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力其實是想等天黑後再行動,也想看看自己一走這女人會如何選擇。
雖然還沒有詳細去了解什麼是武夫,可族譜上隨時都能夠查到她的狀態,想來對方並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連弩最終還是收了起來。
都等同於吃乾抹淨大賺了一筆,要走就讓她走唄。
之後是死是活,也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洞口的人影竟然縮了回去!
“……看來真傷得不輕啊!”張有力感慨著開始動身,後背是那把一次能上10發短箭矢的連弩,手裡則多了一大塊生肉就著檸檬葉啃食。
今晚的天很黑,等抵達那口水窪時,一層薄霧已在山林中生成。
很快就確定了追蹤者的去向,果然中了自己的“煙霧彈”,可奔的是老虎崖哨所。
看情況人數還不少,他也加快了去往哨所的步伐。
……
時間已接近淩晨,山林裡的霧氣變得更濃。
老虎崖哨所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霧裡霧外都靜得讓人害怕。
站崗的哨台早就沒人,吊腳圓木樓內大通鋪上,三個裹著毛皮的軍卒睡得正酣。
老虎崖是天險,接壤地又是崇山險嶺,建成至今來犯次數屈指可數。
更何況,南蠻各部族在大戰落敗後又成了一盤散沙。
熟睡中一個灰發老卒突然睜開雙眼,年紀大了起夜的次數確實比常人多。
木屋門打開,他就站在門口噓噓。
上了火的液體,好似關閉卻漏水的水龍頭。
滴落在霧氣裡,也滴在一個南蠻斥候頭上。
這斥候起初不覺是什麼,還伸出舌頭嘗了嘗,恨不得翻上吊腳樓結果了對方。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僅僅三個人的哨所,等將消息帶出去,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蟄伏了十來分鐘,頭頂才傳來關門之聲。
緊接著翻出圓木圍欄,借著草繩爬了下去。
他們一共8個人,為首的是個矮壯男人。
男人鼻子上鑽通一根暗紅色獸骨,看著幾個手下都躍躍欲試,有些不滿道:“我們是來抓那個女人的,不是來找楚人開戰的。”
“南楚這支軍隊的勇猛你們沒看見過麼,才五萬人就將咱們十幾萬的聯軍給打敗了。”
斥候道:“可裡麵壓根就沒有女人的痕跡,我都懷疑她沒有跑到南楚境內。”
其他人跟著道:“這麼大的霧,誰知道是咱們乾的。”
“咱們都在這蹲多久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吧,沒準還能弄到幾套甲胄呢。”
“老大乾吧,天時地利人和,優勢在我們……”
獸骨男被說動了,道:“兩個人留下,其他的跟我上!”
“記住,要神不知鬼不覺!”
六個人很快消失在霧氣中,摸向那道四五米高的圓木圍牆……
濃霧的能見度50米左右,張有力匍匐的位置剛好能看見他們。
看到分出人對哨所發起偷襲,握著連弩的他也開始靠近。
連弩的精準射程為20米,他要做的是先解決了兩個望風的。
嗖嗖!
在距離兩人不到10米時,兩根一紮長箭矢接連射出。
一人正中後腦,另一人正中脖頸,聲音都沒發出便栽倒在地。
張有力沒有任何停留,緊接著直奔哨所圍欄。
有這樣的利器在手,相當於降維打擊。
他非常有信心全殲敵人。
快抵達圍欄邊時,還有個人爬到大半。
弩箭射出,擊中他的大腿。
“啊……”
慘叫之聲立馬響起,在霧氣和夜空中撕開一道口子。
接著是上麵聽不懂的大罵聲,以及吊腳樓內“敵襲”的呼喊。
一連又射出了幾支弩箭,直到這一匣子全部打空。
換上新的弩箭,拿出那把長戈,順著垂落的草繩,三兩下就躍上圍欄。
哨所內已經能聽見雙方的喊殺聲,張有力跳下圍牆長戈補刀受傷的兩人。
手起刀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長戈補刀,弩箭火力支援,另外四個南蠻很快就隻剩下一個。
正是那個獸骨男,肩膀上還中了一箭。
在其前方是殺紅眼的三個哨所兵卒,後麵的張有力拖曳著長戈漸漸清晰。
撒尿老卒看清了張有力,眼冒驚喜道:“老張家的傻蛋兒,怎麼是你!”
張有力也想起了對方是誰,笑著道:“牛五爺,我偷摸著去那邊打點野味,就看見這些家夥鬼鬼祟祟的。”
“對了,我現在可不傻了。”
“哈哈哈,不傻好啊,正好你小二鍋生不出娃來。”牛五爺是青石寨現存上過戰場的最老兵卒,也是張有力父親還在世那會兒帶出的兵,職位小旗官。
張有力笑嘿嘿道:“五爺,你還不知道,這次二鍋可給我弄了三個婆娘,現在就待在家裡頭等著我投喂呢。”
已說開的牛五爺乾脆道:“你這憨包,五爺是說他家那兩個婆姨啊。”
“反正都是你老張家的血脈,估計小二總旗也打這主意呢。”
瞧見一老一少旁若無人的對話,獸骨男人總算忍不住了,他操著有些蹩腳的西南官話道:“你,你們最好放了我,否則我們首領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牛五爺冷冷瞥了他一眼:“山娃,虎頭,趕緊給老子整死算求!”
被叫到的兩人,握著手裡的武器便逼近他。
他下意識後退,後背卻是張有力的長戈。
撲通!
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彆,彆殺我,我,我有重要情報!”
張有力開口問:“什麼情報?”
男人支支吾吾道:“我,我是黑龍族的人……”
牛五爺插話打斷:“去你娘的黑龍族,咱們老虎崖跟你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瘋了搞夜襲!”
“內個,內個……”男人解釋道:“我,我們聖女丟了,懷疑她跟你們楚人私通。”
張有力則問道:“五爺,這裡過去過女人麼?”
牛五爺罵罵咧咧:“彆說女人,母耗子都沒一隻!”
張有力半蹲下身,直直盯著男人眼睛:“這就是你指的情報?”
男人連忙搖頭:“我,我們去年建了個鹽礦場,距離這裡最多兩天的路程。”
“我帶你們去,隻要拿下礦場,你們肯定能升官發財。”
牛五爺嗤笑:“就你們還開采鹽礦哩,說不定又是朝廷哪個大官弄滴,報上去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你們那聖女是咋回事?”張有力也覺得牛五爺說得對,類似的玩意現在哪有他們沾邊的份,所以他想再問問瑪妮婭。
不過這件事他還是記在了心裡,現在沒有那份實力不代表以後沒有。
男人老實回道:“戰敗後那邊亂得很,原本很團結的我們,也因為族長病逝產生了諸多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