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反駁歸沒反駁,但含笑不明白,對於他們這一行來說,加入六六六其實算是莫大的肯定和榮耀了。
那些福利姑且不提,更重要的是有大把的資源可以用來提升自身實力。
他不明白陳昭願在嫌棄個什麼勁,尤其是嫌棄的還是他們老大!
含笑這麼想,含笑不敢說,因為對方的實力決定了一切,哪怕他最擅長的陣法一類在陳昭願麵前都形同虛設。
陳昭願坐在後排並不知道含笑心裡在想些什麼。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藍色的文件夾。
抬眼看著含笑。
“這個是您要帶的新人資料,您先看看,其實這些也不算新人了,都是門派中的好苗子。”
陳昭願伸手接了過去。
打開文件夾,食指和拇指捏著右下角一張張掃了過去。
“和尚,你們廟裡也派了人出來你知道嗎?”
“小僧不知。”
陳昭願敲了敲那頁紙。
無花朝著陳昭願的手指看去:“明輝啊?”
“算我師侄,家師收了四個弟子,大師兄無情,二師兄無念,三師兄無心,老四便是小僧,明輝是二師兄的徒弟。”
“你們這麼年輕就開始收徒弟了?”
無花麵帶微笑,但這次笑容裡多了一抹無奈。
“師父他聲名在外,實在推脫不了的,便會塞給我們幾個師兄。”
“你也收了徒弟嗎?”
無花搖搖頭:“小僧的本領沒法教彆人。”
天生的自帶掛,教了也學不會……
陳昭願點了下頭。
無花扭頭看著陳昭願,調侃:“陳老板,這是對小僧的生活感興趣了嗎?”
陳昭願揚起一抹假笑:“隨便問問,不要多想。”
說完把那頁紙翻了過去,連翻了幾頁,目光停在最後一頁。
她這次停頓的目光有點長,無花看了一眼資料。
照片上是個眉清目秀的小道士,一張臉嫩的幾乎能掐出水來,有沒有成年都讓人懷疑。
徐少言,23歲,玄清觀。
這確實成年了。
“好看嗎?”
陳昭願點點頭:“好看。”
“陳老板的審美這麼不統一嗎?”
“哪有,很統一啊,好看的我都喜歡。”
陳昭願漫不經心的回答。
無花無奈的咂嘴。
陳昭願合上了文件夾。
不太對勁。
按理說,大小門派都有自己的師承,根本沒有必要派出自己親傳弟子出來加入六六六這種官方機構。
為什麼呢?
就連靈隱寺,玄清觀,茅山這種大門派都派人下山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含笑,到底出什麼事了?”
陳昭願說著把手中的文件夾重新遞給了含笑。
“如今地上的亡魂越來越多,不知道為何都留在了人間,有一部分已經不受控製,老大擔心這麼下去會出事,所以想儘快把新人們培養起來,搞一個鬼魂收容所,當然,能送回地府的送回地府,不能送回地府的就收進收容所。”
陳昭願聽完含笑的介紹,右手食指輕撫左手手背,陷入了沉思。
聯想起黑白無常之前對自己說的話。
若是地府十方閻羅大獄已經鬼滿為患,無法投胎轉世,人間亡魂就無法前往地府。
這些亡魂留在人間,超過一定的數量,陰氣蓋過陽氣。
那麼……九州地下壓著的東西,便壓不住了。
想到此處,陳昭願忍不住皺起眉頭。
坐在她身邊的無花,微微側頭瞥了她一眼,雙手合十,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無花聲音極輕,很快陳昭願眉頭舒展下來,含笑從後視鏡中看到陳昭願竟然睡著了……
夢中。
一身紅色嫁衣的姑娘,手持一把大砍刀,對著地上同樣一身紅衣的男子沒有絲毫猶豫的手起刀落。
一刀又一刀,穩狠準。
雪白的臉上濺到一道道血跡。
搖曳的燭火映紅了姑娘的臉。
剁完人,運起功法,身上紅衣寸寸裂開,裡麵穿的竟然是一身孝服。
場景一轉換,她又飛到了半空中,親眼看著九州地下湧動,地下壓著的什麼東西,像隨時都會破土而出。
……
無花口中依舊念念有詞,伸出左手輕輕撫上了陳昭願的眉心。
冷不防的看到陳昭願睜開了眼睛,兩人目光對視。
無花口中的經文停了下來,看著陳昭願:“陳老板可是夢見了什麼?”
陳昭願眨了下眼睛,神色有些過分平靜。
“嗯,夢到我成親了,把新郎大卸八塊。”
陳昭願說著看著無花:“怎麼樣?怕了吧?”
無花聞言稍怔,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若是這樣,一定是因為對方太壞了。”
這倆人的對話絲毫沒有考慮,坐在駕駛和副駕駛座上的蔣凡和含笑……
含笑內心:這是正常人的對話嗎?
覺察到了車子停了下來。
“到了?”
“到了。”
陳昭願直接朝著六六六深處走去。
跟在陳昭願身後的含笑出言阻止。
“陳老板,那是我們老大的辦公室,沒有允許不能進去。”
陳昭願哦了一聲,腳下的步子一點也沒有停下來。
突然一個瘦削,膚色黑黃的男人擋在了陳昭願麵前。
“你聽不懂人話嗎?”
不等陳昭願回答,六六六深處傳來一個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酒泉,讓她一個人進來吧!”
陳昭願瞅著擋在她麵前的男人,挑眉一臉挑釁。
叫酒泉的男人一臉不悅的讓開了。
陳昭願一人朝著六六六深處走去。
密封的走廊修的很長,陳昭願穿過長長的走廊,打開黑色的大門。
朝著室內走去。
室內溫度很低,陳昭願掃了一眼偌大的客廳,室內空空蕩蕩的並不見楚辭的人影。
客廳落地窗後麵的泳池裡好像有個人。
陳昭願緩步走了過去,看見楚辭赤裸著上身坐在泳池中。
白發隨意的披在肩頭,上身的肌肉恰到好處,多一分笨拙,少一分缺乏力量。
下身巨大龍尾上的鱗片閃著森森寒光,在水中輕輕擺動。
陳昭願看著水中的那條龍尾,畫麵似乎有些似曾相識,接著腦海傳來一陣刺痛。
陳昭願伸手扶額緩了緩,睜開眼,盯著水中的龍尾:“你這是怎麼了?”
楚辭沒說話,身下龍尾擺動的幅度似乎比剛剛大了一點。
陳昭願想了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腦海裡都是趙老師的熟悉的話語: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繁殖的季節,山林的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楚辭看著陳昭願那副她明白的表情,忍不住皺眉。
“把你腦袋裡那亂七八槽的玩意給我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