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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望很明確的在告訴他。
若是正常來說,沒有實際的證據,他也確實不在現場,隻要不認,的確很難將他怎麼樣,但薑望不需要這些,就是純粹來殺他的。
所以這場表演毫無意義。
聞人群輔他們是沒來得及,一見到薑望,薑望就直接動手殺他們了,張則重以為自己有更多時間準備,且薑望也不一定能找上他,自詡可以安然無恙。
但薑望壓根沒想按正常的步驟走。
就算薑望此舉很有問題,事後能有諸多說法,可他人死了,講事後有什麼用?
張則重不可避免的心裡有點慌。
但他還是抱著些僥幸心理。
不認可能會死,認了絕對會死。
張則重退了一步,訕笑著說道:“侯爺,我的確是被冤枉的,雖然您要殺我,我確實活不了,但侯爺也應該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吧?”
薑望笑道:“我的確不是,可我認為你並非無辜,這就夠了。”
張則重吞了口唾沫,看來此般說法是沒用了,他趕忙壓低聲音說道:“侯爺,我其實是四殿下的人,而且此事我的確無辜,希望侯爺高抬貴手啊。”
薑望此來神都第一時間就去了陳重錦的府邸,雖然不能因此明確就是一夥的,但肯定不是敵人,張則重能依仗的也隻有這個了。
而誣陷甘梨的事,他確實瞞著陳重錦,就像右仆射也瞞著陳符荼,所以在這期間,張則重也沒機會詢問薑望的事。
他隻能相信自己的判斷。
在可以活著的前提,把甘梨置於死地,當然無所不用其極。
但相比自己沒命可活,哪還會在意甘梨的事。
隻要薑望願意放過他,甚至薑望也是四殿下的陣營,張則重完全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薑望,這對他來說,好處絕對大於壞處。
薑望輕挑眉說道:“我來之前,已知會過四殿下,因此你得說實話,否則就算你是四殿下的人,我也一樣會殺,算是幫著四殿下清理蛀蟲了。”
張則重以及聞人群輔是重要人物,薑望自是沒想像對付彆人一樣直接就殺,他還得弄清楚真正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讀取記憶是最簡單的方式。
但卻非利益最大化的唯一方式。
所以薑望此刻是很有耐心的。
不介意就勢放出些消息。
而聽見薑望這麼說的張則重,就捕捉到了關鍵。
薑望果然也已是四殿下的人。
那他們就是一夥的了。
雖然還不確保能活命,張則重也輕舒了一口氣。
起碼可以好好談談了。
張則重說道:“侯爺應能讓我們之間的談話,不被第三人知曉吧?”
帝師在神都施以不可觀不可聞的言出法隨,這麼些年自能證實。
彆的不提,就他們商議對策的時候,便該無所遁形,除非被撞見,否則在神都暗地裡做什麼說什麼是不會被知道的。
唯二需要在意的就是琅嬛神以及國師。
但琅嬛神是神明,哪怕舉頭三尺有神,卻不會時刻且隨意的管人間的瑣事。
所以最值得在意的還是國師。
平常無事還好。
現在神都裡鬨這麼大的動靜,萬一國師要盯著,甚至打破帝師的言出法隨呢?
在張則重看來,國師也要遵循帝師言出法隨的前提,是國師沒想打破,真要動了心思,他不覺得帝師的能力更強過國師。
當然,他也不會覺得薑望的能力會更厲害,但畢竟薑望也是大物,短暫的封閉一切可能,未必做不到,薑望都能與琅嬛神對抗了,自是不弱的。
何況薑望能直接談及四殿下,也是給了張則重信心。
他認為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但為更保險起見,還得再問一嘴。
薑望笑著說道:“你當可暢所欲言,而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說的不讓我滿意,仍是難逃一死,所以張大人最好彆動任何歪心思。”
張則重說道:“我自當知無不言,請侯爺放心,畢竟我不想死。”
薑望點頭。
張則重說道:“侯爺近幾日的舉動,都是因為談靜好或者甘梨吧?”
