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兒子,我說他不孝就是不孝,你能奈我何?”曹氏咬牙切齒地說,似乎恨極了姚大年。
姚嫙輕蔑一笑:“那斷絕關係可好?”
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來:“姚嫙,你是被水裡的惡鬼附了身不成?竟然還對我說出這種話,我現在就去找人打去你身上的惡鬼。”
姚嫙所料不錯,這個曹氏心裡萬般看不上姚大年,可又不想與他撇清乾係,她實在是個會算計的人。
厭棄彆人,又要利用彆人。
“祖母,彆演戲了,斷了關係,我就嫁人,對你很劃算的,那可是十兩銀子,若我不嫁,你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這麼多的錢吧?”姚嫙挑釁著,她知道這個曹氏愛財如命。
十兩銀子,準能讓她順了自己的心意。
曹氏的眼珠子直打轉,是一隻纏著姚大年不放,還是一口氣拿下這十兩銀子,她必須想清楚。
斷絕關係,她一點也不難過,隻怕會損失利益。
“祖母,您要是沒想清楚,那就請回,這門親事也就作罷。”姚嫙想著推她一把。
曹氏三眼角一瞪,“姚嫙,你彆給我耍花樣,這個親要成,我和你爹的關係也必須得在,你們彆想擺脫我,否則,你爹就是名副其實的不孝子。”
曹氏想了半天,兩個都不想放手。
“不同意,那就算了,你回吧,我爹不孝,就不留你吃晚飯了。”姚嫙說著把她往外推。
曹氏被推著連連後退,差點要摔倒。
“姚大年,你是眼瞎了,看你這個好閨女是怎麼對待我的?”曹氏不敢還手,隻能把氣撒到兒子身上。
姚大年向來對曹氏言聽計從,但這次因為姚嫙的事,曹氏的做法傷透了他的心,他不想再忍氣吞聲。
“娘,我們還是斷了關係得好,從此各過各的。”姚大年驚訝於女兒的提議,心裡卻是讚成的。
曹氏扶著門框站穩,咒罵道:“你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好,既然你們喪儘天良,那我們今天就斷絕關係,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那十兩銀子你們一毛都拿不到。”本來她還想著拿出一兩給姚大年貼補家用,現在看來正好省了。
姚嫙笑了:“祖母,十兩銀子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很快裡正來了,給斷絕關係的文書做了公正,雙方按了手印後文書被他拿去到衙門蓋印。
曹氏想到十兩銀子順利到手,心滿意足地走了,臨出門還不忘譏諷他們,“若是窮得吃不起飯,要到我家門口,我會給你們口剩湯喝的。”
姚嫙漫不經心:“曹氏,留著你那剩湯給你自己補身子吧。”
原主的爹爹吃他們家的剩菜剩飯長大,婚後還被壓迫,日子過得無比拮據,如今她來了,絕不會重蹈覆轍。
曹氏走後,方華萍抱住姚嫙,哭得眼淚汪汪,她一直以為傻乎乎的閨女,竟然在溺水後腦子變得清明,她激動到要用哭來表達心情。
“娘,彆哭,傷身體,我不是好好的嗎?”姚嫙突然被抱著,久違的被愛的感覺,讓她的聲音也哽咽了。
方華萍鬆開女兒,破涕為笑:“娘是高興的,我的璿兒長大了。”
可想到女兒要嫁人,還是嫁給一個屠戶,她又高興不起來,“璿兒,這門親事,為娘去找媒人給退了。”
“不用,我有辦法讓他們主動退親。”姚嫙狡黠地笑,像隻小狐狸。
三日後,姚嫙因落水入了寒氣,上了根本,不能生育的消息傳到了屠戶張有為一家人的耳朵裡。
而說好的婚禮就在今日,隻要張家知道這個事情,斷然不能成親,還會討回十兩的聘禮錢。姚嫙躺在床上,等著張家人上門退親。
到了黃昏,外邊傳來動靜,姚嫙一激靈坐起身,準備迎接一個好戲。
大哥姚錢朗進了屋,火急火燎地說:“”小妹,張家來接你了。”
姚錢朗在鎮上做工,因為小妹的婚事,他特意早早趕回來。
姚嫙愣了一下,什麼?這個張屠戶家是想絕戶不成,明知她不能生育還要娶她進門。
難道他家的兒子也是個不能生育的?
完了。
穿越來的紅利她一點沒吃到,這就要真的嫁人了,還是個肥頭大耳,油頭滿麵的屠戶,光想想就作嘔。
果不其然,等她穿戴好,外麵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動靜太大,招引來許多村民來熱鬨。
“璿兒,這可如何是好?”方華萍忍著眼淚,心疼地看著女兒。
姚嫙心裡也亂,但麵上雲淡風輕,安慰:“沒事,娘,既然人家不嫌棄我,那我也不能再得寸進尺,我總要嫁人的,嫁給一個屠戶,正好天天有肉吃。”
姚大年舍不得閨女,可也想著閨女是離開貧窮的家,過上好日子,在一旁附和著。
姚嫙看著一屋子的聘禮,想著爹娘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差,心裡的惡心也少了幾分。
很快,姚嫙蒙著蓋頭,上了花轎,縱然不是自己的親父母,可也難掩心裡的酸澀。
她已經想好,即便是嫁了人,也不會置娘家人於不顧,相反要多照顧才是。
花轎一顛一顛,等到地方的時候,姚嫙直接睡過去了。
喜娘在外麵叫了好幾遍,姚嫙才悠悠醒來。
婚禮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跨過火盆,拜了堂,姚嫙被紅綢子拽著進了洞房。
蓋頭沒掀開,姚嫙隻看到一雙大腳,估計新郎是個大高個。
對方一言不發,很快就出門接待賓客了。
“是個啞巴不成?”姚嫙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