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宛若囚籠一般,隻有微弱的一盞白熾燈照明,濃重的鐵鏽味混合汗液的酸腐,熏人作嘔。
昏暗的光線隱沒了霍危陰冷淩厲的五官,投射在他寬闊的脊背、勁瘦的腰間,隱隱勾勒著精致棱角分明的側臉輪廓,隻看得清一截白皙精致的下頜骨,氣質暴戾陰鷙,神情莫測不明。
霍危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簾,冷冰冰地看著蜷縮在地上臟兮兮的霍擎蒼,當看到他滿身散發著熏人惡臭,泛黃滄桑的臉龐時,幽暗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嫌惡,他下頜輕抬,語氣冰冷。
“父親,你錯了。”
“我說過,我跟你不一樣,我的妻子很愛我,你不知道,她今天為了我,居然敢殺人。”霍危每當想起元薑徒手撕人的場景,都忍不住勾起唇角,興奮又滿足,像是在炫耀:“我的妻子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但她為了我,居然敢殺人,父親,我好開心。”
“我就知道,在老婆心底,我就是最重要的人。”
霍擎蒼緊皺眉頭,僵硬又麻木地抬起頭,視線渾濁憎恨:“是嗎?”
“霍危,你確定她是真的愛你?還是隻是為了欺騙你,讓你相信她?”
霍擎蒼譏諷地挑釁著,他才不會相信,會有人愛上霍危!
他深信,霍危是他的種,同時也跟他一樣變態野蠻,為了得到心愛的人能夠不擇手段,就像他當初強迫柳婉凊把柳婉凊關在這裡一樣!
柳婉凊為了逃離他寧願自殺也不願意愛他,霍危怎麼可能會有人愛他呢?!
這絕不可能!他沒有得到的東西,霍危,也不可能得到!
“父親,這些都是真的。”霍危並沒有生氣,而是很認真地告訴他,陰鷙精致的臉龐透出幸福滿足,他很有耐心地說:“我的妻子很愛我,我也很愛她,我會跟她一直幸福下去,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霍擎蒼審視冰冷的目光落在霍危身上,不可置信間裹挾著濃濃的嫉妒,他蒼老的麵龐猙獰扭曲,身子虛晃著站起,與此同時,響起鐵鏈作響的窸窣聲。
“這不可能!霍危,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你是我的種,你是什麼貨色我最清楚,像你這種殘暴、狠厲,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怎麼會有女人是真心愛你!”霍擎蒼厲聲質問,一聲比一聲吼得撕心裂肺,他渾濁的眼中透出瘋狂:“我對柳婉凊那個賤人那麼好,她都這樣對我,你怎麼可能比得過我?!”
霍危看著他瘋狂的模樣,譏諷地勾起唇角:“老婆她就是真心愛我。”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隻是想告訴你,我跟你不一樣。”霍危想起了柳婉凊,他的母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被他的父親強暴生下他,往後的日子裡都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等待她的,隻有無儘的黑暗跟強迫。
從小到大,霍擎蒼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隻要喜歡一個人,無論她願不願意,都要不擇手段地得到,隻有真正得到的,才屬於自己。
霍危知道柳婉凊的苦楚,他不怨柳婉凊不愛他,所以也不願意跟霍擎蒼一樣,將心愛之人視為寵物。
“我的薑薑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愛她,我願意為了她付出我的一切,父親,你不用急著反駁我。”霍危眉梢之下,泛出一抹淺薄的緋色,暗藏幽寒戾氣:“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能親眼目睹我跟老婆百年好合。”
“你、你!”霍擎蒼勃然大怒,滿是血絲渾濁的眼睛透出憤恨的精光,他麵部猙獰扭曲,死死瞪著霍危,胸口傳出鈍痛,是被氣得。
元薑站在鐵門之外親眼看著這一幕,漂亮的小臉冷冰冰地板起來,凶巴巴地瞪著霍擎蒼。
這個該死的老東西,居然敢試圖挑撥她跟霍危的夫妻感情!
她在進入位麵時就了解到霍危的所有資料,霍危童年不幸跟柳婉凊的悲慘遭遇,完全能說歸功於霍擎蒼這個男人。
如果說霍危是病嬌瘋批,那霍擎蒼就是完完全全的瘋子,強暴柳婉凊、視柳婉凊為發泄生孩子的工具、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夠殘忍對待!
這個老不死的,沒想到被霍危關在這裡。
“誰!?滾出來!”霍擎蒼厲聲嗬斥,狹眸晃出狠厲的光,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猶如毒蛇般黏在他身上,他緊皺著眉頭,冷眼掃過去。
就看見一個漂亮貌美的女人,站在臟亂的鐵門之外。
霍危心臟咯噔一跳,脊背躥出一股涼意,驚得頭皮發麻,僵硬地順著霍擎蒼的視線看過去,呼吸凝滯,漆黑的眼瞳驟然一縮。
老婆怎麼在這?!
元薑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剛剛太生氣了,忘記隱藏了,但她一向喜歡裝無辜,眨巴著漂亮水潤的大眼睛時,就打開鐵門,乖乖地朝著霍危身出雙手:“老公,我一覺睡醒你不在身邊,好害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這兒的,好黑呀,抱抱~”
元薑的嬌聲軟語一出,霍危哪還有半分理智,他緊蹙著眉頭疾步走到元薑跟前,把她擁入懷裡,眼裡帶著濃濃的擔憂:“彆怕。”
霍擎蒼眼睛微眯,閃過一抹精光,他嘖笑一聲,厲聲道:“你就是我兒子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他把我這個父親當作豬狗關在這裡,像對待畜生一般對待我!”
“小姑娘,看你年紀還小,叔叔勸你趁早離開這個霍危這個畜生!”霍擎蒼沙啞的嗓音裡透出濃濃的威脅:“否則,他遲早會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你!”
“將你視作ii女!蕩婦!生孩子的工具!到時候,你可是連後悔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