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有悸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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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說不可能娶我呀,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放心,我不強迫你,以後我就把你當兄長來相待。”

眸色一沉,蕭行嚴欲言又止,有口難言,他想告訴她:其實他也不是不願意。

但轉念一想,他以什麼樣的身份來應承?

是黃嘯?還是他蕭行嚴?頓時心中湧起一股躁意。

“不用給我,你拿著吧。”

“這不妥,婆婆留給你的家產,我不能私吞的。”

深吸一口氣,他儘量耐著語氣與她解釋,“我有錢了,還在乎你那點家產?傻瓜一個。”

“將來再建個比這個還大的新院子,買幾百畝良田,這不是你自己說的麼。”

溫梨會心一笑,心想還真是。

不過她也不會昧下,將來尋個機會再還他好了。

“行吧,那我就先讓它放著,你需要了跟我說一聲,現在先治病要緊,。”

蕭行嚴突然轉過話題,與她說道:

“能否替我準備些祭拜之物,得空帶我去墳頭看一看。”

“可以,東西家裡都有的,回去準備一下就行。”

說完話,兩人下了一片玉米地,溫梨停在一塊空曠的地頭。

這塊地的玉米已經收割完,連玉米杆都砍掉了,隻留短短的秸稈埋在地裡頭。

地頭邊上,四壟長長的土坡高高聳起,地麵上的植株和葉片已經枯黃。

緊挨著的,還有一塊種滿番薯的土地。

溫梨招呼蕭行嚴將鋤頭放下,她卸了背簍。

接過他手裡的鋤頭,尋了之前挖過的一頭開始挖。

一鋤頭下去,泥土翻滾而出,一顆顆滾圓的土豆立刻從土裡掉了出來。

玉米豐收,今年的土豆品相也相當不錯,比去年的好上不少。

這一條已經被她挖過小半壟,連著大半個月,幾乎每餐都有土豆這道菜上桌。

她變著法子用土豆做了許多菜肴。

什麼炸土豆、土豆餅、土豆絲、土豆泥、香辣乾鍋土豆片、土豆燒雞塊、土豆燉排骨、薯條等等。

瞬風他們還沒過來前,她和胥老已經吃了大半個月土豆。

餐餐不重樣。

現在增加了三個人,每次都要做上兩道,不然不夠瞬遂這個大吃貨塞牙縫。

這不,前天剛挖的土豆,已經被吃了個精光,所以今日她過來挖點回去。

溫梨張望一眼旁邊葉片也枯黃了的番薯地,尋思著等稻穀收完,這土豆和番薯也該挖回去儲藏了。

今年她種得多,原本預算交完賦稅,剩下小部分自己留著吃。

沒想到因著黃嘯的歸來,她得免賦稅一年,不用交糧,看來今年能多做點番薯粉備冬。

雖然那位攝政王頒布強製婚配的詔令對女子不是很友好,但還算體恤民情。

被征壯丁的人家,全免除賦稅,老百姓肩上的擔子也能輕鬆不少,恢複點生機。

“黃大哥,你能幫我把挖出來的土豆撿起來扔筐裡嗎?”

“我負責挖,你幫我撿。”

溫梨看他站在一旁不錯眼地盯著自己看,瞄一眼,給他找點事情做。

蕭行嚴原本是想幫她挖來著,但溫梨死活不讓,她勸道:

“挖土豆也是講究技巧的,下鋤的位置不對,容易將土豆鋤破。”

“而且你身子不好,還是彆動手了,你幫我撿吧,這個不累人。”

看她挖出的土豆個個完好無損,挖過番薯的蕭行嚴知道她所言不假。

也沒硬著要上手,配合地蹲下來幫她撿。

要不怎麼說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好看。

溫梨見他哪怕撿個土豆,舉止都優雅得仿佛沒做過什麼農活一樣。

也不知道她沒來之前,黃婆婆是不是不讓他下地乾農活?

不然那剛勁有力的手,怎麼看不到乾粗活時留下來的粗糙痕跡?

反倒是指腹這種地方,多了許多厚厚的老繭子,像是常年練劍形成的。

難道是婆婆從沒讓他乾過農活?

