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給你盛飯。”
菜剛擺好,北條汐音還沒有上桌就見自己的妹妹屁顛屁顛地將一小碗米飯放好在自己麵前。
?
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兒,北條汐音眯起了眸子,狐疑地看向對方。
被她盯著,北條鈴音心中一突,臉上卻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怎麼了姐?你快坐啊。”
說著,鈴音走到她身後,殷勤地將椅子拉開。
北條汐音沒動,似笑非笑地看著妹妹輕聲道:
“怎麼了鈴音?今天怎麼想著給姐姐盛飯了?
少女紅唇微張,隨後垂下眸子解釋道:
“這不是看你太久沒回來了,有點想你了嗎……”
似乎是有些害羞,她的聲音比剛才小了許多。
“這樣啊。”
北條汐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伸手摸向妹妹的額頭,撩開她的劉海兒,確定沒有發燒後,盯著她的眼睛道:
“我也很想你呢鈴音,隻是,怎麼昨天沒想,前天沒想,就今天想了呢?”
“……”
被逼問著,北條鈴音低下頭,腳趾摳著拖鞋,垂下的手掌攥緊。
老東西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心裡罵了一句,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抬起頭時眼眸中含著淚花看向北條汐音委屈道:
“人家就是很想你嘛,剛才聽媽媽提起你,我就很慚愧……”
看著淚眼朦朧的妹妹,北條汐音心中一動,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語氣溫柔道:
“鈴音變懂事了呢。”
北條鈴音還沒說話,收拾好廚房的北條太太便走了過來,一把拉開椅子道:
“也該懂事了,沒過幾天就要十八了,再不懂事以後就要吃虧。”
忍受著被摸頭長不高痛苦,北條鈴音眼睛滴溜溜地轉,沒接話。
“吃飯吧。”
北條太太說了一句,隨後欣慰地看著姐妹兩個。
看來自己剛才跟鈴音說的話沒白費。
“爸爸呢?不用等他了嗎?”
北條汐音坐下,看了眼空著的主位開口問道。
聞言,北條太太臉色一沉,拾起筷子道:
“不用,他今晚說了要去跟同事喝酒。”
“哦……”
北條汐音聞言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從小到大這樣的情況她已經習慣了。
不在也好,省的兩個人又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
和她想的一樣,即使北條誠仁不在,北條家這頓飯吃的也極其和睦。
“姐,你嘗嘗這個。”
“姐,魚臉肉好吃,你工作辛苦,補一補。”
“姐,你怎麼不喝湯啊……”
“……”
飯桌上,北條鈴音如同勤勞的小蜜蜂一般不斷給姐姐夾菜,甚至還把盤子往她那邊挪。
隻是一會兒,北條汐音的碗裡疊了一座小山,甚至湯菜也都往她這邊聚攏。
看著妹妹的動作,北條汐音一時間沒法下筷,臉上露出無奈的笑。
北條太太筷子放在碗邊不動,抿著嘴沉默地看著小女兒的動作。
“姐……”
‘啪!’
還沒等北條鈴音話說完,北條太太用力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嚇的她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扭頭往母親這邊看。
“鈴音你好好吃飯!”
北條鈴音回過神,唇角下壓,撅著嘴委屈道:
“我有好好吃飯啊,就是想對姐姐好點嘛。”
“那你直接乾脆喂她吃好了。”
北條鈴音聞言看了一眼姐姐,輕咬著嘴唇,心裡一時間有些糾結。
要是喂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場麵一時間僵住,北條汐音笑著開口道:
“好了吃飯吧,謝謝你鈴音,姐姐其實也很想你呢,這麼久沒見你了,看你又瘦了,多吃一點。”
說著,她瞥了眼少女的胸口,將那塊兒魚臉肉夾到鈴音碗裡。
注意到對方投遞過來的視線,北條鈴音心中滿是不爽,臉上卻是感激一笑道:
“謝謝姐姐。”
……
一頓晚餐在和睦的氛圍下結束。
收拾好一切後,看到母親回屋後,北條鈴音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姐姐,思索了片刻後挪著小屁股湊了過去。
北條汐音眼睛餘光一直注意著妹妹的動作,卻是沒說什麼,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視。
絕對有問題。
自己的妹妹,從小一起長大,最是知道她什麼性格。
比狗能睡,比豬饞,比驢倔,這些來形容她最恰當不過了。
尤其是倔強這點。
她國中的時候就能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跑到北海道去,犯錯了也不認,說她一句能十句頂回去。
仗著在鋼琴上有天賦,在學校裡可以說是囂張跋扈。
鈴音大抵是把學校團體的訓練當成了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當時沒拿到參加大賽的名額,還在學校裡麵大鬨了一通,非要公平公正地比一次,結果自然是她贏了,但也給那個走後門的女孩子弄得哭花了臉。
除了白鳥清哉的話,其他誰說都不聽,走路都要用鼻子看人,像是行走的小白鵝,驕傲的不得了。
即使自己這個姐姐,平常也少不了受她譏諷,尤其是自己和清哉交往的那段時間,她基本上沒給過自己好臉色。
北條鈴音喜歡清哉。
她經常借著‘妹妹’的身份纏著白鳥清哉,還總是往他身上貼。
她早就發現了這件事兒,但實在不想讓兩個人本就不和睦的關係雪上加霜,畢竟是親姐妹,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北條鈴音說自己和清哉分手她會難過這件事,自己是一個字也不會信。
她不放鞭炮都算有良心的了。
這樣的妹妹,突然之間良心發現,怎麼可能呢?
