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魚獨特的小碎步,像是死神的鐘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木朵眉頭緊皺,後悔自己的嘴快:
果然不能說那些喪氣話,要不然老天還當你許願呢!
裴星洲,是稀有的人魚獸人,現在在娛樂圈中當歌星,因為雌雄莫辨的嗓音和被上帝親吻過的臉龐,在娛樂圈中算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人魚獸人很特殊,祂們到成年才會根據心意獸人分化為對應性彆,彆看裴星洲長了一張成熟魅惑的臉,實際上還是個一百五十多歲沒成年的娃娃——雖然再有一年就真的成年熟透了。
裴星洲其實也是零一給木朵提供的攻略對象,但是木朵想到這家夥的品性,而且還是自己的對家……啊啊啊不能再想了,簡直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木朵老師,作為主演,今晚我請大家吃飯,老師可否賞臉一同前往呢?”
一聽到裴星洲開口,木朵就在心裡暗道不好:
又來了又來了……
一聽裴星洲開口,就像是湊在你耳畔,情人間低聲呢喃,如同有電流經過,木朵的身子就先酥了半邊。
木朵其實完全可以開口回絕祂,但是她隻要接祂的話頭,祂就會像是蛛網慢慢收緊,讓你逃不開,躲不掉。
童話中人魚都是拿自己動聽的嗓音和女巫交換,才換來的能在陸地上行走的機會。
……木朵感覺裴星洲是拿“邊界感”換的。
路遇頂級魅魔,拚儘全力,仍無法抵抗。
蒜鳥蒜鳥,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不跟未成年計較——雖然這個未成年的年齡是她的五倍……
木朵年少時也和裴星洲合作過,從妹妹演到情侶,自己都從矮冬瓜變成蘿卜了,這條人魚還是這樣。
木朵昨天晚上撩葉疏寒那隻小兔子的技巧,一定程度上還是師從裴星洲,從這條人魚身上偷學來的。
但是說實話,木朵的小打小鬨,跟裴星洲這種媚骨天成的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之前祂都是規規矩矩的,哪像這樣到處放電?
難道人魚那一歲是加速熟嗎?比蘋果催熟都有用……
以後有機會,高低要到電力局舉報裴星洲隨地放電。
給祂限電!
木朵拿起亮著的屏幕湊到耳邊,裝作自己很忙,沒看見更沒聽見裴星洲這個人魚:
“唉導演,我馬上就來!”
說著,一個靈活的身法,靈活的走位,從裴星洲的包圍圈裡出去。
“唉……”
裴星洲伸出手,但是連木朵的衣角都沒碰到。
“靈活的像是泥鰍一樣……”
裴星洲搓著自己的指尖,撇嘴,心裡有些不滿。
尤其是看到導演就在自己身邊,不好意思地衝自己陪笑,又想到木朵手機亮起的還是什麼應用都沒打開的主界麵,裴星洲感到無奈的同時又有些好笑:
其實話一出口,裴星洲就後悔了。
本來是想和她好好說話,關懷木朵的,畢竟她前一段時間看著狀態確實不是太好。
但是腦子這麼想,經過嘴邊一加工,再說出來就成這樣了。
在其他獸人那邊都是如魚得水,怎麼一到她這裡就成這樣了?
裴星洲皺眉,有些懊惱:
再一想到圈子裡麵流傳的,木朵其實是隱藏的江家少夫人這件事,再不濟她也是老牌貴族木氏的女兒。
本來想著借著晚上說話的功夫,和她拉近關係,到時候成為祂進入上流社會的敲門磚,但是沒想到這個木朵竟然對自己避如蛇蠍。
看來自己的目的性太強了……
看來下次還是要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裴星洲寶藍色的眼中劃過暗芒,露出食肉動物捕獵時才會泄露出的警惕感:
沒關係,都在這個劇組裡麵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會有機會的。
想到這裡,裴星洲本來有些黯淡下去的笑容,瞬間又明媚起來,長袖善舞,繼續穿梭在劇組的人際關係中,如魚得水。
……
木朵剛從包圍圈裡出來,一直裝死的零一終於“活過來”了,用萬般惋惜的聲音說:
【哎呀我的宿主,你可真是清心寡欲,人家人魚說話都帶鉤子,可是你就是不上鉤,白瞎了你們兩個的臉!】
“那感情好,說明我是條難釣的魚!”
