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瞪人也這麼好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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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當真了!

他腰間的極品玉佩輕輕摩挲他的白袍,矜貴肆意得讓人挪不開眼。

這會兒的鳳闕,就是那唇紅齒白的少年郎,目光驕傲又放肆,鋒利又真誠。

沒有傅璋的算計,也沒有傅璋中年人特有的爹味,讓人心動又懊惱。

梁幼儀耳邊一片紅,瞪了他一眼,輕聲斥道:“你好好走路。”

就這一瞪,一斥,鳳闕心裡狠狠地悶疼。

真的太好看了,瞪人、斥責人竟然也這麼好看!

他太放肆,看得梁幼儀眼簾都無法抬起,微微有些惱怒:“鳳闕!!”

其實從上次在宮裡,他對她說“考慮下本王好不好”,這些天,這句話每天在腦海裡不停地翻騰。

考慮一下本王好不好啊梁幼儀?

如果一定要嫁,要脫離定國公府,傅璋不行,鳳闕大概是個不錯的人選。

“哎哎,聽見了!”

她叫他好好走路,聲音可愛得要命,鳳闕立即聽話地轉了身。

結果正經了沒幾息,他又轉身,眉眼都含著笑,小聲說:“疊錦不在,叫子墨以後就守著竹塢,有任何事,你叫他立即告訴我,我保證隨叫隨到。”

說話間,便見有府裡的下人遠遠地走過,兩人再次恢複疏離,梁幼儀遠遠地看著鳳闕上了馬車,轉身回了竹塢。

坐在桌前,原本鬱悶的心情好了許多。

想著剛才與鳳闕的對話,她覺得就算鳳闕是粉身碎骨的火焰,她就做一次飛蛾也未嘗不可。

畢竟再差也不會比嫁給傅璋更糟。

想到方才悟真道人說的話,梁幼儀搭眼看看自己住了七八年的竹塢。

院子位置在整個國公府最偏遠的西北角,不若太後原先做姑娘時,住在全府最大最奢華的菡萏院。

整個竹塢麵積不僅比菡萏院小了兩三倍,裡麵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博古架上,也隻有幾件贗品瓷器,連一件值錢的擺件也沒有。

臥室裡被褥帳子,是她自己置辦的,她其實不缺銀子,肯定要住得舒服些。

衣櫃裡隻有最近柳南絮給她置辦的兩套新衣。

她原本是有份例的,包括一年四季各四套的服飾,還特彆定製四季專門的入宮服飾。

但是薑霜從來都不敢大膽地給她添置,每次梁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或者外人看不下去,說到臉上了,薑霜才會去置辦。

竹塢,清貧!

閨房,實在與她的身份不配。

她鋪子裡賺的銀子,這些年都花在傅璋身上。

曾祖母當初留下來的珍品,被傅璋以借用、觀賞的名義拿去再也沒拿回來。

悟真道人說欠她的,府裡都補上。

接下去,無論悟真道人能不能替她退婚,她都要想辦法把傅璋欠她的也一一奪回。

夜飯時,國公府一陣騷動。

許久不管俗務的老祖宗,竟然親自來了前院議事廳。

安遠把梁勃、梁知年、梁景湛、梁老夫人、薑霜、柳南絮叫來,四代當家主子齊聚一堂。

悟真道人乾瘦,精神矍鑠,看起來比梁勃還要健朗,他也不廢話,開門見山。

“今天叫你們幾個過來,是商議一下如今朝堂的事。”老頭兒皺著眉說道,“這幾年,太後成長不少,但是在傅璋的事上,她太過偏袒,再不阻止,恐大禍臨頭。”

梁老夫人為太後辯解:“非太後偏袒,她要站穩腳跟,自然要用絕對忠心之人。”

“這不是理由,忠心的臣子多的是,不差傅璋一個。太後這件事上,手段不夠。”悟真道人說。

梁景湛道:“傅璋雖然忠心,但能力欠缺,德行也被天下人詬病,最近聲名狼藉,對太後娘娘十分不利。”

悟真道人點頭:“傅璋原先做個侍郎勉強合格,做到尚書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做丞相便是誤國。

如今積重難返,學子請願,太後雖然給他官降六級,仍然不夠安撫人心。

鬨到如今這個樣子,誅他全族也不為過。幸好太後也不是全無算計,把他派去西南賑災,也算是暫時緩解了眼前矛盾。”

