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言站在後麵,想了想,掏出了手機,給陳昭願打了個電話。
“陳教官。”
“嗯,怎麼了?”
“'劉雯雯割腕自殺了。”
徐少言說著也走進了房間。
陳二狗已經先一步一腳踹開了洗手間的門。
花灑衝刷著劉雯雯的手上的傷口,發出嘩嘩嘩的聲音。
劉雯雯聽到動靜抬起頭來,水霧朦朧中,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朝著她衝過來。
“你是誰?”
陳二狗一手關上了花灑,然後俯身抱起了劉雯雯。
隨後進來的徐少言見狀鬆了口氣。
手機那邊傳來陳昭願的聲音:“現在怎麼樣了。”
徐少言拿著手機湊到唇邊:“陳隊長趕來的及時,沒死。”
“彆掛斷,就這麼開著吧!”
陳昭願說完看向蔡瓜瓜:“瓜瓜,把你那平板的畫麵切到劉雯雯家。”
“好的。”
……
徐少言找了塊嶄新的毛巾捂在劉雯雯的傷口處。
劉雯雯這時候已經認出了陳二狗:“你是白天的那個……”
劉雯雯在陳二狗懷裡掙了掙,沒有掙脫。
“你怎麼闖進我家的?救我做什麼?”
陳二狗沒回答劉雯雯這個問題,對徐少言說了句:“去醫院。”
徐少言點了下頭。
陳二狗抱著劉雯雯和徐少言剛走到門口。
來了一對老夫妻,目測五六十歲,之所以這樣說。
是這對夫妻氣質看上去很好,但是頭發花白,一臉憔悴。
那位阿姨看著陳二狗懷裡的劉雯雯,又看向陳二狗:“你們是什麼人?”
一邊的叔叔很警惕的已經拿著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叔叔阿姨你們先讓開,劉雯雯割腕了,得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那對夫妻依舊擋在門口,並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
“雯雯?”
“阿姨。”
“你認識?”
這個問題劉雯雯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
那個阿姨看著劉雯雯被毛巾按著的手腕上已經被鮮血染透。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
“叔叔阿姨讓一讓行不行?”
“等等!”那個叔叔看著劉雯雯:“放我車上吧!”
“您是?”
……
外麵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陳昭願他們幾人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和離開的民警擦肩而過。
徐少言和陳二狗站在走廊上。
於周周作為一個新生鬼飄到陳二狗麵前。
“雯雯她怎麼樣?”
陳二狗看向陳昭願:“她手腕上割了三刀,不過送來的及時,醫生說沒有大礙了。”
於周周聽完,飄了進去。
“那兩個警察是怎麼回事?”
“我要把劉雯雯送來醫院的時候,於周周的父母正好把我們堵在門口,以為我倆是壞人,就報了警。”
“於周周的父母怎麼會來?”
“劉雯雯往於周周的媽媽卡上打了五萬兩千三百二十五塊錢,這阿姨收到信息覺得不對勁,給劉雯雯打電話沒人接,怕她想不開,立刻就趕到小區了。”
陳二狗說完,就聽到病房內傳來一聲:“媽!”
普通人聽不到,陳昭願他們幾人卻能聽到。
這是於周周的聲音。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
劉雯雯掙紮著起來下了床,跪在地上。
“叔叔阿姨,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是我,周周也不會死。”
於周周的父母站在那裡看著劉雯雯,於母忍不住小聲哭起來。
於父也紅了眼睛,最終還是彎下腰抓著劉雯雯的胳膊把她扶了起來。
於父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伸手拍了拍劉雯雯的肩膀,安慰她:“好孩子,不能怪你,周周也不會怪你的,你這樣子,她若是泉下有知,也會不安心的。”
於母哭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情緒:“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下去,這樣周周走的才能安心。”
聽上去這句話是安慰劉雯雯,但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呢?
護士走進來說了聲病人需要靜養。
於周周的父母把劉雯雯扶到床上,又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於爸爸扶著於媽媽離開了病房。
於周周的鬼魂也想跟著於父於母離開,卻被盛常安一把拽住。
“你不能跟著他們。”
明輝低眉順眼的念了聲:“阿彌陀佛。”
繼而解釋道:“令堂年歲已高,你跟著他們 對他們也不好。”
於周周看著逐漸遠去父母的背影,神色悲傷。
“我對不起他們,生我養我教養我一場,卻落得一個白發送黑發人的下場。”
陳昭願坐在病房門前的椅子上,抬頭望著窗外的天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陳昭願神色寡淡的開口提醒:“彆哭啊,鬼流淚,不入輪回的。”
於周周猛然恨恨的看著遠處:“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憑什麼他過的不如意,就要砸死她!憑什麼砸死了她,還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這樣想著,於周周身上黑色的霧氣越來越濃。
“於周周,於周周,於周周。”明輝一連念了三聲於周周。
本來陷入仇恨中的於周周,因為明輝這三聲呼喚找回了些許理智。
“我怎麼?”
“鬼一旦殺死活人,會變成厲鬼,神誌儘喪,生生世世徘徊在死的地方,無法投胎轉世。”
陳昭願說完吩咐蔡瓜瓜和徐少言:“你們兩個看好她。”
蔡瓜瓜沒說話,伸手對著陳昭願比了個ok。
陳昭願說完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病房門前,打開門和陳二狗,明輝,盛常安一起走了進去。
劉雯雯躺在病床上,望著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眼淚不斷從眼角湧出,沒一會兒就打濕了枕頭。
明輝和陳二狗幾人走了進去。
劉雯雯扭頭看著陳二狗帶著哭腔和恨意:“你為什麼要救我啊?”
“於周周父母的話,你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啊。”
明輝張了張嘴,忍不住說道:“她是個病人。”
言下之意,對一個病人,不要太苛刻了。
劉雯雯止住了眼淚:“他們就一個女兒啊,明明更加傷心難過的是他們,還要忍著悲痛來安慰我,你說我是不是該死啊。”
盛常安抱著雙臂倚在病房的牆上,麵無表情的開口:“殺人凶手都沒死,你有什麼該死的?”
“可是凶手有精神病,法律拿他沒辦法。”
盛常安麵無表情的看著病床上的劉雯雯說了一個事實:“你也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