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撞擊聲終於停了,那怪物嘶吼著遠去了。
牧辰背倚著門,緩緩滑坐在地,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那扇本該堅固的防盜門,此刻也凹陷了一大塊,再多幾下,恐怕就徹底報廢。
他湊到貓眼前往外望了望,確認那隻變異鬥牛犬真的走了,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弛。
陳嘉禾還蜷在地上,雙手被反綁,臉上淚痕未乾,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牧辰卻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想活?”
陳嘉禾嗓音帶著顫:“想……”
“那就老實點。”牧辰鬆開手,“搜身。”
陳嘉禾猛地抬起頭,語氣中帶著抗拒:“你……你要做什麼!不行!”
牧辰嗤笑:“都末世了,誰曉得你身上有沒有藏家夥?萬一轉頭給我一刀呢。”
“我沒有!我就是想來換點水……”
牧辰懶得跟她磨嘰,直接上手。
口袋,腰間,連鞋子都沒放過。
“彆碰我!”陳嘉禾掙紮著,試圖躲開他的手,“你這是耍流氓!”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陳嘉禾的左臉迅速紅腫起來,淚水一下就湧了出來。
“在我這兒,你沒資格討價還價。”牧辰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或者,你更想出去陪外麵那條瘋狗?”
陳嘉禾身體僵住,不敢再亂動。
牧辰繼續搜,很快,就在她牛仔褲後腰的位置,摸出了一把彈簧刀。
“嗬,‘沒有’?”牧辰將刀子在她麵前晃了晃,“這是什麼?”
陳嘉禾嘴唇哆嗦,說不出話。
“我問你話呢!”牧辰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強迫她仰視自己,“這玩意兒,打算什麼時候用?趁我睡著?”
“我……我用來防身的……”陳嘉禾的聲音細弱,“我怕你……”
“怕我?”牧辰挑眉,“怕我對你圖謀不軌?那你還送上門來?”
“我需要水……”
“需要水?”牧辰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所以你就帶著刀,準備先騙到水,然後給我來一下狠的?”
“不是!我隻是……”
“啪!”
又是一記耳光。
“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懂?”牧辰的語調冷得像冰。
陳嘉禾這下是真的怕了,止不住地發抖:“我……我就是想保護自己……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牧辰冷哼,起身去廚房拿了瓶礦泉水。
他擰開瓶蓋,當著陳嘉禾的麵灌了一口,然後將水瓶在她眼前晃悠。
“想喝?”
陳嘉禾的喉嚨動了動,她已經快一天沒沾過水了。
“想……”
“叫主人。”牧辰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你說什麼?”陳嘉禾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叫主人,這水就給你喝。”牧辰又仰頭喝了一口,喉嚨裡發出清晰的吞咽聲。
屈辱感讓陳嘉禾的臉漲得通紅,但對水的渴望最終壓倒了一切。
她低下頭,聲音幾乎聽不見:“主……主人……”
“大聲點,聽不清。”
“主人!”陳嘉禾幾乎是吼出來的,嗓音裡全是壓抑的哭腔。
牧辰這才算滿意,將水瓶遞到她嘴邊。
陳嘉禾急不可耐地大口吞咽起來,水珠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濡濕了胸前的衣襟。
“慢點喝,彆嗆著了。”牧辰的語氣,似乎鬆動了些許。
水喝完了,陳嘉禾那股窒息感總算退去不少。
牧辰打量著她那張混著淚痕和水漬的臉,開口:“去收拾一下,你這副尊容,實在礙眼。”
“我……我的手還綁著……”
“我給你鬆開,前提是你老實聽話。”
陳嘉禾忙不迭地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牧辰上前解開了繩索,示意她去浴室。
陳嘉禾揉著發麻的手腕,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個念頭突然清晰起來——他不僅有物資,更有種讓人不得不服的掌控力。這世道,跟著他,或許比自己帶著妹妹四處逃竄要強得多。
“你……你真的有那麼多水?”她帶著一絲不確定,小聲問。
牧辰嘴角勾了下,沒直接回答,轉身拉開了客廳儲物間的門。
陳嘉禾的呼吸驟然停頓。
滿滿一儲物間的瓶裝水,從地麵堆到快碰到天花板,簡直是一座水山。旁邊還有壘得整整齊齊的各種罐頭、壓縮餅乾。
“這……這不可能……”陳嘉禾舌頭都有些打結,“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多……”
“這個,你沒必要了解。”牧辰話鋒一轉,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圓球,隨手向上拋去。
小球升到半空,毫無征兆地爆開,散發出強烈的白光。
陳嘉禾低呼一聲,本能地閉緊了眼。等她再睜開,整個客廳已經亮得跟白天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
“生存球。”牧辰的表情沒什麼波瀾,“異能的產物。”
“異能?”陳嘉禾的眼睛睜得溜圓,“你有異能?”
牧辰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去衝個澡,換身乾淨衣服。我會給你準備些吃的用的,你和你妹妹都夠。”
陳嘉禾木然地看著他,之前那份厭惡和懼怕,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轉變成了震驚,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去吧,”牧辰朝浴室方向偏了偏頭,“裡麵有乾淨毛巾和替換的衣物。”
“謝……謝謝你。”陳嘉禾的聲音很輕,她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的觀感,徹底變了。
她走進浴室,帶上門,後背緊緊貼著冰涼的門板,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被抓住時的絕望,到被逼迫的屈辱,再到此刻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轉折,這短短一個小時不到的經曆,比她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刺激。
牧辰聽著浴室內傳出的嘩嘩水聲,唇邊逸出一抹弧度。不久前還對他防備至極的所謂校花,現在,已然是他掌中的玩物。
末世,就是這麼個規矩。
強者製定規則,弱者隻能選擇服從,或者,被淘汰。
半小時後,陳嘉禾裹著浴巾出來。
發梢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她神情已不複先前的驚懼,多了幾分難言的複雜。
牧辰邁步上前。
不等她有所反應,手臂一伸,便將她打橫抱起。
“啊!你做什麼!”陳嘉禾猝不及防,驚呼出聲,手腳慌亂地撲騰。
“履行交易。”牧辰的嗓音聽不出情緒,“你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