“姐~你洗不洗澡啊?”
貼過來的北條鈴音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北條汐音連頭也沒偏一下,語氣平淡道:
“我不急,鈴音你先洗吧。”
“哦……我也不是很急,我先去給你放洗澡水吧。”
北條鈴音說著,從沙發上站起,屁顛屁顛地往浴室趕。
大概十分鐘左右,t恤衫上沾著水的鈴音從浴室裡鑽出來,跑到冰箱前,從裡麵拿出一包薯片,如同獻寶一樣湊到北條汐音身前道:
“姐姐,這是今天新買的薯片,你嘗嘗?”
北條汐音微微一笑,視線挪到她身上道:“我最近在減肥,不吃零食。”
說完她捏著嗓子輕咳了一聲道:
“最近嗓子有點不太舒服……”
北條鈴音聞言眼前一亮,連忙站起來。
“那我去給你泡蜂蜜水。”
“……”
半響,北條鈴音小心地端著一杯冒著溫熱的蜂蜜水放到茶幾上。
“姐,蜂蜜水好了。”
“謝謝你了,鈴音。”
“姐你太客氣了,我們是姐妹嘛,你平時那麼辛苦……”
北條汐音對她的態度很是滿意,伸手將杯子拿起往裡瞧了瞧,意味深長地看向鈴音道:
“這裡麵沒放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聞言,北條鈴音臉色一僵,知道她說的是自己之前給蜂蜜水裡麵加鹽這件事。
一時間感覺有些尷尬,但表麵上繼續裝作委屈道:
“姐姐要是不信我的話,那我先喝一口就是了……”
“我是真的想對你好,你彆這麼說嘛。”
北條汐音直接當作耳旁風,默默喝了一口蜂蜜水,隨後將杯子放回茶幾繼續盯著電視不說話。
“……”
場麵一時間僵住,北條鈴音揉著手指,抿了抿嘴唇看向姐姐道:
“姐,我過兩天就十八歲了。”
“嗯,我知道。”
北條汐音點了點頭道:“你想要什麼禮物,我到時候會回來給你過生日。”
我想要的你又帶不回來。
心裡吐槽了一句,北條鈴音斟酌著道:
“姐,你那麼忙,倒也不必因為我生日就往回跑一趟……”
見北條汐音不說話,她繼續道:
“我這麼大了,還沒去過東京好好玩過呢,我想成人禮在東京拍拍照。”
果然。
北條汐音心中一動,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道:
“可是我在東京的話,就基本上沒時間好好陪你玩,東京認識我的人不少……”
“這樣啊……”
北條鈴音露出遺憾的表情,心臟卻是快速跳了起來,藏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
成敗在此一舉了。
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臉上仿佛想到了什麼好點子一般道:
“對了,姐,你跟白鳥君最近聯係過嗎?”
現在不是‘清哉清哉’地叫了?
北條汐音心裡冷笑,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情道:
“沒有啊,怎麼了?”
“沒怎麼,我是聽說,白鳥君也在東京讀書吧?你要是忙的話,就讓他帶著我玩玩,你覺得怎麼樣?”
北條汐音聞言沒說話,將雙腿從沙發上放下來,身體坐直,臉上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緊盯著妹妹道:
“你和清哉聯係過了對吧?”
北條鈴音心裡‘咯噔’一下,臉上露出尷尬的笑,下意識地否定道:
“怎麼會呢,姐……”
然而汐音卻是直接伸手擋在她麵前直接道:
“你彆說話,讓我猜猜看。”
“應該是你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清哉的電話,跟他提要求說生日想要去東京吧?”
“然後他跟你說,我同意了才帶你玩?”
“……”
北條鈴音終於笑不出來了,細秀的眉頭皺起,眼神變得陰暗。
看著妹妹的臉色,北條汐音知道自己猜對了,端起蜂蜜水又抿了一口,輕聲道: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鈴音?臉色這麼難看?”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北條鈴音也懶得繼續演戲,冷冷地看向身前的少女道:
“所以你答不答應?”
“答應啊,為什麼不答應?”
“不答應就……”
本能地以為計劃徹底壞掉,北條鈴音自知求她也沒用,準備直接回屋子想彆的辦法,然而話說到一半她才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
“你答應了?”
“為什麼不呢?你可是我最愛的妹妹啊。”
北條汐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莞爾一笑,伸出手摸著少女的臉道。
北條鈴音咽了下口水,心臟‘砰砰’直跳,有些不敢相信她就這麼答應自己了。
正當她準備說什麼,卻聽北條汐音問了一句奇怪的話:
“鈴音,我記得,清哉之前誇過你鋼琴很有天賦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