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肯定很熱鬨。”李辛怡拉著趙尹辰朝球場方向走，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籃球場邊圍滿了人，肖暖正抱著兩瓶礦泉水站在看台邊，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貼在泛紅的臉頰上。看見他們過來，她立刻揮起手臂：“你們可算來了！剛才宋興熙那球絕了，最後三秒壓哨三分，對方直接懵了！”
她把其中一瓶冰鎮礦泉水塞給李辛怡，轉頭撞了下趙尹辰的胳膊：“說吧，又跟辛怡說什麼甜言蜜語了？看她臉紅的，比晚霞還好看。”李辛怡把礦泉水舉到臉前擋著笑，冰涼的瓶身讓發燙的臉頰舒服了些。趙尹辰自然地接過肖暖遞來的紙巾，幫李辛怡擦去嘴角的水珠：“實話實說而已，她本來就比晚霞好看。”
“喲喲喲，這狗糧撒的。”宋興熙抱著籃球走過來，球衣後背洇著深色的汗漬，脖頸上掛著毛巾，“趙尹辰你這情話水平該升級了，上周說辛怡眼睛像星星，這周換晚霞，下周是不是該誇食堂的糖醋排骨了？”周圍的人都笑起來，李辛怡的臉更紅了，輕輕捶了宋興熙一下：“就你話多。”
四個人靠在看台欄杆上閒聊，晚風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吹過來，驅散了白日的燥熱。肖暖正眉飛色舞地講著比賽的細節，手機突然“嗡”地震動起來，她低頭看了眼屏幕，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悄悄碰了碰李辛怡的胳膊，壓低聲音說：“出事了……曉弛女朋友發朋友圈了，定位是臨昌閣的情侶酒店，照片裡靠在陌生男生懷裡笑得特開心。”
李辛怡的心猛地沉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趙尹辰。他眉頭緊鎖，目光投向男生宿舍的方向——暮色中，張曉弛和周天明勾著肩膀往宿舍走，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誰也沒察覺那個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少年，即將要麵對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趙尹辰掏出手機想給周天明發消息，手指懸在屏幕上又停住了：“讓他自己發現吧，我們現在說，他更難堪。”
暮色四合時，四人分開各自回宿舍。趙尹辰送李辛怡到女生宿舍樓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彆擔心，有我們在呢。”李辛怡點點頭，看著他走向男生宿舍的背影，心裡沉甸甸的。晚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傷感伴奏。
女生宿舍三樓的走廊飄著淡淡的洗衣粉香味，805室的門虛掩著，林映雪正蹲在書桌前，用棉簽蘸著溫水給倉鼠“糯米”擦爪子。這隻奶茶色的小倉鼠是她上周從校外寵物店偷偷買回來的，軟乎乎的身子像團會動的，此刻正舒服地眯著眼睛，小爪子在她掌心輕輕蹭著。書桌上放著剛買的倉鼠糧和木屑，旁邊還有個粉色的小窩，都是她省了半個月生活費置辦的。
“哢噠”一聲，門鎖轉動，龔悅婷抱著一摞複習資料走進來，眼鏡片上還沾著雨絲——傍晚的雷陣雨來得又急又猛。她剛把資料放在桌上，目光就掃到了書桌下那個粉色的籠子，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林映雪，你怎麼還是把它帶來了？上周不是說好這周末就送走嗎？”
林映雪慌忙把倉鼠塞進籠子，金屬門扣發出輕響：“悅婷你小聲點，我藏得可隱蔽了，宿管阿姨查寢都沒發現。”她伸手想去拉龔悅婷的胳膊，卻被對方側身避開了。
龔悅婷指著書桌上散落的紙屑，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隱蔽？那這些是什麼？昨天我就發現你抽屜裡有鼠糧，還以為是錯覺。宿管規定明令禁止養寵物，你忘了上個月306室被沒收兔子時，整棟樓都被通報批評了？咱們宿舍的評優資格差點都沒了。”
“糯米很乖的，從來不亂咬東西。”林映雪把籠子往桌子底下推了推，聲音帶著委屈，眼眶微微泛紅，“我爸媽這周末就來看我，到時候就讓他們帶回家，就這幾天行不行？它那麼小一隻，不會給宿舍添麻煩的。”
話音剛落，籠子突然傳來“哐當”一聲輕響，大概是剛才沒扣緊門扣，糯米順著桌腿溜到了地上，像團毛茸茸的小球，慌不擇路地衝向龔悅婷的書桌。兩人同時驚叫起來，等林映雪撲過去抓住倉鼠時，龔悅婷放在桌角的筆記本已經被啃出了月牙形的缺口——那是她攢了半學期的專業課筆記，裡麵不僅有老師課上補充的重點，還有自己整理的思維導圖，頁邊貼著密密麻麻的便利貼，寫滿了易錯知識點和解題思路。
“林映雪！”龔悅婷的聲音陡然拔高，手指顫抖地捏著破損的紙頁，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你看看它乾的好事！下周就要期末模擬考了，我去哪找這麼完整的筆記？這上麵有多少老師隨口提的重點你知道嗎？有些內容連課件上都沒有！”
林映雪抱著瑟瑟發抖的倉鼠，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就去給你買新本子，我幫你重新抄……”