薑望隻是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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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則重接著說道:“談靜好的事,是三司查出來的,我並不知其中的細節,但甘梨與附身之人的勾結,確實是誣陷。”
他實實在在沒動歪心思。
此時此刻,真誠才是必殺技。
他沒有給聞人群輔等人陪葬的可能。
何況除了些無關緊要的,該死的都死了,他有必要跟著聞人群輔去和薑望拚命麼?甚至甘梨怎麼樣已經和他毫無乾係了,他隻想活。
這個時候動歪心思,還要各種隱瞞,那就是嫌命長了。
畢竟薑望說殺他就會殺他,殺他的時候順手讀取一下記憶很難麼?
怎麼都避免不了,何不如把一切都交代了,換取活命的機會呢。
有了四殿下的關係在,活下來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張則重沒有想薑望會在陳重錦的事上騙他,因為以前薑望就與陳重錦有很多接觸,剛來神都就第一時間去找陳重錦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哪怕退一步說,薑望還沒有站在陳重錦的陣營,也肯定有很大的傾向。
所以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犯蠢的,唯有真誠二字才是生機。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聞人群輔是謀劃者,我僅是在旁給些建議或補充,免得出錯,但我沒有為自己找補的意思,我在其中也確實很關鍵,可除此之外,我沒有實際上做什麼。”
薑望皺著眉說道:“所以聞人群輔就是主使者?”
張則重說道:“非也,在背後還有一個人,隻謀劃一事確為聞人群輔在主導。”
薑望問道:“背後的人是誰?”
張則重有些兩難道:“我不知道......侯爺彆誤會!可能是記憶有被動手腳,我們都是隻知道背後還有人,卻並不能說出對方的身份,僅以‘那位’代稱!”
薑望眯眼說道:“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臨到關頭你再動彆的心思,看來是不想活?”
張則重著急道:“侯爺,我此話天地可鑒,若侯爺不信,完全可以查看我的記憶,我絕沒有半點隱瞞,雖不知身份,但我們潛意識裡都知道,那是我們惹不起的,那個人肯定有很強的實力以及很高的身份!”
薑望也沒有廢話,直接讀取記憶。
張則重自是不敢反抗,畢竟反抗的後果是自己倒黴。
而正因真誠二字,確無欺瞞,張則重也不怕被讀取記憶。
薑望是否讀取到此事以外的彆的事,張則重也管不了那麼多,他是犯過些錯誤,但還沒到傷天害理的程度,除了因甘梨牽扯出的一些事。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
他想著薑望不至於因此下殺手。
畢竟他都這麼聽話,這麼真誠以待了。
或多或少也得看些四殿下的麵子。
薑望沒有刻意再讀取彆的記憶,隻是隨便的掃了掃,看了個大概,他要殺張則重,甘梨一事就夠了,更多是確定張則重有沒有說謊,事實證明沒有。
甚至薑望一時都沒發現張則重的記憶有被動手腳的痕跡。
所以他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終是在張則重的記憶之壁上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但那個痕跡實在太細微了。
相比對記憶動手腳的常規手段皆不同。
薑望暫時沒有輕舉妄動。
至少證明了一件事。
真正的主使者確實另有其人,而且看情況,還很不簡單。
而這不能完全代表對方的修為,也有可能是深諳此道。
否則隻憑修為高來判斷,曹崇凜絕對是第一人選。
但薑望覺得未必。
他還得看看聞人群輔。
薑望收手,看向因為很配合,也很快清醒過來的張則重,說道:“你確實沒有撒謊,雖然罪責亦是事實,但看在四殿下的麵子上,我可以先饒你不死。”
張則重趕忙躬身道:“多謝侯爺不殺之恩。”
薑望笑道:“若要將功補過,你得把誣陷甘梨的事公布出去,也可以把罪責都推在聞人群輔的身上,剩餘的,你自己看著辦。”
張則重心頭一動,小心翼翼說道:“是要借機把問題拋給太子?”
