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虞長老和呂擔都離開後，蘭曦月的洞府終於獲得寧靜。
時瑾泱特意走到蘭曦月身邊，壓低了聲音。
“虞長老……看不出來？”
話沒有說得太清楚，但蘭曦月聽明白他的意思。
“嗯，他境界在我之上，如果發現的話，早就采取行動了，不會還叮囑我要好好修煉。”
蘭曦月把玩著虞長老給她的儲物袋，正思索著是哪個環節出了狀況。
要說是裝出來的？
那沒必要，還多此一舉。
“所以，他為什麼察覺不到？”
慕星燃便挑了最關鍵的事問。
他可不覺得一元嬰修士，看不出座下弟子境界。
蘭曦月比對了下自己和原先劇情走向的差異，最後找到一個差異點。
“難道是……因為金烏血？”
原身在書中，境界到什麼階段，都是由於長老牢牢把控著。
而蘭曦月和原身的差彆，就在於萬寶閣事件那會兒，她得了金烏血。
“什麼？還真有這玩意兒啊？”
一直覺得插不進話的端木栩，這會兒終於聽見熟悉的東西。
“你知道？”蘭曦月也很好奇。
端木栩少年心性，在屋裡待不住。
偏偏原身就是知道這點，讓靜不下心的他日日待在洞府裡不準外出，把端木栩折騰得都快瘋了！
“那當然！你也不看你天天不讓我出門我都在洞府裡乾什麼！”
說起這事端木栩就有滿滿的怨氣。
憑什麼時瑾泱和慕星燃都能出去，就他不行！
“哦，那你乾什麼了？”
麵對端木栩的控訴，蘭曦月語氣依然淡定。
【像成天隻想出門散步的小狼犬，叼著繩子往人腿邊打轉呢。】
小狼犬端木栩：“？”
他才不是狗！
端木栩想抗議，結果發現針對狼犬的言論，他是一點也沒法說出口！
憋得他臉色漲紅，還讓蘭曦月都露出訝異的神色：“你臉怎麼這麼紅？”
【我們人都不在洞府時，他究竟一個人都在我的洞府裡做些什麼了？】
【怎麼才問一句，臉就紅成這樣？】
端木栩瞪圓了眼，眼睛都給瞪紅了。
他才什麼都沒乾！
氣了老半天，想說的話就跟被人生生堵住似的，急得他都要跳腳。
“說點彆的。”
幕星燃看他整個人都快炸了，好心提醒一句。
時瑾泱涼涼抬眼，直接問出問題：“你是從哪裡知道金烏血的？”
“從典籍裡！我平日不能出去，看的典籍可多了！”
說完端木栩自己愣住，激動得按著自己頸子。
“這就順利說出來了？”
總算能說話的舒暢，讓他憋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典籍記載的內容，你還記得嗎？”蘭曦月問。
那些典籍大抵又是不知道哪個長老送的，原身自己都沒看過幾本，倒是宅洞府沒事乾的端木栩還真給看進去了。
“當然記得！我可不傻！”
端木栩仰著下頷：“但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那是我看來的，你想知道，自己不會……”
“增強靈力的丹藥，給。”
蘭曦月把剛得的丹丸放在他掌中。
如今她已是金丹境，這些丹藥已經用不上了。
虞長老對於她的境界非常關注，給的丹藥自然也都是上品，端木栩見到瞬間收聲。
他盯著掌中的幾枚丹藥許久，動作很自然地放到自己儲物袋中，輕咳了一聲。
“咳，要告訴你，也不是不行。”
端木栩回憶了典籍的內容，開口：“金烏乃上古神鳥，它的血有隱匿之力，可以讓一個人的修為在外人看來，停留在使用金烏血之前。”
蘭曦月懂了。
“所以我和時瑾泱的狀況，彆的人才看不出來啊。”
因為蘭曦月灌給時瑾泱的靈力，也同樣染上了金烏血。
“什麼？時瑾泱怎麼了？”
端木栩心裡越發不平衡了。
他們這一趟出去，倒顯得他格格不入，都聽不懂眼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他的靈力增加了。”
慕星燃親眼見證了這一切，很平靜地訴說事實，語氣一點波動也沒有。
彷佛時瑾泱的靈力增不增加，都與他並不相乾。
但端木栩就不同了。
作為同樣識海隻有一小水灘的鼎奴，他激動萬分。
“怎麼做到的？”
他想變強！
很想很想變強！
麵對端木栩熱情的眼神，時瑾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畢竟那時候的狀況，確實有些……複雜。
然而他以“複雜”二字帶過的，卻被蘭曦月以心聲清清楚楚呈現。
【雙方靈府大開，我多出的靈力成了時瑾泱的識海，結束後兩人都有幫助……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交吧？”
【而且這神交還不是二人行，慕星燃看著呢……刺激。】
時瑾泱和慕星燃狠狠沉默，唯有端木栩一人瞪大眼。
神交，就能變強嗎？
他立刻轉向蘭曦月。
“下次是什麼時候？我也要！”
時瑾泱已經聽不下去了。
慕星燃沒忍住，“噗”地笑出聲來。
蘭曦月被端木栩直白的問法給問住了。
不是說是彆扭的小狼犬嗎？
怎麼儘投直球啊？
“我需要吸收至陽之物，才可能達到那樣的效果，而且，過程中你的過往記憶可能會展露在我麵前，不太可能完全不去碰觸。”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想隱瞞的秘密。
但靈府大開，就等同於將全部的自己展現在對方麵前，無法自己選擇展現的片段。
神交太沒邊界感，所以即便是使用雙修功法，也少有人會選擇以那樣坦蕩的方式修練。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你要看就看。”
端木栩忽地露出詭異的笑容：“隻要你看了，不會被血腥的戰場嚇到就行。”
蘭曦月沒有被他的話嚇到，隻是看著他眼睛，很認真回答：“好。”
端木栩本想等著蘭曦月露出驚慌害怕的神情，豈料沒等到，反而被她看得主動避開了眼。
……怎麼沒被嚇到啊。
“至於你說的至陽之物，除了金烏血之外，我從典籍上還看見一種。”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有第二種至陽之物的線索，蘭曦月精神大振。
“你說。”
這次她直接把丹藥塞進他掌中，讓端木栩一點討價還價的機會都沒有。
端木栩：“……”
他好像太容易被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