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阮桃將身上大部分銀子全都塞到英子手裡,千叮嚀萬囑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還記得我們床底下還有一些銀子嗎,你回去後自己找出來存起來,千萬彆給你母親,這筆銀子,若是不鋪張浪費,會讓你長到成人的。”
英子隻是一個勁的哭著搖頭,死死抱著她,不讓她走。
阮桃硬著心腸把她推開,“英子,你保重。”
說完,她轉身出了門,眼淚唰地掉下來。
英子想要跟出來,可想到什麼,終究是沒有跟出來。
阮桃在驛站租了一輛馬車,幾乎花了身上所有的銀子,馬車直奔江州城。
馬車在黑夜中狂奔,馬夫一個勁的抱怨說大晚上的趕著投胎啊之類的惡化。
終於,在天亮之前馬車順利進入江州城。
現在已經離平安鏢局很近了,阮桃的心高高懸起,已經忍不住掀開窗幔往外看。
“籲——”
馬夫突然勒停韁繩。
四隻眼睛瞪大,齊齊看向不遠處。
就見不遠處的平安鏢局燈火通明,門口還有不少侍衛把守,個個手持武器,一看就知來者不善。
馬夫不肯再上前了,驚慌說道:“我不往前走了,你快下車吧。”
眼看到了門口,阮桃乾脆跳下來,看著那個方向片刻,仰頭挺胸走過去,眼底是孤注一擲的決心。
大不了就是一死,總之,她絕對不接受良心不安的過一輩子。
到了鏢局門口,守在門口的人攔住她,“不想死的滾遠點。”
阮桃說道:“我是鏢局的人,你們是誰,為什麼守在鏢局門口?”
阮桃一邊問,雙眼不停關注裡麵的情況。
前院堂屋,也亮著燈,隱約看到幾個身影,有鏢局的人,也有她不認識的人。
一聽她是鏢局的人,門口的侍衛立刻放行。
阮桃小跑進了院內,隨著逼近,她看到了堂屋裡的眾人。
梁良、周放等人,還有一個中年男子,看著有些眼熟,但她確定自己沒見過。
“梁姨!”
隨著阮桃激動的聲音傳來,屋內眾人齊齊看過來,表情激動的激動,緊張的緊張。
梁良豁然起身,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放心你們。”
“你真是”梁良咬牙切齒,表情像是要對她罵臟話。
這時,旁邊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這位就是阮桃姑娘吧,既然回來了,那就跟著我們走一趟吧。”
中年男子顯然等的不耐煩了,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上前來抓阮桃。
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過好在鏢局的人都沒事,她也不至於太過良心不安。
‘鏘’的一聲,周放手中的劍拔出來,冷聲說:“我看你們誰敢動她!”
不多會兒,鏢局的其他鏢師也紛紛拔劍和那些人對峙。
中年男人看向梁良,冷哼一聲,“梁大當家,本官看在你一介婦道人家的份上,對你處處寬容,哪怕你得罪了大人物,也不曾對你太過為難,你最好不要不識好歹,今天這個小丫頭,我一定要帶走,你若非要阻攔,若是貴人動怒,我也保不了你。”
梁良哼了一聲,無所畏懼,“杜大人,用不著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不曾為難我,是因為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你也沒那個本事動我,還有你說的那個貴人,呸,不過是個強搶民女的強盜罷了。”
杜大人,原來這位就是江州禦史杜浩為,也就是杜秀英和杜誌成的親爹。
看著倒是個清流文官,沒想到也是個為虎作倀的混蛋。
聽到梁良這番話,杜浩為氣的拿手指著對方,“你你放肆!你可知你辱罵的事誰?”
梁良瞥了他一眼,故意激他:“那你倒是說說,我辱罵的是誰?”
杜浩為啞然片刻,憤然一甩袖子,冷聲吩咐:“把這個丫頭給我帶走,然後收兵走人。”
砰——
梁良用力拍響桌子,目光犀利的看著對方,低沉的聲音,鏗鏘有力。
“我說了,人,你帶不走!”
“民與官鬥,梁大當家的,若你執意如此,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杜浩為咬牙切齒的說完,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拔刀衝上前。
兵器磕碰的聲音響起。
很快這些人從屋內打到屋外,看著旗鼓相當,但懂行的人仔細看,就能看出鏢局的人更加遊刃有餘。
阮桃看著外麵的刀光劍影,心臟高高懸著。
突然,有人抓起自己的手,趁著打亂,拉著她往後院走去。
一路上,梁良不停地碎碎念,“阮桃,你看著挺精明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儘乾缺心眼的事,我送你走,你還回來做什麼呢,本來和他們僵持幾天他們就放棄了,你一回來,我們這幾日的堅持全都白費了。”
阮桃愧疚的說:“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要被人尋仇呢”
事到如今,梁良知道責怪她也沒用了,歎了口氣,“趁著他們在打架,你趕快跑吧,這次跑遠點,千萬彆莽莽撞撞的回來了。”
“好,這次我一定聽您的。”阮桃說:“看出來了,您和杜大人的交情匪淺,應該不會出大亂子的。”
“你胡說什麼,誰跟那個老東西交情匪淺,他那是忌憚我。”
“好好好,忌憚忌憚。”
“都是你畫的那個手銃闖了禍,你這次離開,千萬自己躲好,不然的話,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呢。”
“好好好,我記住了。”
“發財的事你也彆想了。”
“”
這次阮桃沉默了。
不發財,她離鄉背井圖什麼。
梁姨繼續說道:“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就讓周放去找你提親,有他護著你,我也放心。”
阮桃更不想說話了。
雖然她答應了周放的婚事,可現在自己這般處境,她並不想連累他。
“再說吧。”
梁良打開後門,將她送出去,不忘囑咐道:“記得做點偽裝,你那張臉會招惹禍事的。”
說完,砰的一聲,大門在眼前關上。
阮桃心裡更不舒服了。
事業沒做成,最後所有的禍事又歸咎到這張臉上了。
不過梁姨說的一點沒錯,若是她容貌沒那麼出挑,當初在修建宅子的時候,就不會被人搭訕,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