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真是個小可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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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章謙玉急急忙忙走上前,伸手製止大夫人。

“母親,不可!”

阮桃了無生趣的瞥了他一眼,思維有一瞬間發散,突然想到了爾康對著紫薇伸出的那隻手。

大夫人看到三兒子,立刻把一部分怒火轉移到了章謙玉身上。

“有什麼不可!你沒聽到她方才的話嗎,她一個賤婢,敢這麼辱罵我,我在國公府多年,老太太那麼刻薄的婆母,都沒有這般對我說話,可今天我卻”

說著話,大夫人還哽咽了起來,劈裡啪啦掉起了眼淚。

阮桃心說,值了,死之前,還能把那麼驕傲的大夫人氣哭,痛快!

章謙玉自然聽到了那番話,因為太過震驚,所以並未在第一時間走出來。

直到現在,腦子裡還都是阮桃那翻膽大妄為的話,以至於深思有些飄忽。

這個阮桃,果然不像表麵上那般乖軟。

一個下人,極少這般有勇氣,實屬罕見。

他沉了沉氣,說道:“母親方才說的實在太過慘無人道,我們國公府雖然也打殺過下人,可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否則這種事情傳出去,隻會敗壞國公府的名聲。”

大夫人冷哼一聲。

章謙玉看向阮桃,眼神帶著警示,“阮桃,你以下犯上,惹我母親不快,還不趕緊跟我母親請罪。”

阮桃涼涼睇他一眼,“我什麼都沒做錯,你母親上來就要毀我容貌,我憑什麼要請嘴。”

章謙玉沒想到她這麼不識好歹,抿了抿唇,提醒道:“就憑你是國公府的奴婢。”

“哦,那又怎麼樣?”

“你”章謙玉氣的甩袖子,“冥頑不靈。”

“哦,我就不靈了,你能奈我何。”

“”

章謙玉倒抽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這丫頭是瘋了吧。

他在幫她,看不出來嗎?

阮桃現在已經氣瘋了,雖然也想到章謙玉抱著善意來給她求情,但她之前建立的人設徹底崩了,而且今天還得罪了大夫人,以後還能有好日子嗎?

算了,死就死吧,早死晚死都得死,說不定,她死了之後還能魂穿現代呢。

“你死了不要緊,你的家人也要被你連累,你不在乎嗎?”

阮桃眼皮子一跳,眼中迸發出幾許亮光。

章謙玉還以為說中了她的軟肋,正要勸她之際。

就見她無比認真的看著他,那真誠的目光看得章謙玉心尖一顫,接下來的話卻是:“我求你們了,千萬彆放過他們,實話告訴你們,生我養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我是被我叔叔嬸子賣到國公府為奴為婢的,他們則霸占了我家十二頭母豬,還有一個豬肉鋪子,現在正美滋滋的當掌櫃呢。”

眾人:“”

無言以對,欲言又止,啞口無言。

章謙玉的嘴角抽動,臉上也難得露出幾分類似尷尬,又類似難以理解的表情。

阮桃始終一副滿不在乎,要打要殺隨你們的鹹魚樣。

最終,還是氣急敗壞的大夫人拍桌子下了命令,“還不趕緊把這個瘋子給我拖出去,打死,丟出去!”

看吧,老虎不發威真把她當病貓了。

剛才還是狐狸精,現在就是瘋子了,剛才說要毀容分屍,現在直接就要打死了。

行吧,這個死法,她麵前接受了。

“我看誰敢動她!”

隨著男人暴怒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人重新安靜下來。

大夫人不自覺的攥緊手,一臉緊張的看著外麵那道身影慢慢逼近。

章時昀被淩風推著進了門,第一眼就落到了阮桃身上,她被兩個身形比她大一倍的婆子一左一右的拉扯著,今早梳的好端端的雙螺髻也有些散亂,身上嫩黃的衣裙皺巴巴的,再往她臉上看,小臉慘白如紙,雙眼泛紅,眼底空洞無光,此時正癱坐在地上,一副心如死灰的絕望。

真是個小可憐。

明明都這麼怕了,還硬是沒掉下一滴眼淚。

他的小桃子,可真是堅強啊,堅強的讓人心疼。

輪椅來到阮桃身邊,他伸出大手,握住她細細的手臂,稍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拎起來。

“彆怕,我來了。”他聲音輕柔的說。

阮桃的神思還遊離在外,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想到被亂棍打死會不會很疼,想著死了之後能不能回現代,這個吃人的封建社會,她真的是待夠了!

恍恍惚惚聽到了章時昀的聲音,她回頭望過去,眨了眨水霧彌漫的眼睛。

沒看錯,是章時昀來了。

這一刻的委屈瞬間湧上來。

她哇的一聲哭了,“大爺,大夫人要把我五馬分屍、千刀萬剮、大卸八塊,嗚嗚,可奴婢分明什麼都沒做錯,沒有賣主求榮,沒有欺上瞞下,沒有藏汙納垢,奴婢真的冤枉啊!”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奇怪的事,說出的話還能做到咬字清晰。

但臉上的眼淚又不是假的,像泄洪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掉。

哭到最後,她直接撲在章時昀的懷裡,哭的整個人都顫抖不止。

章時昀快心疼死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眼淚,胸前的衣襟都被她溫熱的眼淚打濕,然後銳不可當的刺痛了他的心臟。

大手摩挲著她纖薄的後背,聲音比剛才還要輕柔,“不哭了,沒事了,我來了。”

眾人怔愣的看著眼前的畫麵。

眼前這個大爺,還是他們印象中不苟言笑殺伐決斷的大爺嗎?

大夫人氣的咬牙切齒,乾咳了好幾聲,章時昀像是沒聽到似的,隻一個勁的哄著懷裡的人。

杜秀英則微微挑眉,進府後一直藏著心事的眸子,瞬間放亮了。

章謙玉神色就有些複雜了,彆扭的移開目光。

好一會兒,阮桃的眼淚才慢慢止住,徹底清醒過來,她從章時昀的身上離開。

“大爺,奴婢沒事了,是奴婢失禮了,還請大爺責罰。”

見她不哭了,章時昀重重鬆了口氣,“既然沒事了,就先回清風軒吧。”

阮桃不動,垂著頭,低聲說道:“大夫人說要殺我,奴婢不敢反抗。”

章時昀轉頭看向大夫人,方才還小心翼翼的神色驟然冷下來。

如寒冬過境一般,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知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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