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王鼎懸浮在冰窟中央,鼎身的火焰紋與冰紋交織成螺旋狀,極寒之髓與心焰在鼎內激烈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卻被《冰丹秘典》的靈力牢牢鎖住,形成一道紅藍交織的漩渦,漩渦中心,一枚丹坯正在緩緩凝聚,表麵流轉著奇異的光澤。
淩塵盤坐在漩渦下方,雙腿結印,《九轉煉神訣》全力運轉,金脈之力如蛛網般遍布全身,將冰火二力引入經脈——這是《冰丹秘典》記載的禁忌之法,以肉身為鼎,強行融合冰火之力,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經脈寸斷。
“瘋了!這小子在玩命!”蘇玄看著漩渦中漸漸凝聚的丹坯,又驚又怒,眼中的貪婪幾乎要將他吞噬。
那是傳說中的“冰火九轉丹”,能瞬間提升一個大境界,卻需以修煉者的精血為引,成功率不足千分之一,古籍記載中,煉成此丹者,千年不遇。
他瘋狂催動血龍,血色龍影咆哮著衝向漩渦,想要打斷煉丹,卻被蘇婉和淩戰死死纏住。
蘇婉的冰靈體與淩戰的至陽之力形成奇特的共鳴,冰與火的氣息在冰窟周圍交織,竟布下了“冰火陣”,血龍的血氣一靠近陣法,就被削弱大半,發出痛苦的嘶吼,一時無法靠近漩渦。
“婉兒!你非要逼我嗎?”蘇玄怒吼著一掌拍向蘇婉,掌風帶著刺骨的寒意——竟是冰丹世家的“凝冰掌”,隻是被他練得陰邪無比,掌風過處,連空氣都凝結成霜。
“我蘇家沒有你這種叛徒!”蘇婉不閃不避,冰晶玉佩擋在胸前,藍光驟然爆發,竟硬生生接下這一掌,手臂瞬間被凍得青紫,嘴角溢出鮮血,卻笑得堅定,“爹,娘,女兒為你們報仇了!當年你們就是被他所害,今日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她的靈力順著玉佩湧入冰窟的石壁,那些封存著蘇家先輩遺骸的冰棺突然亮起,冰棺表麵的丹紋流轉,無數道虛影從棺中走出,身著古老的冰紋長袍,手持冰劍,麵容威嚴,朝著蘇玄刺去——這是冰丹世家的“先祖護靈陣”,唯有冰靈體的直係後人才能引動,以先祖之靈守護家族秘寶。
“不——!”蘇玄被虛影纏住,血龍的力量驟減。他看著那些熟悉的麵容,其中有他的父母和兄長,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掙紮,隨即被貪婪吞噬,“就算你們變成鬼,也攔不住我!血神丹是我的!金丹期是我的!”
他捏碎胸前的血色令牌,令牌化作血霧融入他的體內,竟要燃燒精血,強行突破金丹期!周身的血氣暴漲,將先祖虛影燒得劈啪作響,虛影漸漸透明,冰窟的冰層開始大麵積崩塌,冰碴如瀑布般落下,砸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淩小子,快成丹了!丹劫要來了!”藥老頂住血龍的衝擊,長劍被血氣腐蝕得坑坑窪窪,對著冰窟大喊,“再堅持片刻,隻要丹藥一成,他就完了!”
鼎內的冰火二力已到臨界點,丹坯表麵布滿裂紋,如同即將碎裂的琉璃,隨時可能崩碎。
淩塵的經脈被撕裂又修複,反複數次,骨骼都滲出金色的血液,順著皮膚流淌,在地麵形成金色的紋路——這是《九轉煉神訣》第四重“骨生金”的征兆,竟在生死關頭突破了!金脈之力流轉更快,如涓涓細流滋養著受損的經脈。
“成!”
他猛地睜眼,眸中金光與藍光交織,雙手結印,將金脈之力全部注入丹坯。裂紋瞬間愈合,紅藍交織的丹丸懸浮而起,核桃大小,表麵的冰火紋路和諧流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冰火九轉丹,成了!丹成的瞬間,冰窟上空響起驚雷,一道紫電劈下,卻被丹王鼎的金光擋住,這是丹劫,也是丹藥大成的證明。
丹藥剛一離體,就被淩塵抓住,毫不猶豫地吞入腹中。冰與火的力量在他體內炸開,卻被金脈之力引導,化作一道貫穿全身的光柱,直衝金丹期的壁壘,煉氣九層、築基初期、築基中期……境界如同坐火箭般飆升,隻是片刻,他的氣息就穩定在築基中期,靈力核心凝成鴿卵大小,表麵覆蓋著金銀交織的紋路!
“煉氣九層……築基初期……築基中期!”敖廣目瞪口呆,手中的長劍都差點掉在地上,這丹藥竟能連破三個小境界,直接讓淩塵踏入築基期,簡直聞所未聞!