“重新抄？”龔悅婷把筆記本摔在桌上，紙頁嘩嘩作響，“這上麵有我畫的知識框架，有課堂實時記錄的重點，你說抄就能抄回來？”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努力平複情緒卻還是帶著哭腔，“要麼現在就把它送走，要麼我就去找宿管。”
宿舍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另外兩個室友從圖書館回來，剛想開口勸和，就被龔悅婷通紅的眼眶堵了回去。林映雪咬著嘴唇沒再說話，默默把倉鼠籠鎖好塞進衣櫃深處，搬了張椅子坐在走廊裡。晚風從窗戶縫鑽進來，吹得她胳膊發冷，走廊儘頭的時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心上。直到熄燈鈴響，她才悄悄溜回床上，黑暗中能清晰地聽到對麵床鋪傳來的壓抑抽泣聲。
同一時間的男生宿舍302室，氣氛卻像被潑了盆冰水。張曉弛把自己摔在椅子上，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熄滅，映著他蒼白的臉。周天明剛洗完澡出來，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怎麼了兄弟？下午還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會兒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女朋友吵架了？”
張曉弛沒說話，隻是把手機扔到桌上。周天明撿起來劃開屏幕，聊天記錄停留在半小時前——張曉弛的女朋友蘇琳發來一張照片，她靠在陌生男生懷裡笑得燦爛，配文是“新的開始，未來可期”。往上翻是更刺眼的對話，蘇琳說“我們距離太遠了，他能時刻陪著我”，說“你給不了我的陪伴，他都能給”，最後那句“分手吧，對不起”像淬了冰的針，紮得人眼睛生疼。
“操！”周天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音量大得在寂靜的走廊裡回蕩。王周宇正在給林曉發消息，聞聲立刻湊過來看了一眼，突然沉默地拍了拍張曉弛的肩膀。趙尹辰剛從外麵回來，推門就看到這幕，他把書包往床上一扔，走到張曉弛身邊：“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說的？”
張曉弛終於抬起頭，眼睛紅得像兔子，聲音哽咽著：“上周她跟我說要去鄰市看畫展，我還省了半個月生活費給她轉了路費……”話沒說完就斷在喉嚨裡，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可樂灌了一大口，氣泡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眼淚混著咳嗽聲落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濕痕。
周天明想罵幾句蘇琳的不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把紙巾遞過去：“兄弟，彆憋著，想哭就哭出來。”趙尹辰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想起這個兄弟上周還在宿舍興奮地說，要攢錢給蘇琳買最新款的耳機當生日禮物，自己卻頓頓吃食堂最便宜的套餐。
“這種女生不值得。”趙尹辰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從高三到現在，你對她怎麼樣我們都看在眼裡。她不懂珍惜是她的損失。”王周宇默默打開外賣軟件：“想吃什麼？今晚我請客，不醉不歸。”他平時最摳門，連礦泉水都要對比三家價格，此刻卻毫不猶豫地點了最貴的燒烤套餐。張曉弛沒怎麼吃，隻是盯著窗外發呆，月光穿過梧桐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的光影裡，能看到少年第一次經曆背叛的茫然與疼痛。
接下來的幾天，805室像被按下了靜音鍵。林映雪每天天不亮就背著書包去圖書館，直到閉館才回來，洗漱時都特意避開龔悅婷的時間。她把倉鼠籠藏得更隱蔽了，喂食時都要屏住呼吸，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有次她正在給糯米換水，聽到開門聲嚇得手忙腳亂，把水壺打翻在地上，水順著地板縫流到龔悅婷的書桌下，她慌忙拿拖把去拖，卻被對方冷冷的眼神製止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龔悅婷則把破損的筆記用透明膠帶仔細粘好，上課時總是坐在第一排，筆記記得比以前更認真，隻是翻到那頁缺口時，手指總會下意識地停頓。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複習中，圖書館閉館後還會在宿舍學到深夜，台燈的光暈裡，她的側臉顯得格外單薄。有次深夜學習時，她發現自己的保溫杯裡多了熱水，愣了愣，最終還是默默喝了下去。
男生宿舍302室的氣氛也格外壓抑。張曉弛像丟了魂一樣，每天上課走神，下課就窩在宿舍打遊戲，飯也吃得很少，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圈。趙尹辰和周天明輪流陪著他，王周宇每天變著花樣帶好吃的回來，卻都沒能讓他真正開心起來。周五晚上，趙尹辰硬拉著他去籃球場：“輸了球可以重來，失戀了就不行？這點打擊都受不了，以後怎麼成大事？”
