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是黃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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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它不敢放肆,我不會讓它傷到你。”

溫梨不放心地頻頻回頭盯緊身後的黑狗,汗毛豎起,全身心思都在身後。

大手緊緊將那雙嬌小的手握在手掌心中,拉著她朝家的方向走去。

速度不快,蕭行嚴還刻意放慢了一點腳步,難得第一次希望這路能走得長一些。

暖陽灑在兩人身上,照得人心裡滾燙,某人嘴角的弧度也跟著翹了一路。

那條大黑犬就這麼一路跟著他們回到家中。

因著溫梨怕狗,蕭行嚴沒讓它進院子,將它攔在了院門外。

等溫梨進去,他橫在門口抱著雙臂冷眼盯著,大黑犬立刻乖乖趴在院門邊一動不動

“它這是看上你了?”

進去放好東西,溫梨不知何時又折回來看熱鬨。

兩隻爪子扒拉著他後背的衣服,小心翼翼探出頭,又滿臉害怕。

真是又怕又慫又好奇,還敢往前湊。

蕭行嚴無奈側頭,眼中滿是寵溺目光,垂眸低聲說道。

“要不讓它進來,我幫你馴化它,讓它以後認你做主,給你看家護院,如何?”

溫梨縮回腦袋,嚇得連連搖頭。

“不要,我怕狗,要養你自己養吧。”

“我就一個要求,彆讓它進院子,也彆讓它到我跟前來轉悠。”

小時候在農村,她被一隻土黃狗撲倒撕咬過。

幸好當時穿著厚厚的冬衣,沒咬到肉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直到現在,隻要看到狗,她還是會下意識躲避和害怕。

“怎麼?你以前被狗咬過?”

看出她臉上的恐懼神色,蕭行嚴問出猜想。

隻有被咬過的人,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溫梨輕輕點頭:“嗯,小時候被咬過,但不太記得具體是什麼時候了 。”

“總之,我害怕狗,你能把它打發走嗎?”

蕭行嚴深深看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彆樣神色。

當年他在北境養過一條。

那獵犬是皇兄送他的,陪他出生入死多年,最後卻為救他而死。

同月,皇兄也離他而去。

此後他就再也沒有養過。

興許是在這隻狗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他才允許它跟上來。

現在聽到她有被狗咬過的經曆,瞥一眼地上的大狗。

他知道要如何處理了。

溫梨沒再管這一人一狗,轉身鑽進廚房,開始做午食。

家中一下子少了三個人,特彆是飯量最大的小弟。

她無需做太多,所以做起來也快。

中午就簡單做個兩菜一湯,炒個野蒜臘肉,一盤土豆絲,一碗青菜湯。

足夠他們兩人吃。

等擺好碗筷,溫梨將斜靠在院門籬笆牆邊的男人叫進來吃飯。

“吃飯了!”

那纖長的身體站在那裡跟大黑狗大眼瞪小眼瞪半天。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那狗總不能真看得懂他的臉色吧?

一人一狗眼神不約而同朝她聲音的方向望去。

蕭行嚴一個眼神,示意它不許跟進來,轉身,將院門合上。

自然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飯碗,她在他對麵的凳子落座。

剛起筷,碗裡就多了一片臘肉。

“多謝,你也多吃些。”

溫梨彎起淺淺酒窩笑著致謝,斜一眼院門,問他:

“那狗走了?”

蕭行嚴輕輕搖頭,“還在。”

她咬著筷子有些擔憂,“你真要收養它嗎?”

若是他真要留下這隻狗,她也不好拒絕,畢竟這是他的房子。

看她擔心得都停下筷子,向來食不言寢不語的人,還是打破慣例,回答了她顧慮:

“我會讓它去藥廬守著,等瞬風回來,再讓他弄走。”

溫梨聽他這麼安排,總算放心下來。

“對呀,讓它待在胥爺爺的藥廬也可以, 隻要它不出現在我周圍,我就不怕。”

“現在胥爺爺住到小院來,也的確需要有人守著藥廬,讓它上去,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就是能不能給它拴住?這樣它就不會到處亂跑,我也不會那麼害怕。”

蕭行嚴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好,一會兒我將它帶上去拴住。”

“吃吧。”