突破後的淩塵氣息暴漲,丹王鼎在他身後自動展開,心焰與極寒之髓的力量融合,化作一柄冰火交織的長劍,劍身一半如冰晶剔透,一半似火焰燃燒,直指蘇玄:“你的對手,是我!”
“築基中期又如何?”蘇玄燃燒精血後,氣息也達到了築基後期,隻是麵色蒼白,氣血不穩,血龍咆哮著撲向淩塵,“我要讓你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讓你爹娘為你陪葬!”
冰火長劍與血龍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冰與火的力量天生克製邪祟,血龍竟被長劍斬得節節後退,血氣消融,露出裡麵的白骨,發出淒厲的哀嚎。
“不可能!我的血龍怎麼會怕你?”蘇玄又驚又怒,他不信自己百年苦修,竟會輸給一個黃口小兒。
“因為你忘了,丹道的初心是平衡,不是毀滅。”淩塵的聲音響徹冰窟,帶著金石般的質感,長劍橫掃,將血龍徹底斬碎,“你的《血魔功》逆天地而行,強行扭曲靈力,本就不該存在於世間!”
他一劍刺向蘇玄的胸口,那裡正是他修煉《血魔功》的核心——一顆跳動的血核,散發著不祥的紅光。長劍刺入,冰火二力爆發,血核瞬間被凍結,又被心焰焚儘,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啊——!”蘇玄發出淒厲的慘叫,體內的邪力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的容貌——與蘇婉相似的眉眼間,滿是悔恨和痛苦,左眼角的痣失去血色,變得黯淡,“我……錯了……”
“哥……”蘇婉看著他蒼老的麵容,終究不忍,聲音帶著哽咽,“回頭吧,蘇家的祠堂還為你留著位置。”
蘇玄慘笑,搖了搖頭,淚水混合著血水從眼角滑落:“太晚了……我欠蘇家的,欠青州修士的,隻有一死才能償還。”他猛地抓住冰火長劍,將其刺入自己的心臟,“這是……我最後能為蘇家做的……替我告訴先祖,我錯了……”
他的身體漸漸化作冰晶,融入冰窟的石壁,隻留下半塊冰晶玉佩,與蘇婉的玉佩正好拚成完整的“蘇”字,玉佩相觸的瞬間,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百年的恩怨終於和解。
血煞老祖伏誅,殘餘的血煞門弟子群龍無首,很快被青嵐宗和蓬萊島的修士擊潰,血煞門徹底覆滅,青州上空的陰霾漸漸散去。
冰窟的崩塌漸漸停止,先祖虛影對著蘇婉和淩塵躬身行禮,眼中帶著欣慰,緩緩消散在冰光中,回歸冰棺,冰棺表麵的丹紋重新黯淡,仿佛從未被驚動。
石台上,《冰丹秘典》自動飛入丹王鼎中,與《草木精要》《九轉煉神訣》融為一體,鼎身的火焰紋與冰紋交織,發出璀璨的光芒,竟進化成了上品靈器,鼎蓋上方的寶珠亮起,能清晰地映照出周圍百裡的靈氣流動!
“丹王鼎認主了。”藥老看著鼎身的變化,眼中閃過欣慰,“它終於完整了,百年遺憾,今日得償。”
淩戰扶住虛弱的蘇婉,看著兒子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堅定,已能獨當一麵,老淚縱橫:“我們……回家吧,回青陽城,看看院子裡的桃樹開花了沒有。”
回程的路上,青州的修士們自發地站在道路兩旁,有白發蒼蒼的老者,有稚氣未脫的少年,對著這支凱旋的隊伍行禮。
他們或許不知道冰封海的細節,卻明白是這些人守護了青州的安寧,讓他們不必再受血煞門的威脅。
青嵐宗的山門前,宗主和長老們早已等候,山門的白玉牌坊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看到淩塵腰間的丹王鼎和他身上築基中期的氣息,所有人都露出敬佩的目光,三長老甚至主動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帶著認可。
“淩小子,你為青州立下大功,青嵐宗決定……”宗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淩塵打斷。
“我想帶著爹娘,回青陽城看看。”淩塵望著青州南部的方向,那裡有他成長的記憶,有武館的木人樁,有藥鋪的藥香,“等處理完家事,我會回來的,丹道閣的典籍我還沒看完呢。”
藥老笑著點頭:“去吧,修仙之路不止有打打殺殺,還有人間煙火,根基紮在紅塵裡,道心才更穩。”
他將一枚玉簡遞給淩塵,“這是藥塵丹經的最後一頁,記載著突破金丹期的感悟,或許對你將來有幫助。”
蘇婉和淩戰看著兒子,眼中滿是驕傲。他們知道,這個少年終將踏上更廣闊的舞台,去追尋更高的境界,但此刻,他隻是他們的兒子,是青陽城那個喜歡在後院種藥草的少年。
丹王鼎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芒,冰火二力在鼎內和諧共存,流轉不息,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關於平衡與守護的故事,也預示著一段新的旅程,即將在人間煙火中,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