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可抱著孩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緩了好久，可心口還是忍不住的發疼。
有萬千的委屈和怨念，可這一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看了厲寒舟好一會兒。
他好像瘦了很多……
秋末的山城有些冷了，他穿著衝鋒衣，連脖子都裹的嚴實，可一米九幾的大高個，如今卻看起來有些單薄。
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帶著混血特有的深邃，蒼白卻不失硬朗的臉凸顯眼眶的赤紅……
他那異常明顯鋒利的喉結動了動，仿佛也說不出一個字。
“麻麻。”懷裡的寶寶動了動，抱緊餘可。
餘可回神，將小家夥的衣服裹緊了一下，越過厲寒舟，往外走去。
她沒有理會厲寒舟，她是有怨言的。
不可能，不怨。
一直到生鮮超市門口餘可都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可她知道厲寒舟就在後麵跟著。
無數的委屈壓在她的心口，灼熱到無法呼吸。
“餘可姐，你來了，今天的大頭菜和菜心兒特彆新鮮，我還給陽陽留了一盒鮮羊奶。”生鮮超市是個人的，收銀的小姑娘和餘可已經很熟悉了。
“謝謝。”餘可強顏歡笑。
小姑娘瞅了一直跟著餘可的厲寒舟一眼。“餘可姐，這是你朋友？好帥……”
“不認識。”餘可低頭選著一旁特價的水果。
“帥哥，你有女朋友了嗎？”見餘可說不認識，小姑娘興奮的想要個聯係方式。
厲寒舟看著餘可，眼眶越發紅了。“結婚了……”
小姑娘愣了一下，有點可惜，居然結婚了。
看了看厲寒舟，又看了看餘可，小姑娘覺得兩人肯定認識。
“陽陽……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像個洋娃娃，這大雙眼皮……”小姑娘抱著陽陽，仔細對比。“天……”
看了一會兒，她不說話了。
厲寒舟有混血的基因，看起來像少數民族，而陽陽遺傳了厲寒舟的深邃五官，所以從小就像年畫上的娃娃，特彆招人喜歡。
餘可將選好的東西放在櫃台上，接過陽陽。
“跟阿姨說再見。”餘可擦了擦陽陽嘴角的奶沫沫，柔聲哄著。
“摘見……”陽陽可可愛愛的伸出小胖手。
收銀員笑著收了錢，將東西裝在一個大袋子裡。
餘可想提，厲寒舟先一步上前，提在手裡。
餘可沉默了片刻，也沒反對，轉身抱著陽陽走了。
厲寒舟既然已經找到這裡了，有些話肯定是要說清楚的。
“我抱……”厲寒舟快步上前，想幫餘可抱孩子。
餘可沒同意，抱著小家夥的手收緊了。
陽陽也因為看到厲寒舟害怕，往餘可頸窩裡躲了躲。
厲寒舟站在原地，抬起來的手僵硬了很久才放下。
“你來找我，你妻子不會不高興嗎？”餘可推開門，看著厲寒舟。
“她是不高興……看起來，還挺生氣。”厲寒舟低著頭，聲音沙啞，還有些委屈。
餘可低著頭，身體僵硬的發抖。
焦慮抑鬱軀體化的時候，麻木感讓她對這具身體是陌生的。
“既然你的妻子不高興……你就不該來找我。”餘可給厲寒舟拿了雙男士拖鞋。
那是她故意買來放在門口的，怕自己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住不安全。
經曆了這麼多，餘可極度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有了寶寶，有了牽掛。
她時常覺整夜難以入睡，要守著寶寶，要警惕的盯著門口。
她怕有人會衝進來，把她和孩子都抓走。
厲寒舟紅了眼眶，手指輕輕拽住餘可的胳膊。
餘可下意識去看他的手。
手指修長，纖瘦，上麵的疤痕還是很明顯，但已經不像是兩年前那麼腫脹了，但像是……沒吃飽，瘦的快隻剩骨頭了。
“老婆，你不要我了嗎……”厲寒舟哽咽的問著，眼淚像是不值錢一樣的湧出。
他像是被人丟棄的大狗，狼狽又無助。
餘可全身緊繃，聲音也開始哽咽。“你不是……有新的家庭了嗎？”
回到國內後，餘可每天都在關注厲家的新聞。
厲家老爺子高調吊著孫媳婦盧夢雪和小重孫逛街，出入彆墅，為小重孫慶生，耗資幾千萬……
“你在這裡，我哪有家。”厲寒舟死死的拽著餘可的衣服，不肯鬆手。“是我讓傅正霆安排你住在這裡的，這套房子在咱倆名下，是我媽媽留下來的，因為我媽媽的母親是山城人，這套老房子是我外婆的。”
餘可愣了一下，這老房子……
她以為是傅正霆給她找的安置房。
“你一直知道我住在這……卻和盧夢雪組建家庭……”餘可用力甩開厲寒舟的胳膊。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