因著蕭行嚴話少,一頓飯在溫梨的東拉西扯中結束,她嘰嘰呱呱一邊吃一邊說,他則安靜聽。

溫梨沒有急著收拾碗筷,後院豬圈的兩頭豬仔已經餓得嗷嗷亂叫。

放下碗筷後,她先去將煮好的豬食抬到豬圈,喂了豬和雞鴨這才返回來收拾。

正巧看到蕭行嚴尋了一隻破碗,將他們吃剩的飯菜倒進破碗中,端出去給那條大黑狗。

溫梨站在身後靜靜看了一會兒,感覺他似乎很喜歡這隻狗。

如此,她覺得留下它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一直拴著應該沒問題。

等忙完家裡的活兒,她裝了一籃供品和香燭紙錢,帶著蕭行嚴去了後山的墓地。

黃婆婆的墓地在西南角的方向。

溫梨熟門熟路找到地方,將墳墓周圍的雜草落葉清理一番後。

將籃子裡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擺放整齊。

叫上還在探尋四周的人,好笑地打趣道:

“你似乎對這裡很陌生?怎麼,你不認識自己族裡的墓地了嗎?”

“這四周的墓,你不會不知道是哪位長輩的吧?”

說著明亮的雙眸望向看什麼都一臉陌生的男人。

她半是開玩笑半是疑惑,“我怎麼覺得,嬸嬸她們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你似乎真的有點不太一樣了。”

“你真是黃嘯嗎?”

彆不是也跟她一樣,被什麼人給附體或借屍還魂了吧?

按道理來說,這裡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應該很熟悉才對呀?

可是他對大家似乎冷漠疏遠得很,對周圍的一切和環境也很陌生,比她還不如。

雖然回來的時日不多,和鄉親們照麵也有限。

但是再怎麼生疏,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

村裡的老人叔伯也都說他和從前大不相同,雖然樣貌與以前還有點像,但性子卻是南轅北轍。

她記得香蘭嫂無意中與她說過一句:

這黃嘯以前多溫潤如玉的一個,連說話都溫文爾雅、客氣有禮。

不知道是不是在戰場上拚殺沾了血。

現在的他渾身透著一股子肅殺之氣,給人感覺挺難靠近的。

難不成真不是同一人了?

那股懷疑的心思再起,溫梨歪著目光投向站在她身前的高大身影。

幽深的雙眸一沉,蕭行嚴蹲下身來接過她手裡的香,輕點一記她鼻尖,不緊不慢回道:

“以後少看那些誌怪劄籍,又開始胡思亂想。”

說完恭敬地拜了三拜,目光略帶愧疚地看向墓碑:

‘借您孫兒之名暫用,還請寬宥,本王保證,定會將他屍首尋回來安葬在您身邊。’

插了香,目光又恢複如常,轉頭突然異常堅定地對她說道:

“溫梨,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黃嘯,你莫再用從前的言談舉止來看待現在的我。”

溫梨張張嘴,突然生出一絲愧疚,急忙與他致歉:

“對不住,我不該說這樣的話。”

“我這人吧,就是愛瞎想,你彆往心裡去。”

“以後我不會懷疑你了,能回來就是最大的幸事。”

“今日你來看婆婆,想來婆婆地下有知,一定萬分欣慰。”

說著起身,朝他不好意思笑笑。

雖然大家都說他與從前很不一樣了,但是也沒說他不是黃嘯,畢竟他手裡有黃嘯所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連薛縣令都承認他就是黃嘯,難不成薛縣令也跟著作假不成?

所以她這疑心實屬有些多餘。

她趕緊也給黃婆婆拜了三拜,將香插上,掏出紙錢,開始燒紙。

“你們現在回家了,先好好調養一兩年。”

“等明年開春,播了種以後,我就用你給我的銀子再起一個小院子。”

“待時機成熟,我就帶著胥爺爺搬去新院子,把這個院子留給你們。”

“你們要是願意,等新院子建好,也一起搬進新院子住,把老院子推了再重建”

白色錦袖下悄悄緊握的雙手慢慢收緊,雙唇抿緊。

看著嘰嘰喳喳的紅唇不停張合,蕭行嚴根本沒聽進去幾句,神色有些複雜。

他其實很想告訴她,他並不是她要等之人。

她等的人,已經回不來。

可若此刻向她坦白,那他勢必無法再留在此處。

若他坦白身份,隻能離開,到時候是一定要將胥老一起請走的,那她又變回孤苦無依一人。

他倒是不介意將她也一並帶走,可她會願意嗎?

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起來,這借用他人身份行方便。

事情卻變得有些難以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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