【你說你都錯過江承燁那個極品了,可千萬不要再錯過裴星洲了!】
木朵皺眉,沒反應過來,但是零一一臉壞笑,提醒道:
【兩個哇……】
“同事就是同事!不要搞職場戀情!這簡直是宮女和太監對食!想都不要想!”
【格局放開!走腎不走心嘛,睡一睡調節內分泌怎麼了!我看宿主你就是缺少了滋潤,才會像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
木朵不再廢話,對著零一的腦袋又是一記頭捶:
“整天腦子裡都是黃色廢料,你們時空部門的清網行動,都清到錢袋子裡去了吧!”
“而且人家是未成年啊!未成年!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零一小聲嘀咕:
【什麼嘛……奶奶的奶奶輩兒的未成年……】
木朵揉了揉眉心,繼續補充:
“而且人家現在還沒有分化性彆,說不定一年後還是小姐妹呢,我可不搞蕾絲。”
【可是……】
零一還想再爭取一下,但是木朵直接打斷它施法:
“沒有可是……你不是局中人,沒有辦法,也永遠不能體會我的切膚之痛。在沒有脫離這劇情之前,我沒有任何心思想其他事情。”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再想爭取的零一也隻能悻悻地閉了嘴:
這話它好像從旺財嘴裡聽到過,它家宿主也是一個德行。
也是,如果不是恨意那麼濃,宿主也不會是部門裡的拚命三娘——明明不是最早與部門簽約的任務者,但卻是第一個完成ki,獲得重生機會的契約者。
而且宿主之前攻略小世界的目標,都是攻略完就一腳踹開,從小世界裡脫離,從不拖泥帶水,乾脆利落。
……可能宿主真的沒有這方麵的需求吧。
零一勸說自己,但是一想到部門給它下達的秘密任務就腦殼痛。
算了,它還是再來一瓶機油把自己灌醉吧……夢裡啥都有,說不定能夢到自己心中的完美結局呢……
……
已經一天多沒吃到老宅餐食的江承燁,也就餓了一天多。
因為年少時饑一頓飽一頓留下的胃病,即使是這麼多年來養尊處優,也沒有讓江承燁的身體有半分起色。
就算是吃了胃藥,江承燁腹部的絞痛,還是將他好不容易把放到文件上的注意力給勾了回來。
因為這麼長時間都沒送來可口的餐食,江承燁甚至親自打電話問是怎麼回事。
那邊吞吞吐吐,先是說保姆退休辭職不乾了,江承燁直接開出三倍工資,但是那邊還是推三阻四,在江承燁的再三逼問下,才戰戰兢兢地說出其實他吃的東西都是木朵做的。
江承燁的第一反應是有些惡心:
果然,這個雌性無所不用其極,竟然想從滲透他的生活,從而達到掌控自己的目的。
可是隨著腹部的疼痛,江承燁還是改變了一點想法,但也就是一點,像是恩賜般給木朵一個機會:
要是木朵現在送飯過來,他也能勉為其難吃上兩口,就當是給她一點麵子。
想什麼來什麼。
江承燁的特助是隻倉鼠獸人,對蛇類的恐懼本就是刻在基因裡的,現在看著自家boss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更是害怕地縮到牆角默默種蘑菇,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現在是真的有事情要請示上司的意見,所以他壓下自己顫顫巍巍想要逃跑的雙腿,萬般不情願地挪到江承燁身邊:
“boss,少夫人來了,提著食盒,要不要見一麵?”
原本江承燁已經明令禁止木朵出現在公司裡,但是特助覺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boss撅過去啊,那他的工作怎麼辦?
“讓她進來。”
江承燁因為病痛而緊皺的眉頭瞬間鬆開,甚至連眉梢上都帶著不出所料勝券在握的意味:
看吧,已經馴化的狗,即使是鬆開了繩子,到最後也會乖乖回來。
……因為除了他這裡,木朵已經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