宋興熙雖然不是一個宿舍的，卻也特意過來陪他打球，故意放水讓他連進了好幾個球。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時，張曉弛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雖然還有些勉強，卻比前幾天的沉默好多了。周天明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這才對嘛！咱們302的兄弟還怕找不到女朋友？下周社團招新，我帶你去看舞蹈社的美女，個個比蘇琳強。”
周三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林映雪沒帶傘，抱著書本站在圖書館門口發愁。正當她咬咬牙準備衝進雨裡時，一把傘突然撐在了她頭頂。回頭看見龔悅婷站在身後，舉著傘的手微微用力：“愣著乾嘛？走啊。”
雨水劈裡啪啦地打在傘麵上，兩人並肩走在積水的路上，誰都沒說話。走到宿舍樓下時，林映雪才小聲說：“謝謝。”龔悅婷把傘往她那邊推了推：“你的筆記……我幫你借到了李老師的電子稿，周末可以去打印店排版。”
林映雪愣住了，看著龔悅婷被雨水打濕的劉海，突然覺得鼻子發酸。那天晚上，她翻出攢了很久的零花錢，去學校超市買了本最貴的活頁筆記本，扉頁上畫了隻捧著星星的小倉鼠，旁邊用鉛筆寫著“對不起”，悄悄放在了龔悅婷的書桌上。
周末的清晨，805室傳來輕微的響動。龔悅婷睜開眼，看見林映雪正蹲在書桌前，手裡拿著一小袋倉鼠零食。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林映雪嚇得手裡的零食袋掉在地上，慌忙站起來：“我……我馬上收起來。”
龔悅婷卻彎腰撿起零食袋，撕開小口遞到籠子前，糯米立刻湊過來小口啃著。“它還挺可愛的。”龔悅婷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不過下周末必須讓你爸媽帶走，這是底線。”林映雪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嗯嗯！我已經跟我媽說好了，她周六就來接糯米回家！”
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落在兩人相視而笑的臉上。龔悅婷突然從抽屜裡拿出個東西：“給你的。”是個手工縫製的小倉鼠掛件，針腳歪歪扭扭的，卻看得出來很用心。林映雪接過來掛在書包上，轉身從櫃子裡拿出個筆記本：“這個給你，我抄了點重點在裡麵，雖然不如你的詳細，但希望能幫上忙。”宿舍裡的空氣終於變得柔軟起來，倉鼠在籠子裡轉著圈，發出輕快的沙沙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張曉弛漸漸走出了失戀的陰影，雖然偶爾還是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蘇琳，但心裡已經沒有那麼痛了。為了賺回給蘇琳花的錢，也為了讓自己忙起來，他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找了份兼職，每天晚上沒課的時候去打工。
咖啡廳的燈光很暖，空氣中彌漫著咖啡豆的香氣。張曉弛穿著乾淨的工作服，正在吧台後擦杯子，動作已經熟練了很多。店長是個和藹的學姐，同事們也都很友善，在這裡打工的日子很充實，讓他暫時忘記了失戀的煩惱。
“一杯拿鐵，少糖，謝謝。”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吧台前響起。張曉弛抬起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站在那裡，齊肩的短發，戴著細框眼鏡，眼睛像彎彎的月牙。他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好的，稍等。”女生笑了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平板電腦看起了書。張曉弛一邊做咖啡一邊偷偷打量她，覺得她有種很安靜的氣質，像秋日午後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做好咖啡後，他端過去放在桌上：“你的拿鐵好了。”
“謝謝。”女生抬起頭對他笑了笑，“我叫羅紫穎，是英語係的。經常看到你在這裡兼職，你是哪個係的呀？”
“我叫張曉弛，計算機係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臉頰微微發燙。
“原來是計算機係的學霸呀。”羅紫穎笑著說，“我電腦最近總出問題，下次能不能請教你呀？”
“當然可以。”張曉弛連忙點頭，心跳莫名快了幾拍。
從那天起，羅紫穎幾乎每天都會來咖啡廳，有時點一杯咖啡看書，有時帶電腦過來寫作業。她總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張曉弛忙完了，就會招手讓他過去聊天。他們聊專業，聊課程，聊喜歡的電影和音樂，發現彼此有很多共同話題。
