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眼巴巴的瞅著他,知道自己闖禍了,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等著他給個主意。
片刻後,章時昀轉頭看向她,“肖雲澤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嗎?”
阮桃點點頭,“是。”
章時昀歎了口氣,“你先做個假貨,等過段時間再說彆的。”
也隻能這樣了。
阮桃點點頭。
心說今天出門真應該看看黃曆,出門先是撞到杜秀英和章程輝的奸情,之後又碰到五皇子派來殺手,然後自己還不得不幫他做事。
不宜出門。
回到國公府,兩人剛下馬車,就看到府裡的下人正往外搬送東西。
大箱小箱,大包小包的,全都運送到一輛馬車上。
應該是杜秀英的東西。
明天她就要搬出府,聽說要和章玉嬈一同住在外麵的宅子。
怪不得兩人會在外麵私會,原來是告彆來的,可告彆隻餘跑到山郊野嶺嗎,在家不也一樣嗎?
哦,不一樣,他們都是受過教養的古人,把禮節看得太重了。
回到清風軒,阮桃心裡記掛著肖雲澤的吩咐,說乾就乾,立刻開始研製威力較小的彈藥。
其實這種事情來說對她來說不是難事,無非是把配方換一換,章時昀就在一旁看著弄,一直到了很晚了,才拉起她的手。
“明天再弄,今天太晚了,先歇息。”
阮桃掙脫開他的手,“不行,不做完眼前的事,奴婢沒心情睡覺。”
“也若是累了,就先去歇息吧,不用管我。”
見她堅持,章時昀隻能無奈的隨她去了。
一直折騰到後半夜,阮桃才回到自己房間睡過去,但她很快就醒了,是被一陣打鬥聲驚醒的。
她倏地睜開眼,起身就往外走,剛打開房門,就看到一道身影從屋內被打飛出來。
緊接著,無數個密衛從暗處跳出來,拔刀對準了地上的那人。
這時,章時昀從房間內推著輪椅走出來,麵上帶著倦色,居高臨下的看著來人。
“老二,你這是做什麼?”
老二?
章程輝!
阮桃的八卦浴火湧上來,上前幾步,果然看到地上吐血的人,可不就是章程輝。
章程輝手上還拿著一把匕首,人都被打飛了,手上的匕首都沒舍得鬆開。
這時來刺殺章時昀的嗎?
他們這麼快就要兄弟相殘了!?
章時昀看到了阮桃,眉心一簇,“出來也不知道披件衣服,不冷嗎?”
“不冷。”阮桃不甚在意的搖頭,她現熱的很,激動的血液沸騰。
“二爺他為什麼要刺殺大爺呢?”
章時昀搖頭,“不清楚。”
隨後看向地上的章程輝,“老二說說吧,咱們倆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你對我下這種狠手嗎?”
章程輝抿著嘴,一臉憤然,就是不說話。
阮桃恍然的哦了一聲,忙問:“二爺,你是不是怕我把今天的事情宣揚出去,所以才想來殺人滅口的?”
章程輝依舊咬牙不說話。
章時昀太了解這個弟弟了,知道他不想說的事彆人怎麼逼她都不肯說,所幸不問了。
“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我會將這件事情告訴父親和大夫人,你可以親自向父親解釋,為何突然對自家兄弟有這麼大的敵意,甚至深夜潛入我的院子,想要殺我滅口,兄弟鬩牆,家門不齊,這是父親最不想看到的,你平日裡悶聲不響,沒想到出格的事全都讓你做了。”
說完這番話,章程輝的表情明顯變了變。
下一瞬,他做出讓在場所有人錯愕的舉動。
就見他高舉匕首,用力朝自己心口捅去,臉上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他的動作猝不及防,大家全都睜大了眼睛,忘了去阻止他。
當啷一聲,匕首落在地上。
章時昀出手了,將隨身攜帶的玉牌丟出去,打中章程輝的手腕,這才沒讓災難發生。
淩風反應過來,一腳將地上的匕首踢開,不給他第二次自戕的機會。
章時昀沉著臉說道:“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對家裡人交代,所以就選擇了解自己。”
“你想死,我不會攔著你,可你不應該死在我院子裡,明明手足凶殘的是你,我為什麼要擔這個罪名。”
“現在,你有兩個機會,一是我把你交給父親,二是給我個殺人的解釋,若是這個解釋我覺得合理,這件事情就此作罷,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畢竟是二十多年的兄弟,兩人在很小的時候關係就很好,章時昀一直很保護這個腦袋不好使的弟弟,整個府裡,四個弟妹,他隻為章程輝出過頭,沒想到,卻被自己真心善待過的人背後插刀。
至於什麼目的,其實章時昀和阮桃都猜到了。
大概率是為了杜秀英。
他這樣社恐的人,能主動為杜秀英走出家門,可想而知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但章時昀非要從他嘴裡聽到這些話。
阮桃上前勸解,“二爺,您就說吧,大爺還是疼你的。”
章程輝終於發出聲音,“大哥,你殺了我吧,我今日其實都想好了,若是殺了你,我也不活了,若是沒成功,我也沒臉活了。”
“沒臉活?”章時昀笑了,“為了什麼沒臉活?是因為你太廢物殺不了我所以沒臉,還是因為你在杜秀英麵前沒臉?”
章程輝閉了閉眼,又開始沉默。
既然都猜到了,他更不想說什麼了。
章時昀最煩他這種遇事就逃避的男子,臉色陰沉,冷聲吩咐道:“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讓杜秀英親自過來解釋,我倒要聽聽,她是如何蠱惑你做這種事的。”
一聽到杜秀英,章程輝立刻激動起來,“不要讓她過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不行,現在說,晚了。”
章時昀態度強硬,吩咐下去,立刻有人去執行。
章程輝掙紮的就要朝章時昀撲過來,嘴裡驚慌的大吼大叫,“大哥,都是我的主意,跟秀英沒關係,她現在已經夠可憐了,求你不要再為難她了?”
章時昀:“我何曾為難過她,做錯事的是她父親,我殺亂臣賊子是奉了皇上的命,她記恨我是應該的,但若有不滿,也該忍著,而不是慫恿你來與我兄弟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