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四人終於翻過雁門山,進入北境平原。
這裡人煙稀少,偶爾遇到遊牧的牧民,梅寒林會用狄族語言與他們交談,換取食物和信息。
“父親懂狄族話?“嶽清薇驚訝地問。
梅寒林點頭:“十年前為了調查漕幫與狄族的勾結,特意學的。“他神色黯然,“沒想到因此招來殺身之禍。“
第五天傍晚,他們遠遠望見了一座邊城。
“平遠城。“李銳指著城牆,“我們在那裡補充給養,然後折向東南,直抵京城。“
平遠城不大,但因為是邊關要塞,守衛森嚴。四人喬裝成商旅,順利混入城中。
“先找家客棧休息。“梅寒林說,“李校尉,你去打探消息。我和女兒們去買些藥材和乾糧。“
李銳點頭:“小心行事,一個時辰後客棧會合。“
平遠城的集市熱鬨非凡,各族商人混雜其中。梅映雪扶著姐姐,跟著父親在藥攤前挑選藥材。
突然,嶽清薇身體一僵:“有人跟蹤我們。“
梅寒林不動聲色:“我也發現了。彆回頭,繼續往前走。“
三人裝作若無其事地逛著集市,暗中觀察身後的尾巴。是兩個身著便裝的漢子,腰間鼓鼓的,顯然藏著兵器。
“不是官府的人。“梅寒林低聲道,“看走路的姿勢,像是江湖人士。“
梅映雪緊張地問:“安王派的殺手?“
“很可能。我們繞路回客棧。“
三人拐進一條小巷,加快腳步。身後的跟蹤者也提速跟上。轉過幾個彎後,梅寒林突然拉著兩個女兒躲進一處門洞。
兩個跟蹤者匆匆跑過,沒發現他們。梅寒林等腳步聲遠去,才帶女兒們從另一條路返回客棧。
李銳已經等在客棧,見三人神色慌張地回來,立刻警覺起來:“出什麼事了?“
“有人跟蹤。“梅寒林簡要說明情況。
李銳臉色凝重:“我在酒館也聽到消息,安王派出了'黑鴉'追殺我們。“
“黑鴉?“梅映雪疑惑地問。
“安王秘密培養的死士,個個心狠手辣。“李銳解釋道,“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四人匆忙收拾行裝,準備從南門出城。然而剛走到客棧大堂,就發現門口站著四個黑衣人,正在盤問掌櫃。
“後門!“梅寒林低聲道。
四人悄悄退回後院,翻牆進入鄰家院落,又穿過幾條小巷,終於甩開追兵,來到南門附近。
“城門守衛增加了。“李銳觀察著情況,“而且每個出城的人都要接受檢查。“
梅寒林思索片刻:“我們分頭行動。我帶清薇走城門,你和映雪另想辦法出城,在城南五裡處的土地廟會合。“
梅映雪剛要反對,李銳已經點頭:“好,就這麼辦。“
梅寒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李銳:“這是最重要的證據,你們保管好。“
李銳鄭重接過,藏入貼身的暗袋。梅映雪緊緊擁抱了父親和姐姐,眼中含淚:“小心。“
梅寒林和嶽清薇裝作父女,坦然走向城門。李銳和梅映雪則繞到城牆一處偏僻角落。
“我背你翻過去。“李銳蹲下身。
梅映雪爬上他的背,李銳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抓住城牆上的凸起,如猿猴般敏捷地攀上牆頭。確認城外無人後,他順著繩索滑下,穩穩落地。
兩人不敢耽擱,立刻向南方奔去。一個時辰後,他們到達約定的土地廟,卻不見梅寒林和嶽清薇的身影。
“出事了。“李銳神色凝重,“我們得回去找他們。“
梅映雪搖頭:“再等等,父親很謹慎,可能繞了遠路。“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已暗,遠處終於傳來腳步聲。李銳示意梅映雪躲好,自己握刀隱在門後。
“是我們。“梅寒林的聲音傳來。
梅映雪衝出去,卻隻見父親一人,渾身是血:“父親!你沒事呢?“
梅寒林臉色慘白:“沒事,就是挨了一刀。清薇,你沒受傷吧?“
臉色發白的嶽清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受傷。
李銳扶住搖搖欲墜的梅寒林:“先處理傷口。“
梅映雪流著淚為父親包紮。梅寒林的背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顯然是經過激烈打鬥。
“黑鴉的首領是楚雲。“梅寒林咬牙道,“他沒死“
聞言,李銳眉頭一皺,最後沉聲道:“今天先在這裡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們更要加快速度了。早一日到京城,早一日就能擺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