羅紫穎知道張曉弛在打工賺生活費，每次點咖啡都會多給一些小費，說是“請教電腦問題的預付款”；知道他喜歡吃甜點，偶爾會帶自己做的餅乾過來，說是“家裡做多了吃不完”；知道他晚上打工回宿舍晚，會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發消息確認他到宿舍才睡覺。
趙尹辰他們都看出來羅紫穎對張曉弛有意思，經常拿這事開他玩笑。“曉弛可以啊，走桃花運了！”周天明拍著他的肩膀大笑，“羅紫穎明顯對你有意思，趕緊拿下！”
張曉弛卻總是不好意思地擺手：“彆瞎說，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他心裡確實對羅紫穎有好感，但上次失戀的傷痛還沒完全愈合，他害怕再次受到傷害，也不敢確定羅紫穎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有一次咖啡廳打烊後，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雨。張曉弛沒帶傘，正站在門口發愁，羅紫穎突然拿著傘跑了回來：“我就知道你沒帶傘，一起走吧。”兩人共撐一把傘走在雨裡，雨點打在傘麵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昏黃的路燈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偶爾會不小心碰到對方的肩膀，然後像觸電般分開，臉上卻都帶著笑意。
快到男生宿舍樓下時，羅紫穎突然停下腳步，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盒子：“這個給你。”張曉弛接過盒子，疑惑地看著她。“明天是你生日吧？我聽你室友說的。”羅紫穎的臉頰有些紅，“祝你生日快樂。”
張曉弛愣住了，他自己都快忘了生日。最近忙著打工和複習，連日期都記不清了，沒想到羅紫穎會記得。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腳下積成小小的水窪，映著路燈昏黃的光。他捏著手裡的盒子，觸感溫熱，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暖流。
“你怎麼知道我生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雨水打濕的劉海貼在額頭上，顯得有些狼狽。羅紫穎把傘往他那邊又推了推，自己半邊肩膀都露在了雨裡：“上次你室友來送東西，聊天時提到的。他們說你最近心情不好，還總忘事。”她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雨夜裡的寧靜。
張曉弛低頭看著手裡的盒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上一個生日，蘇琳隻給他發了條敷衍的祝福消息，說自己忙著和朋友聚會。而眼前這個認識沒多久的女孩，卻記得他的生日，還特意準備了禮物。雨水模糊了視線，他吸了吸鼻子，把盒子抱在懷裡：“謝謝你，羅紫穎。”
“快回去吧，彆著涼了。”羅紫穎笑著朝他揮手，轉身跑進雨裡，白色的連衣裙像一朵雨中綻放的梔子花。張曉弛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想起自己忘了讓她避避雨。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盒子，快步跑回宿舍。
宿舍裡亮著燈，趙尹辰他們正圍著桌子吃蛋糕，看到張曉弛回來，立刻歡呼起來：“壽星回來啦！”周天明把一頂紙皇冠扣在他頭上，王周宇遞過來一塊蛋糕：“等你半天了，就知道你得被羅紫穎‘截胡’。”張曉弛的臉瞬間紅了，把手裡的盒子舉起來：“她送我的生日禮物。”
大家立刻湊過來看他拆禮物，盒子裡是一個手工縫製的籃球掛件，上麵繡著他的名字縮寫，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願你永遠熱愛，永遠赤誠。”掛件下麵壓著一張卡片，畫著一隻笑臉倉鼠，旁邊寫著：“聽說你喜歡打球，希望這個掛件能給你帶來好運。”
“嘖嘖嘖，這明顯是喜歡啊！”周天明拿著掛件翻來覆去地看，“手工縫製，還繡名字，曉弛你這木頭還看不出來？”張曉弛摸著那個軟軟的掛件，心裡甜滋滋的，卻還是嘴硬：“就是普通朋友嘛。”趙尹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普通朋友會特意記你生日？會冒雨送禮物？彆傻了。”
那天晚上，張曉弛躺在床上，手裡捏著那個籃球掛件，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羅紫穎每次看他時溫柔的眼神，想起她帶的餅乾總是他喜歡的抹茶味，想起她聽他講煩心事時認真的模樣。原來不知不覺中，這個安靜溫暖的女孩已經走進了他的生活。
第二天去咖啡廳打工，張曉弛特意提前了半小時。羅紫穎像往常一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他進來，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走過去，把一杯熱可可放在她麵前：“昨天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羅紫穎的臉頰泛起紅暈，小聲說：“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