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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布莊初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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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送的租金紙條被林硯揣在懷裡,隔著粗布衣裳都能感受到紙麵的糙意。他捏了捏那二兩碎銀子,突然想起上輩子第一次領工資時,攥著銀行卡在出租屋樓下轉圈的樣子 —— 也是這樣,揣著微薄的本錢,卻覺得能買下整個世界。

“先去踩點。” 林硯對著銅鏡理了理衣襟,綠衫少女正趴在他肩膀上啃空氣蘋果:“宿主確定不先補覺?你現在的體力值,比你上輩子連續加班三天還低。”

“補覺?等王胖子把我祖墳刨了再補?” 林硯抓起牆角的破傘,剛出門就被曬得縮了縮脖子。吳縣的日頭毒得很,石板路燙得能煎雞蛋,他沿著碼頭往中街走,眼睛像掃描儀似的掃過兩邊的鋪子。

沈知意給的紙條上標了三個空鋪:

一號鋪在胭脂鋪隔壁,租金三錢,優點是女人多,缺點是胭脂味能熏暈人 —— 林硯想起沈知意染的藕荷色,要是被胭脂味串了色,怕是要變成 “隔夜菜色”。

二號鋪在茶館對麵,租金四錢,優點是人流大,缺點是茶客吐的瓜子殼能堆成山 —— 他想象了下自己蹲在門口掃瓜子殼的樣子,果斷劃掉。

三號鋪最偏,在漕運碼頭往中街拐的巷口,租金隻要兩錢。林硯走到門口時,差點被門檻絆倒 —— 這鋪子破得能當危房,門板上有個碗大的洞,牆角還結著蜘蛛網,唯一的優點是臨著漕運水道,能看見來往的貨船。

“就這?” 綠衫少女飄到門板上,戳了戳那個破洞,“風一吹能灌進半船的魚腥味,你確定要在這賣綢緞?”

“你懂什麼。” 林硯蹲在門檻上,用手指敲了敲地麵,“看見沒?這石板縫裡嵌著靛藍色的染料渣 —— 以前肯定是染坊或者綢緞鋪,地基裡滲著染布水,潮氣不容易上來。” 他又指了指水道,“漕幫的船從這過,船夫要扯新帆,貨商要給家眷帶禮物,這叫‘精準觸達目標用戶’。”

綠衫少女的蘋果 “啪嗒” 掉在地上:“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

“簡單說,就是彆人賣街坊,我賣走南闖北的人。” 林硯正說得得意,身後突然傳來個粗嗓子:“這破鋪子你也看得上?我看你是窮瘋了!”

回頭一看,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手裡攥著串鑰匙,正是這鋪子的房東。老頭斜著眼打量他:“租不租?不租我可就給王記的人回話了 —— 王老板昨天還說,願意出五錢租這鋪當倉庫。”

林硯心裡 “嗬” 了一聲。這招叫 “抬價”,他以前跟供應商砍價時見多了。他慢悠悠站起來,故意往門板的破洞裡瞅:“您這鋪子,上個月漏雨把梁頂泡壞了吧?修得花半兩銀子。還有這門檻,得拆了重砌,不然貨都運不進來 —— 算下來,我至少得先花一兩銀子修鋪子,您這租金,頂多值一錢五。”

老頭的山羊胡抖了抖:“你怎麼知道漏雨?”

“猜的。” 林硯指了指牆角的黴斑,“這黴斑是新的,形狀像朵雲 —— 隻有漏雨的地方才會這麼長。” 他心裡卻在想:上輩子公司倉庫漏雨,他盯著監控看了三天,對黴斑的形狀比對女朋友的臉還熟。

“你這小子……” 老頭被噎了半天,突然笑了,“行!就一錢五!但你得先交一個月押金 —— 我可告訴你,要是像前幾個租客似的跑了,我可不客氣!”

林硯掏出銀子時,綠衫少女突然喊:“等等!檢測到房東口袋裡的租約是手抄的,沒寫‘租期內不得漲租金’—— 坑你呢!”

“叔,” 林硯捏著銀子沒撒手,突然往老頭身邊湊了湊,聲音壓得低,“我知道您兒子在漕幫當差。前幾天漕幫少幫主來追我債,說要拆了沈掌櫃的染坊 —— 您說這事要是讓沈掌櫃知道了,會不會……”

“彆彆彆!” 老頭的臉瞬間白了。沈掌櫃在吳縣的人脈可比漕幫硬多了,要是被記恨上,他兒子的差事怕是要黃。他趕緊摸出紙筆:“我加!我加還不行嗎?租期一年,租金不變,寫上!”