等他撿完腳邊翻出來的土豆,溫梨又繼續往前挖。

若是此時瞬風瞬遂在,估計得大跌眼鏡。

他們威風凜凜的攝政王,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竟然蹲在地上像隻大狗子一樣撿土豆,這畫麵不忍直視。

修長的雙手將一顆一顆小胖娃一樣的土豆撿起,輕輕抹掉上麵裹住的泥土。

蕭行嚴一邊撿,一邊觀察手裡沉甸甸的東西。

它們個頭有大有小,形狀各異,有的圓滾滾,有的扁而長。

但不論形狀如何,個頭都很大。

看著平平無奇,沒想到竟然能做出許多菜肴。

甚至比番薯還美味。

餘光一掃,瞥一眼那白皙姣好的麵容。

想到她一聲聲喚著他黃大哥,蕭行嚴有些不是滋味。

低頭凝眉片刻,他突然開口對她提議:“溫梨,以後你還是彆叫我黃大哥了。”

“為什麼?叫黃大哥不好嗎?”溫梨好笑地反問。

他比她大三歲,按照這裡的叫法,不叫黃大哥,那能叫什麼?

直接叫名字?也可以啊。

她叫他黃大哥是想拉近一點距離,他要是覺得彆扭,那她直接叫他名字好了。

蕭行嚴歪著俊顏回望她閃閃發亮的雙眸,摸摸鼻子回道:

“沒有不好,就是不太喜歡。”

“那你喜歡我叫你什麼?”溫梨停下鋤頭,一頭霧水地瞅向他。

蕭行嚴微攏眉宇,思索片刻:

“可以叫我寒樞,或者行嚴,也可喚我九郎。”

她十八,而他也才剛過二十三的生辰。

他也就比她大五歲,並不算太大吧?

“行嚴?你不是叫黃嘯,字寒樞嗎?怎麼又多了個九郎的名字?”

溫梨奇怪地蹙眉。

寒樞這名字她聽他上次說過,說他字寒樞,化名黃樞。

這突然又冒出一個行嚴的名字,這人到底有多少個名字啊?

“嗯,因為黃嘯的嘯字衝了秦將軍的名諱,所以改了。”

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幽幽一閃,蕭行嚴急尋了個借口堵住自己的漏洞。

“哦。”溫梨點頭。

“原來是這樣,寒樞,行嚴。”

九郎就算了,感覺像夫妻間親昵的稱呼。

她將這兩個名字放在口中念叨一遍,覺得行嚴叫起來也不錯,不過叫黃大哥更順口。

大眼一眯,她咧著嘴角笑道:

“行,那我以後就叫你寒樞吧。”

不過這麼叫,好像也不太對勁,會不會過於親昵了點?怎麼叫都覺得黃大哥最合適。

算了,他自己讓這麼叫,一個稱呼而已,就由著他吧。

見他撿得差不多,溫梨抬起鋤頭又繼續挖。

一邊挖一邊跟他開玩笑。

“你用這麼多名字,在邊境時,你那些同僚們是怎麼稱呼你的?”

“也是叫你寒樞嗎?還是叫你黃行嚴?”

蕭行嚴無奈歎息。

這丫頭說她心大吧,偏偏心思敏捷,腦子轉得飛快,稍有漏洞她立刻就能察覺。

說她聰明細致吧,偏偏又還挺好騙,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沒心沒肺得很。

蕭行嚴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繼續撿土豆,底氣稍有不足:

“嗯,叫我寒樞或九郎比較多,偶爾叫黃樞。”

“是哦,你一開始用的就是黃樞的名字,要不我也叫你黃樞得了。”

猝不及防被一口涼風嗆進喉嚨,蕭行嚴側過身劇烈咳嗽,異常堅定道:

“你咳咳咳,你還是叫我寒樞或九郎吧,我希望你叫這兩個其中之一。”

看他表情嚴肅,神色堅決,溫梨也沒再糾結,俏皮一笑,不就一個名字,她順口應下:

“行,知道了知道了,就叫你寒樞。”

這明媚一笑,耀眼得蹲在地上的人一時恍了神,連咳嗽都忘了。

暖陽當空,清風時不時掠過,吹得四周的玉米地發出簌簌的聲響。

伴隨著遠處婦人們有說有笑的交談聲,蕭行嚴內心異常平靜。

前頭那揮舞著鋤頭的嬌柔身影在日光的籠罩下,宛如秋日裡成熟的碩果。

紅彤彤的,看著讓人心生歡喜,正如他初見她時,忍不住側目幾眼。

黃嘯已不在,他們也並未真的定親,他這並不算奪人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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