠和羅毅的事情,這李修遠怎麼搭上羅毅關係的,他能不能也有機會搭上羅毅的關係。
王誌濤在縣政府辦待著,怎麼會沒有一顆想要進步的心呢?
尤其是這綜合科有可能提拔一個副科長的情況下,其實大家都心思浮動的。
隻不過這一刻,看著淡然的李修遠,王誌濤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些冒昧了,甚至連自己邀請李修遠一起吃飯的事情,王誌濤都覺得有些猶豫了。
這在體製內,一朝得勢以後,立馬就變了的人不少。
原來李修遠是個小透明,對自己王哥長,王哥短的叫著,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靠上羅毅了,還願意和自己、李博陽這樣在綜合科不受待見的人一起混嗎?
不過猶豫再三,王誌濤還是鼓起勇氣,故作輕鬆的看著李修遠說道:“修遠,晚上沒事吧,一起吃飯啊,我約了李哥。”
“行啊,我請客。”李修遠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下來。
王誌濤提著的心頓放下來了,看來李修遠沒變啊,還頗有些意外之喜呢,連忙說道:“不用,不用,我請客,都說好了。”
李修遠笑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本來李修遠是想著,今天晚上自己請客的話,就帶王誌濤和李博陽去自己家裡麵館吃飯。
這三人的關係,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也可以更近一點了,帶去自己家麵館吃飯,就是一種親近的表態。一個好漢三個幫,更何況自己現在隻是虛假的背景,肯定是需要在辦公室裡邊有關係親近的人。
不過既然王誌濤要請客,李修遠也沒有拒絕,以後有的是機會。
下午下班以後,三個人稍等一會,看著曲輝從門外路過下班走了,他們仨才離開,沒辦法,這早上的時候,剛因為這個下班的事情被曲輝批評過,這哪怕是李博陽都不敢頂風作案的。
三個人來到了一家飯館,聊著工作上的事情,很快,氣氛就差不多了,隻不過三人之間的氣氛卻有些怪異,李博陽似笑非笑的,一副等著看熱鬨的樣子。
王誌濤則是幾次欲言又止,李修遠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最後還是李修遠歎了口氣,放下酒杯打破了這個僵局。
“王哥,你要是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吧,能說的我一定說,不能說的,你也彆為難我。”李修遠看著王誌濤說道,這話說的滴水不漏,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不要為難我,給自己留下騰挪的空間很大。
“修遠,我是想要問問,你怎麼和羅主任搭上關係的?”王誌濤直接開口說道。
李修遠聞言麵色沒有任何變化,他就猜到王誌濤是要問這個,一旁的李博陽也注視著李修遠等著答案。
李修遠苦笑一聲說道:“這個事情,屬於不能說的。”
不是李修遠不願意說,而是他現在還要扯羅毅的虎皮呢,和羅毅的關係本身就很遠的,這要是說出去讓大家知道了,誰還在意啊。
人家那種像是吳依依,實實在在有背景、有人脈關係的,說出去也無所謂,但是自己這個,哪裡敢說出去啊。
“要說關係的話,那就是家裡的一個長輩。”李修遠見王誌濤神色不好,又加了一句含糊的解釋。
不是不信任王誌濤,這種事情和信任沒有關係的,隻要是有人知道了,這個事情就不是秘密了,你自己都不能對自己的事情保密,還指望彆人對你的事情保密嗎?
李博陽在一旁心裡和明鏡似的,這李修遠果然聰明的很,根本不會說出來的,也就是王誌濤不死心,想要問問。
“行了,來喝酒吧。”李博陽端起酒杯說道,把這個事情給岔開了,三人又繼續聊了起來。
而另一邊,在李修遠家的麵館中,王春花拎著老家地裡種的一些蔬菜到了李修遠家麵館。
“秋荷,來,接著。”王春花足足拎了半編織袋的蔬菜。
張秋荷接過來很是疑惑:“王大姐,你這是?”
“哎,老家地裡種著蔬菜,這不前兩天我家那口子回去拿回來很多,我家也吃不完,正好給你送點。”王春花笑著解釋道。
隻不過王春花這解釋,張秋荷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這哪裡是吃完吃不完的事情啊,王春花是社區上班的,社區上班的對於體製內的人來說,不算什麼的。
算是體製內的最底層,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在社區上班,就像是一個村裡的村乾部一樣,這也是能幫上忙的。
平時隻有大家給王春花送東西的份,哪裡有王春花給彆人送的道理啊。
吃不完,這是理由嗎?
“王大姐,這怎麼行?你們家自己吃吧,這個我們……”張秋荷不敢收。
“哎,秋荷妹子,咱們就不要客氣了,這一點東西我就拿過來了,你還客氣什麼,這蔬菜在咱們城裡買貴,但是在鄉下可不值錢,你踏實收著,等下次我家那口子回去的時候,我再讓他多帶點,你們這個小飯館用得著,也能節省點成本。”
聽著王春花的話,張秋荷感覺這今天好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兩人就是一個小區的鄰居,這現在怎麼整的好像親姊妹一樣,這麼為自己著想。
拿你家的東西,降低我家的成本,這說的話怎麼聽不懂呢?
“這不行……”
張秋荷說什麼都不敢收,這天上哪裡有掉餡餅的事啊,他們兩口子一輩子本本分分的,李建國很快也從後廚出來了。聽妻子張秋荷一說,也是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這哪裡敢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