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桃出府了一趟,身邊還跟著淩風,原本淩風沒想離開章時昀身邊,一聽說阮桃要去仁心堂,立刻上前幾步,還一臉正色的對章時昀行禮,“主子,屬下會保護好姑娘的,今日就讓淩誌在你身邊當值吧。”
淩誌是淩風的親弟弟,前幾日剛從密衛營調過來的。
這話說完,淩風的小心思藏都藏不住了,不就是衝著人家程雨濃去的。
路上,淩風還不停整理自己儀容儀表,無數遍找阮桃確認,“我這身衣服黑乎乎的,會不會讓人覺得很凶?”
阮桃想起初見淩風的時候,他一劍殺死一個探子,血飆的到處都是,那時候的他已經不能用凶來形容了,簡直是羅刹。
不過相處時間長了,淩風的性格還是挺有趣的,木訥歸木訥,還是個吃貨,除了對危險的敏銳度高一些,對其他事情的反應都是慢一拍。
沒想到這樣遲鈍的人,眼光還挺好,在甄彆高質量女性的眼光還挺敏銳的。
阮桃不知道說了幾遍,“好看”“帥斃了”“都能媲美潘安了”,這才讓淩風放下心。
“不過,你之前見雨濃姐姐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緊張,怎麼今天打算求婚了?”
聽到阮桃這麼直白的話,淩風的臉瞬間通紅,“姑娘,這話可不興亂說,我和程大夫清清白白,求什麼婚?”
阮桃笑著揶揄,“你那點小心思都寫臉上了,你喜歡人家,想追求人家,不過雨濃姐姐的性子太過冷清,不一定會看得上你。”
淩風急了,“我差在哪裡,她看不上我?”
阮桃想了想,“你不差啊,但雨濃姐姐的性格,一看就不會是為情所困的人,她心裡肯定裝著一把劍,斬斷了所有青絲,所以淩風,你在求愛這條路上會很辛苦。”
淩風沉默了,變得鬱鬱寡歡,可還是嘴硬的說:“我不信,女子都要嫁人的,我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也算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她怎麼可能看不上我。”
這次阮桃沒潑他冷水,“那就預祝你成功。”
來到仁心堂,醫館的病人不多,兩人在門口等了會兒,等我程雨濃徹底閒下來的時候才走進去。
淩風大步來到程雨濃身邊,把一路上從各個鋪子買的點心一股腦塞到程雨濃懷裡。
“雨濃姑娘,這是我給你帶的點心,希望你不要嫌棄。”
程雨濃隻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把東西隨後往桌子上一放,淡漠的說:“客氣了。”
目光掠過一臉癡相的淩風,落到阮桃身上,臉上綻放出一抹笑,“阮桃妹妹,你來了。”
對比方才對淩風冷漠的態度,對待阮桃的時候簡直是好到了天上。
淩風臉上不由閃過失望,但依舊不厭其煩的再自說自話。
“雨濃姑娘,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買了糕點和蜜餞,你喜歡吃甜口的還是酸口的?”
程雨濃正在和阮桃親熱的交談,聽到他的話,冷冷瞥了他一眼,“都不喜歡。”
“那你喜歡吃什麼?我再出門給你買。”
“不必了,我沒有太重的口腹之欲。”
“那我”
眼瞧著程雨濃已經不耐煩了,阮桃立刻開口說道:“淩風,你能不能出去一下,讓我們單獨說幾句話。”
淩風憋著氣往外走,這次他相信阮桃說的是真的,程雨濃真的是個沒有情絲的人,連他這樣的青年才俊都看不上。
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
屋內隻剩下她們兩個,阮桃這才一臉愁苦的開口:“雨濃姐姐,你醫術高明,有沒有認識醫治骨傷的神醫?”
程雨濃想了想,“還真有,我之前在塗雲村尋醫的時候,有個老大夫很擅長骨科,什麼斷骨,碎骨,他都能醫治。”
阮桃眼睛一亮,“塗雲村,遠嗎?”
“遠。”程雨濃說:“塗雲村在虞朝和南朝的邊境處,是一個世外桃源的小村子,而且那老大夫年齡大了,我離開的時候他都六十多歲了,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世。”
阮桃眼底浮現一層陰霾,剛雀躍的心又沉到穀底。
但很快打起精神說道:“那他肯定有後人來傳承衣缽。”
程雨濃點點頭,“有可能,但我住在那裡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他一個人。”
總之,有一絲希望,阮桃都想要試試。
當即借了紙墨,寫了一封信,托程雨濃送出去。
“你這是要找大夫醫治章將軍的腿?”
阮桃點點頭,“是,將軍他不該坐在輪椅上度過他的後半輩子。”
程雨濃歎了口氣,“不必對男人這麼好。”
阮桃:“”
好奇的看著她,問:“雨濃姐姐,你這麼說,不會是被男人騙過吧?”
程雨濃不屑的輕笑,“男人騙不了我,我也不會讓男人騙,隻是從彆人身上吸取到的經驗,男人不可信。”
阮桃心裡默默為淩風點了根蠟燭。
看吧,她沒說錯,程雨濃確實不是個耽誤情愛的小女孩,這分明就是個大女主。
人家要醫術又醫術,也不缺錢花,何必要靠男人過日子。
不像自己,一個奴籍,就算有謀生的本事又怎麼樣,還不是活的如履薄冰。
“對了雨濃姐姐,你方才說你是在邊境的村子學醫,那你怎麼想把醫館開到了京城,這裡競爭這麼激烈,甚至還會遇到同行打壓,生存環境並不如鄉下好。”
阮桃問完這些話,明顯看到程雨濃的臉色變了變,身體也僵住,眼神失神的看著某一處,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良久,她才說道:“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
阮桃見她不願意說,也就不問了,很快和淩風離開了仁心堂。
走的時候,淩風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
阮桃頗為同情的看著他,提醒道:“我替你試探過了,雨濃姐姐,很厭惡男子。”
聞言,淩風的臉色徹底沉下來。
兩人打算從後門回府,後門在一條小巷中,剛要進門,淩風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在一輛馬車後。
他眼神一凜,又恢複成那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樣,手中的劍唰的一下祭出來。
“誰在那裡,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