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說道:“因為和二爺有私情的事,大夫人和大小姐都不喜她了,尤其是大小姐,之前就不滿自己一個堂堂正正的國公府小姐被趕出了府外居住,而她一個表親卻能住在府裡,所以記恨上了這個表妹。”
阮桃更意外了,“這事你怎麼知道?”
淩風說:“上次晚上來的時候,我恰好聽到了章玉嬈身邊的丫鬟在為難她。”
隨後又恨恨地說:“活該!不安好心想要刺殺主子,還能落到今天的下場,已經算是她命好了。”
淩風並沒有進門,而是在門外守著。
阮桃走進院子裡,正好看到杜秀英的貼身丫鬟冬雪,“你家小姐呢?”
冬雪紅著眼眶,說道:“我家小姐在屋裡呢,她已經不吃不喝好幾天了。”
阮桃:“”
這一個兩個的為情所困,全都要輕生了嗎?
這都算什麼事啊。
自從上次阮桃幫攜芳院抓蛇後,冬雪對阮桃很是感激,完全沒有了之前對阮桃的刻薄。
“阮桃姑娘,你怎麼來了?你可知道大夫人為何非要將我們小姐送回江州嗎?”
阮桃表示不知道。
告訴她們也沒用,隻會給人製造焦慮。
“江州雖然是我們老家,可老爺沒了,家裡的一眾老小全都流放到北地了,我家老爺為官多年在江州樹敵不少,若是我家小姐回去,肯定會被人報複的。”
說著,冬雪就嗚嗚的哭起來。
“冬雪。”屋內傳出杜秀英虛弱無力的聲音,“莫要說了。”
冬雪立刻擦乾眼淚,問過杜秀英後,才把阮桃帶進去。
杜秀英整個人沒了一點精氣神,虛弱的靠在軟榻上,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
阮桃走過去,福了福身,將章程輝托她帶過來的匣子放到杜秀英麵前的桌子上。
“杜姑娘,這是二爺吩咐我交給你的。”
杜秀英眼睛這才動了動,緩緩地看向桌子上的匣子,良久,才伸出手,珍重又小心翼翼地打開匣子。
一疊厚厚的信露出來。
並不是阮桃想象中的銀票。
每封信上都寫了表妹親啟,也標注了日子,辛醜年六月初七,辛醜年七月二十,壬寅年一月初十
目測得有幾十封信,都是沒寄出去的。
杜秀英拿起最上麵那封,打開看起來,很快就泣不成聲,嘴唇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
阮桃歎了口氣,不得不先打斷她的情緒,“杜小姐,你要不要給二爺回一封信,就當鼓勵他一下。”
杜秀英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看完一封,又拿起第二封,眼淚不間斷的流。
阮桃:“”
她可沒時間看這種悲情的畫麵。
再次催促道:“杜姑娘,奴婢出來的時間太長了,要回去了,您還是儘快寫信吧。”
杜秀英隻是喃喃的說:“原來表哥,都記得,他並不是忘了我。”
“是是是,二爺都能為了您去殺了自己的大哥,自然不會忘了你,杜姑娘,您還是快些寫信吧。”
“表哥!”杜秀英爆發出一聲痛哭,“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阮桃:“”
她真的要生氣了,是不是不發火,都當彆人是傻子!
深吸一口氣,乾脆自己文房四寶找出來,放在杜秀英麵前。
“姑娘,您趕快寫吧,奴婢還要急著回去複命呢。”
杜秀英哭了好一陣,才拿起毛筆,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些什麼。
阮桃指導她:“我來說,您來寫。”
她擺出一副教導主任的姿態,杜秀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還是下意識的點點頭,跟著她念出來的話一一寫上。
“表哥,我一切都好,你且專心不久後的春闈,表妹在此預祝你連中三元,等你功成名就後,你來找我,可好?我等你。”
杜秀英寫到後麵兩句後,動作一頓,臉色唰的一下紅了,氣惱的將毛筆放在桌子上。
“如此輕浮,我怎麼能寫這種話!”
阮桃在一旁語重心長的勸她:“姑娘就寫吧,我還能害你們不成,二爺的情況你也知道,他若是沒點念想,怎麼支撐他正常過日子。”
聞言,杜秀英臉上閃過一抹自責,想了想,還是寫上了。
寫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原本慘白的小臉透著粉紅,眼睛也亮晶晶的,像是期待著什麼。
阮桃心滿意足的將信放回懷裡,“姑娘,那奴婢就先告退了,祝你一路順風,以前千萬彆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要懂得以己度人。”
說完,轉身離開。
剛出房門,就聽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傳出來。
緊接著,就聽到章玉嬈尖酸刻薄的聲音,“杜秀英你給我滾出來,誰允許你和那瘸子的人私下來往的!”
章玉嬈先看到了淩風,但顧忌對方武藝高強,隻是狠狠的剜了淩風一眼,就帶著人大步往院內走去,剛好和出門的阮桃打了個照麵。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章玉嬈一看到阮桃就想起被她羞辱過的那些話,憤怒逼紅了她的雙眼。
“你這個賤人!在清風軒逞威風也就罷了,還敢踏足我的地盤,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教訓你呢,你就送上門來了。”
說著,章玉嬈後退一步,看了眼身邊的人,下人見狀立刻衝過去就要捉拿阮桃。
有淩風在,自然不會讓彆人碰到阮桃,當即拔劍站在阮桃麵前。
章玉嬈氣急敗壞大吼:“你這個狗奴才,在我的宅子裡都敢拔劍,我要告訴我父親,亂棍將你打死!”
阮桃不想把事情鬨大,伸手按下淩風的劍,對著章玉嬈恭敬地福身行禮,“大小姐,奴婢隻是來送一些東西,這就要離開了,大小姐千萬彆動怒。”
章玉嬈雖然蠢,但也沒那麼好糊弄,“送什麼東西需要偷偷摸摸的來?”
阮桃:“”
見阮桃說不出話來,章玉嬈更加不依不饒,“不肯說實話,那就受刑,受不住了,自然會吐出真話,你也彆想找章時昀那個瘸子告狀,這件事情公理在我這邊,就算讓我父親來,我也能站得住腳跟。”
說白了,還是怕章時昀找她麻煩。
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這次的形勢確實偏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