林硯接過改好的租約,心裡比談成百萬合同還爽。這就是古代的好處 —— 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抓住對方的軟肋,比什麼法律條文都管用。

“現在該給鋪子起名字了。” 他站在空蕩蕩的鋪子裡,看著陽光從破洞照進來的光斑,突然覺得這地方順眼多了。

“叫‘林家綢緞莊’?” 綠衫少女提議。

“俗。”

“叫‘天下第一綢’?”

“更俗。” 林硯摸著下巴,想起沈知意染布時專注的樣子,“叫‘硯意綢莊’—— 我名字裡的硯,她手藝裡的意。”

綠衫少女突然捂住眼睛:“咦 —— 宿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肉麻?”

“這叫品牌聯名。” 林硯從懷裡摸出木炭,在門板上歪歪扭扭寫店名,剛寫完 “硯” 字,就聽見身後傳來馬蹄聲。

“讓讓!都讓讓!王老板來了!”

林硯回頭,看見個穿錦緞袍子的胖子騎在馬上,身後跟著四個夥計,個個凶神惡煞。胖子正是王記綢緞鋪的老板王元寶,他勒住馬,三角眼在 “硯意綢莊” 四個字上掃了掃,像在看路邊的狗屎。

“這不是林大少嗎?” 王元寶從馬上下來,肚子上的肉抖了三抖,“聽說你要開綢緞莊?就這破地方?”

夥計們跟著哄笑,有人還故意踹了踹鋪門,門板 “吱呀” 響得像要散架。

林硯沒理他們,繼續寫 “意” 字。他這輩子最擅長的就是在彆人的嘲諷裡改方案 —— 王元寶這點火力,比他前公司的產品經理差遠了。

“怎麼不說話?” 王元寶以為他怕了,得意地拍了拍胸脯,“這樣吧,你把這鋪子讓給我,我給你五兩銀子 —— 夠你去賭坊玩半個月了,怎麼樣?”

林硯放下木炭,突然笑了:“王老板要是想買,也不是不行。但我這鋪子剛請沈掌櫃看過,他說要在我這掛‘水色染指定銷售點’的牌子 —— 您說,這牌子值多少?”

王元寶的笑僵在臉上。沈掌櫃的 “水色染” 是吳縣獨一份的好東西,多少綢緞鋪求著合作都沒成。要是林硯真掛上這牌子,他的生意肯定要被搶去一半。

“你少吹牛!” 王元寶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沈掌櫃怎麼可能跟你合作?”

“不信?” 林硯往巷口指了指,“那不是沈小姐來了嗎?你自己問。”

王元寶回頭的瞬間,林硯衝綠衫少女使了個眼色 —— 他哪看見沈知意了,這是緩兵之計。可等他也回頭時,卻真的看見沈知意站在巷口,手裡還提著個竹籃。

沈知意顯然也沒想到會撞見這陣仗,她愣了愣,看見林硯門板上的店名,臉頰突然泛起紅。王元寶已經衝了過去:“沈小姐!你快說說,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

沈知意看了看王元寶,又看了看林硯,突然用吳語說了句:“我爹說,硯意綢莊的布,他染。”

聲音不大,卻像顆石子砸進水裡。王元寶的臉 “唰” 地白了,林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 這姑娘,居然幫他圓謊?

綠衫少女在他耳邊尖叫:“沈知意好感度 + 10!當前 30!宿主你祖墳冒青煙了!”

王元寶還想說什麼,沈知意已經提著籃子走到林硯麵前,把籃子往他懷裡一塞:“我爹讓我送的染布樣本。還有 ——” 她頓了頓,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王胖子昨晚讓人去染坊偷配方,被我爹打出去了。你自己……”

話沒說完,她突然轉身就走,裙角掃過門檻時,帶起片細小的灰塵。林硯低頭看籃子裡的染布樣本 —— 藕荷色、石青色、月白色,每匹都疊得整整齊齊,邊角還繡著小小的 “意” 字。

“看什麼看!” 王元寶氣得踹了下馬肚子,“姓林的,你給我等著!”

馬蹄聲漸漸遠去,林硯摸著染布的邊角,突然覺得這古代創業副本,好像也沒那麼難。他抬頭看了看天,日頭正好,適合乾活。

“先把門板補了。” 他拿起錘子,綠衫少女已經開始報數據:“檢測到附近有竹篾鋪,老板是沈掌櫃的遠房表親 —— 買竹篾能打八折!”

林硯錘釘子的手頓了頓,突然笑了。

上輩子他總說 “等有了錢就好好生活”,卻忘了生活從來不是等出來的。就像現在,他站在破鋪子裡錘釘子,身邊有會報數據的精靈,巷口有願意幫他圓謊的姑娘,雖然明天可能要被王胖子追著打,但這踏實的感覺,比什麼都好。

他不知道的是,王記綢緞鋪裡,王元寶正把茶杯摔在地上:“去!把咱最好的雲錦拿出來!明天我就在他對麵擺擂台 —— 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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