薑望說道:“想直接按在太子的頭上是沒用的,但他麾下的人,可以順勢解決一些,具體怎麼做,你自己決定,我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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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則重了然道:“明白。”
他現在才算真正鬆了口氣。
因為說到這個份上,他就徹底得救了。
把誣陷甘梨的事說出去或者針對聞人群輔以及陳符荼,那都不重要了。
哪怕等陳景淮出關,可能又有變故,但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許多。
要是不聽話,他直接就得死,哪還有什麼以後了。
反正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讓聞人群輔去死。
薑望轉身離開。
沒去皇宮,而是隨便找了個地方,等著看戲。
聞人群輔、張則重他們針對甘梨,雖非陳景淮的意思,但也與其有關係。
是聞人群輔很清楚陳景淮對甘梨的態度有問題,隻是無法確鑿會不會殺甘梨,而甘梨身為神守閣主,的確權柄很重,他們覬覦很久了。
但不同陣營以及中立的人能聯手,對付一個同樣暫未站隊的甘梨,也摻雜著多樣的原因,除了覬覦神守閣權柄的,就是有一部分純粹與甘梨有仇。
再往下的更簡單,權重的麾下都有效忠者,他們的意見不重要,隻是跟著走。
右仆射就是覬覦甘梨神守閣主位置的。
張則重也有覬覦的心思,但他覬覦不全為自己,也為陳重錦,若能爭取到,陳重錦得到了神守閣的助力,奪嫡一事也能增加許多勝算。
而讓張則重沒有將此事告知給陳重錦的原因,是甘梨一事畢竟難確鑿結果,過早的讓陳重錦牽扯進來,他以為是不利的。
應該讓陳重錦置身事外,起碼不知情,後續也影響不到他。
張則重是更為陳重錦著想,其次才是覬覦神守閣的權柄,本身這也是一碼事。
而右仆射卻是更多為了自身利益,想做到神守閣主的位置上,也為自己兒子謀出路,最後才考慮到陳符荼,哪怕右仆射的確忠心。
他們開始計劃的時候,陳景淮還沒有閉關。
而計劃已經開始,就也沒必要終止。
想著陛下又能閉關多久呢?
沒想到還真挺久。
這都屬於意外。
因為甘梨,同樣被抓的談靜好,忽然冒出謀逆的事,更是意外。
若是沒有意外,能很順利的進行,薑望也來不及得知。
可在意外出現的時候,連串的意外跟著發生,最終落得此般境地,更是意外裡的意外,對於聞人群輔來說,琅嬛神的態度是最大的意外。
陳符荼要開誠布公。
聞人群輔也不得不老實交代。
但陳符荼卻很失望。
因為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誣陷甘梨是聞人群輔他們自作主張,並非父皇的意思。
可按照聞人群輔的說法,父皇對甘梨的態度,也的確有問題。
隻是聞人群輔沒有儘說,例如幕後還有人這件事。
他也如張則重一樣,隻知有這個人存在,但不同的是,他的記憶裡還有些模糊的印象,這不能讓他猜出其身份,卻有讓他絕不能提的意識。
縱然他沒搞懂這個意識的緣由。
卻讓他下意識的隱瞞了。
陳符荼則在想著甘梨的事,沒有注意到聞人群輔的微妙神情變化。
他說道:“父皇何時出關還未有消息,無論如何,甘梨的事要先有個解決辦法,薑望的目的其實是昭然若揭的,但發展到現在的境地,很難反擊。”
“有琅嬛神的影響,哪怕琅嬛神是無意,也確實給了薑望底牌,不論百姓對薑望有什麼看法,他們此時此刻的態度都隻能是一致的。”
“為今之計,唯有讓三司放出消息,說經過查證,甘梨勾結附身之人的事子虛烏有,僅是誤會,讓他官複原職,剩下就針對拿出所謂證據的給些懲罰。”
右仆射很顯然必須在懲罰之列。
並沒有拿證據說事,而是借證據說事的聞人群輔,自然不會受到懲罰,最多是沒了解事實,就攻訐他人,罰些俸祿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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