梁老夫人一味偏袒太後,太後的一切意見她都奉為神明,聽到悟真道人誇讚太後,臉上露出笑意來。

悟真道人看她那淺薄樣子就很不滿:“太後閱曆不足,剛愎自用,雖然派傅璋去西南賑災、安撫,隻怕無用。我已經聽說西南義軍打到施州,後繼消息雖然沒有傳來,如今隻怕打到襄州也未可知。”

梁知年道:“孫兒和景湛在府裡休息,閒著無事,明日便向太後娘娘請旨,前去剿滅反賊。”

悟真道人又搖頭:“義軍不過一群烏合之眾,根本無需你去剿滅,太後若把心思放在朝事上,她早就該發現了。一味聽從傅璋的意見,太過依賴他,而傅璋隻顧個人貪墨,鼠目寸光,誤國誤民”

眾主子看悟真道人毫不客氣地咒罵傅璋,都閉嘴,隻有梁老夫人臉上有些不服。

都已經降職六級了,還咬住不放?

悟真道人懶得和他們商議,說道:“自明日起,雲裳的待遇與太後娘娘未出閣時同等待遇。梁勃、景湛,施氏、薑氏,柳氏,你們掌管國公府,按照我的吩咐辦。”

“為什麼?她也配和太後一樣?”梁知年、梁景湛都反駁,“太後早就說過,她是不祥之人,出身就自帶鬼氣。”

梁老夫人更是不服,說道:“道人,太後是梁氏的福星,是天上紫微,而雲裳是天生克太後氣運之人,怎可與太後同等對待?”

“你們也彆瞎扯了,我問問你們,這些鬼話你們信嗎?我們都是過來人,寵梔梔可以,但是自欺欺人就是蠢了。”

悟真道人動了怒,什麼紫薇,什麼真龍,他活這麼大年紀,早活明白了。

梁勃看父親動了氣,再不敢多言。

“雲裳這麼些年,並沒有危害國公府,反倒是你們做的事,要是有心之人查起來,樁樁件件,禁得起推敲嗎?你們也彆找什麼理由了,明日就把她待遇提上來,不就是一些身外之物嗎?給!”

“還有一件事,尾牙宴那日,雲裳不知道哪裡礙著太後了,太後拿了毒藥,要毒死雲裳,後來藥被薑氏丟失了,對吧薑氏?”

梁知年、梁勃和梁景湛都大驚失色。

薑霜麵無血色,想否認又不敢,這個老祖宗有些邪乎,他雖然歸乘院修道多年,可是外麵的事似乎比他們還清楚。

“老祖宗,您怎麼知道的?”梁景湛心驚地說,“曾孫竟是一點也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會怎麼樣?”

“那定然要完成太後的懿旨。”

“”悟真道人痛心地說道,“糊塗,你們啊,定國公府要沒希望了。”

他也不解釋,說道:“在對待儀兒這件事上,太後太過心胸狹隘,思慮不周。唉,最讓老道難過的是你,景湛,你竟然也如此目光短淺。”

“你們記住,自今日起,誰都不準再有害雲裳之心。若因為害雲裳而把我定國公府全府葬送,那他便是我梁氏的千古罪人、仇人。”

眾人麵麵相覷,悟真道人急道:“你們現在就發誓,如果再生害雲裳之心,就妻離子散,不得善終。”

這誓也太毒了!

梁勃和梁老夫人自然不肯發誓。

薑霜看看梁勃和梁老夫人,後二人立即目光對上她,眼裡的嫌惡、憎恨毫不掩飾。

薑霜打了個激靈。

馬上給悟真道人磕頭,說道:“老祖宗,儀兒自幼不祥,品行惡劣,實在不能與太後相提並論,怎能讓公公婆婆發這樣的毒誓?”

看她做出頭檁子,悟真道人嚴厲地說:“怎麼,我說話不好用了?如今這府裡竟是你當家了?”

薑氏是雲裳的母親,說的是人話嗎?

薑霜撲通跪地求饒。

梁勃和梁老夫人不甘不願地發了誓。

梁知年、薑霜、梁景湛和柳南絮也跟著發了誓。

“我回頭去宮中見一見太後,其他你們都不必說了。另外,傅璋聲名狼藉,我們定國公府一定要逐漸與他劃清界限,不要讓他累及國公府。他與雲裳的婚事,作罷!”

悟真道人一口氣下達完命令,就有些煩躁,趕人。

隻有薑霜那個較真的,還沒眼色,嘰嘰歪歪:“老祖宗,雲裳與傅侍郎的賜婚,天下皆知,如今她已經是老姑娘,退婚隻怕再難嫁高門”

悟真道人心裡悲哀,幾代主母,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長樂公主一根指頭。

“嫁不出去,那定國公府就養她一輩子!國公府裡還差一個人的口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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