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歸藏八氣從大地迸發,以八種光華環繞在殷暘腳下,在這臨時搭建的夯土祭壇中孕育出……一道凶煞之氣!
陰火煉土!
泥土翻騰,顯露地火,煉化為凶獸·騰蛇泥胎。
在一聲高昂鳴叫之下。
騰蛇乘霧!
破土而出!
其身若遊龍,背生雙翼,高十丈,在天穹飛騰……
四周商人見識過不少建築祭祀。
但如殷暘這般神異的還是第一次,無不驚異,特彆是那些貴族勞役,他們更是參與祭祀的一員,如何能不知殷暘此番祭祀的異象。
是多麼奇特!
“上古有記……”尤渾在一側拿著祝辭,瞪大雙目看著天穹遨遊的騰蛇,不自主言道:“媧皇以陰火煉土,造化息壤,捏有二獸護法。”
“雄為騰蛇。”
“雌為白矖。”
說罷,尤渾才明了:“大商至今,唯有大宗伯得媧皇庇佑封土之地。”
“……自然得福深厚!”
說罷,一臉恭賀,獻媚於上。
殷暘瞥了一眼,並未作答,而是一拜上蒼,謝媧皇庇佑。
嗡!
隨著這一拜。
天穹上的騰蛇直飛而下,鑽入大地。
與之,一道巨大的石柱從大地升起。
石柱上,騰蛇盤踞!
【賜福·騰蛇定樁】——下火上地,長藏從夫,紅光藏中,封勢鎮運!
這賜福之力附著在石柱之上,讓這石柱化身鎮運之器!
有此器在。
若商丘氣運受到侵害,即刻反饋於殷暘。
且有騰蛇鎮守,無殷暘之令,無人可近!
以後,殷暘在此居住,就不必擔心什麼枕邊暗殺之事了,一入宮殿,騰蛇自會護衛於他!
“謝媧皇賜福!”
賜福不是賜契,這不是交易,而是長者愛護。
殷暘一禮後,退下祭壇,宣告祭祀結束。
“已立騰蛇鎮運之柱,開始動工!”
“諾!”
監工們趕忙應聲,開始召集商人幫工,優先搭建殷暘的宮殿。
而那些貴族勞役們則被帶往另一處,繼續挖掘地基。
畢竟殷暘可不相信這些貴族勞役的能力,這建立宮殿必須嚴謹,這些勞役還是去做最下等的苦力為好。
“大宗伯……”
一名監工上前,提交一卷磨出不少痕跡的竹簡。
殷暘見之。
一側的尤渾率先接過,為殷暘攤開。
殷暘瞥了一眼上麵的內容。
這是比建立自己的宮殿更為重要的大事——搭建女媧台!
封地於商丘。
獲得先祖庇護之後,將與先祖結契——與先祖‘交易’,完成先祖布下的任務,收獲先祖賜契。
這是擁有封地的諸侯、方伯強大自身的方法,
而先祖·女媧賜下的第一道天命:建立女媧台,成之可舉行媧皇大祀,獲取女媧賜契。
殷暘需要搭建女媧台,進行媧皇大祀,才能獲得一道新的契。
“大宗伯……平原無山,隻能以夯土為磚,搭建女媧台。”
“如今區域已經劃出,就是在宮殿不遠的西側。”
“……還請大宗伯示下,如何搭建?”
殷暘目光眺望。
將這幾日的想法道出:“女媧之台不容馬虎,但此刻商丘無法騰出太多資源搭建,是以……暫時空出足夠的位置,先從中心搭建,之後再不斷擴展。”
“汝這般,將女媧台往西再移一千步,讓此台一半在昭城,一半在城外。”
“占地正方,暫以百步為基,以此搭建八層,最上層再去尋匠人,以泥為胚,捏無麵媧皇像,再澆鑄金像!”
金即是銅。
殷暘準備以青銅打造一尊女媧像,作為女媧之台的祭器!
殷暘說著,不顧監工糾結為難的神情,繼續道:“社稷……土地與五穀也,女媧之台的城內部分,就修建小宗廟,方便祭祀。”
“而城外,以女媧之台為界,分兩塊,北麵修建一處集市,方便塚邑與渠邑的國人進行交易。”
“南麵則單獨開墾一塊農田。”
“此處,當作吾飯食的來源罷。”
殷暘本想言親自耕作。
但他不能將精力放在這些事上,統籌商丘全局才是他應該做的。
“這……”
殷暘說罷,這監工小心著說:“大宗伯,這女媧之台和集市、農田倒好說,但這澆鑄的媧皇之像,怕是有些難度。”
“若是小了,無法突顯媧皇尊位。”
“若是大了……金銅易折,越大的器物越難成,就是整個大商的匠人怕是沒有這樣的手藝啊。”
殷暘聞言,並不苦惱。
微微思索,道:“那就以泥胚為模子,一塊塊地澆鑄出來,再拚接後,用滾燙的熔液焊在一處,若有不平滑,再以砂石打磨即可。”
“此像無麵,不重精細,而重莊嚴!”
監工聞言,目光一亮。
這確實可行,而且分塊澆鑄,隻需多找些匠人,很快就能完工。
“諾!”
有了可行方法,監工立即應諾。
隨即退下,開始鞭笞那些貴族勞役按照殷暘的要求挖掘地基,夯土成磚!
……
……
如此,往來一月。
商丘的局勢已定,宮殿已經搭好,搭建女媧之台的地基也挖好,土磚備足,等待祭祀再繼續動工。
而殷都,殷受也再也無法壓下朝中的宗親。
這些宗親們正式派來新族老們,其餘幾座曾為王都的商城也緊隨其後。
與之,殷受也派人送來了二十萬石粟米。
雖然不足三十萬,但也算是表了態。
同時,殷都還傳來一個消息。
“呼!”
烈日之下風吹過,卷走燥熱。
商丘·昭城宮殿內,殷暘居於右廳的會客內殿,席地而坐,依靠於桌前,不時玩弄桌麵上的玉璧。
問話於殿內左側,在席位上跪坐著的季勝。
“汝是言,王上欲更改占卜祭祀的規矩,將一日一占卜,十日一小祭,取消小祭,且十日才一占卜?”
殿內,季勝恭敬跪坐。
“回稟大宗伯,王上本來想連正祭也取消幾次,但宗親們齊齊反對。”
“無奈之下,才退了一步……”
殷暘聞聽‘退了一步’,不由一笑,敲敲桌上的玉璧,打斷對方,且道:“在吾這退一步就罷了,怎麼在那些家夥麵前也自退一步?”
“他可是商王!”
“這一次退了,下一次呢?”
見季勝不搭話,殷暘挑眉:“所以,即使殷受退了一步,那些宗親也沒有允許?”
允許?
季勝聞聲,麵上訕訕。
他心中不由言:也隻有殷暘敢如此大膽地評價。
隨即麵上恭敬,低聲道:“大宗伯有所不知,如今殷都的局勢因為王上的這條政令,鬨得滿城風雨,連籌備征戰東夷的軍資都停了下來。”
“若不是此事,王上也不可能隻給您送來二十萬石粟米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