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在樓道中翻騰如活物，牧辰和陳嘉禾的腳步聲被完全吞沒。27層的走廊靜得出奇，仿佛一座無人的墳場。
“真的要去嗎？”陳嘉禾嗓音發抖，緊緊攥著牧辰的衣角，“感覺這裡比外麵還要……”
“噓。”牧辰伸手製止她繼續說話，指了指不遠處的2001房門。
他們停在門前，牧辰抬手叩門。三下，短促有力。
門幾乎是立刻就開了。一張豔麗的臉在門縫中露出，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你真來啦！”她一把拉住牧辰的手腕，力道大得出奇，“快進來，外麵太危險了！”
陳嘉禾跟著擠進門內，女人看她的眼神明顯冷了幾分。
“這位是……”
“我妹妹。”牧辰隨口編了個身份，環視著客廳，“家裡還有彆人？”
“沒有沒有，就我一個。”張晴笑容甜膩，手指不經意間劃過牧辰的手背，“我老公出去找物資，還沒回來呢。”
牧辰點頭，目光快速在房間內掃過。普通的家具擺設，沒什麼特彆。但牆角有一道新鮮的刮痕，像是重物拖行留下的。
“美女，咱們先說說正事。”牧辰向沙發走去，故意與她拉開距離，“你缺什麼？我能提供什麼？”
張晴舔了舔唇，擠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我什麼都缺，水、食物、安全感……隻要你能滿足我，我也能滿足你。”
陳嘉禾在旁邊聽得臉紅，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
“那我先看看你的條件。”牧辰裝作被撩到的樣子，站起身，“照片上你的臥室挺漂亮的，能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跟我來~”
三人向臥室走去，張晴故意走在最前麵，扭動著腰肢。牧辰落後幾步，和陳嘉禾交換了個眼神，手指輕輕按在腰間匕首上。
就在快到臥室門前時，裡麵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重物砸在地上。
張晴腳步一頓，臉色瞬間變了。
“老公？你回來啦？”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像是某種信號。
沒等牧辰反應過來，臥室門猛地被撞開，一個男人持刀衝了出來！
“抓住他們！彆讓他們跑！”張晴尖叫著，轉身撲向陳嘉禾，“臭婊子，敢來騙我們的物資！”
吳晗揮刀直奔牧辰麵門，招式凶狠但毫無技巧。牧辰眼神都沒變，側身一閃，右腿如鞭甩出，正中吳晗小腹。
“咚！”
吳晗像個破布娃娃被踹飛出去，撞在牆上，刀子脫手，人直接暈了過去。
陳嘉禾那邊，張晴正死命掐著她脖子，兩人扭打在地。牧辰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拎起張晴後領子將她甩到一旁。
“你們怎麼……怎麼這麼強？”張晴靠在牆角，驚恐地看著麵前兩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想看看那盆植物。”牧辰沒廢話，直接走向臥室。
臥室裡乾淨整潔，唯獨窗台上空空如也。
“花盆呢？”牧辰轉身，眼神冰冷。
“什麼花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晴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裝出一副可憐樣。
牧辰一把將她拎起來，力道大得讓她瞬間變了臉色：“你照片上窗台的那盆植物，黑色的果子，在哪？”
“我……我扔了！那玩意兒長得怪，我怕有毒！”
牧辰手上力道加重，張晴呼吸都困難起來：“最後問一次，在哪？”
“衛生間！”張晴終於崩潰，“在衛生間的洗手台下麵！我沒扔！”
牧辰將她推向陳嘉禾：“看好她。”
衛生間的門虛掩著，牧辰輕輕推開，一股潮濕腐敗的氣味撲麵而來。他皺眉，目光在狹小的空間裡搜尋，很快鎖定了洗手台下方的櫃子。
櫃門打開，果然有一盆小巧的灌木。矮小的植株上，幾顆黑色的果實安靜地掛在枝頭，表麵有著細密的紋理，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吸引力。
牧辰小心地摘下一顆，在水龍頭下衝洗乾淨。水流過果實表麵，留下一道道奇異的光澤。
清洗乾淨的果實在燈光下泛著幽幽的黑光，散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香氣，既像是最甜美的蜜糖，又像是最腐朽的屍體。
牧辰將果實舉到眼前，心臟狂跳。異能！即將到手的力量讓他血液沸騰。隻要吃下它，再經曆一次黑霧的洗禮和精神的極限刺激，他就能獲得超越常人的能力。
他張開嘴，果實即將接觸唇邊——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萬一這是潘翰的騙局呢？
果實在他唇邊頓住了。潘翰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真的隻是為了活命嗎？還是另有所圖？如果這果實有毒，或者會讓人變成那種怪物……
牧辰盯著手中黑色的果實，眉頭緊鎖。
他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做出了決定。
“嘉禾！”他大步走出衛生間，將果實舉起，“我先吃，你看著。如果我沒事，你再跟著吃。”
陳嘉禾驚訝地望著他：“真的要吃嗎？會不會有危險？”
“不嘗試，永遠不知道。”牧辰深吸一口氣，將果實送入口中。
那枚果實剛一入喉，難以言喻的苦澀瞬間引爆，膽汁般的味道直衝舌底。
牧辰的臉膛驟然鐵青一片。
“潘翰，那個王八蛋！”他怒吼。
張晴臉上先前的驚恐蕩然無存，此刻隻剩下扭曲而猙獰的狂笑。
“哈哈哈！蠢貨！真當天上掉餡餅，能有異能果實這種好事？”
吳晗也從地上掙紮著爬起，手捂著肚子，嘴角咧開一抹陰森至極的弧度。
“那玩意兒，不過是我們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爛果子！就是留著給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一個‘驚喜’！”
客廳內，牧辰雙手胡亂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太陽穴上青筋一根根墳起，突突直跳。
天旋地轉。
劇烈的眩暈感猛地攫住了他。
眼前的世界開始瘋狂扭曲，牆壁仿佛活物般蠕動不休，天花板上滲出猩紅的液體，一滴滴落下。
就連呼吸間的空氣，也凝固成漆黑粘稠的膠狀。
“牧辰！”陳嘉禾驚呼，急忙衝過去試圖扶穩他搖晃的身體，“你這是怎麼了？”
“幻覺……是毒素引起的幻覺……”牧辰從牙縫裡擠出字句，大腦中無數細針瘋狂紮刺，痛不欲生。
“該死的……”
張晴獰笑著，從隨身的包裡摸出一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尖遙遙對準了陳嘉禾的後心要害。
“小賤人，現在輪到你們了！好好嘗嘗什麼叫絕望！”
吳晗也重新撿起了先前被打落在地的菜刀，握在手中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