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之揚見到嬋娟,神色卻像遭雷劈一樣。
他瞪大眼睛,毫不客氣地伸手指著比孟映棠顏色更嬌豔的嬋娟,氣到結巴:“她,她,她……”
嬋娟愣住。
這麼張揚又精神的少年,竟然是個結巴。
人無完人,可惜了。
好像一下子,就沒有那麼喜歡了。
“徐渡野竟然敢納妾!”孟之揚暴跳如雷,痛心疾首地看著傻樂的姐姐。
這才來昌州多久,都敢納妾了。
再過兩年,他得上天。
“徐渡野,滾出來受死!”
嬋娟:原來不結巴,但是腦子好像不好用。
也算了,她喜歡聰明人,和自己互補。
孟映棠愣了下,隨即就去捂他的嘴,“彆嚷嚷,祖母在呢!這是我們家的客人,不是你姐夫的小妾。”
孟之揚:???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嬋娟:害羞了。
反差太過撩人,她好像又行了。
“實在對不住。”孟之揚低頭拱手給嬋娟真誠道歉。
“沒事沒事。”嬋娟連連擺手,“我可沒有那個福氣。”
她跟的是個不行的老東西,可不是徐渡野。
不過她也不喜歡徐渡野那樣的大塊頭,她就喜歡乾淨清爽的美少年。
孟映棠嗔道:“你還是從前那樣火爆脾氣。幸虧你姐夫今日不在家,否則看你的臉往哪裡放。”
孟之揚卻昂首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來昌州見了花花世界,我怕他把持不住欺負你。”
“說得對。”明氏從窗戶探頭出來,滿臉都是笑,招手道,“外麵多冷,你們快進來說話。”
孟之揚連忙給她請安。
“好好好,快進來。”
明氏向來喜歡孟之揚,見了他來分外高興。
隨手就是一個大紅包。
嬋娟看著那個和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的紅包,臉上微燙。
“姑姑,我先回去了。”她紅著臉告辭。
聽到這個稱呼,孟之揚又瞳孔地震。
姐姐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大侄女?
要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得喊他“叔叔”?
他可沒準備紅包啊。
“好。”孟映棠笑道,“這是我弟弟之揚,特意來昌州看我的。今日要招待他,改日我去王府的時候,再找你好好說話。”
“嗯。”
孟映棠讓錢順套車,讓他媳婦一起把嬋娟送回王府。
“姐姐,她是誰?怎麼喊你姑姑?”
孟映棠笑著解釋了一番。
“李參軍的小妾?”孟之揚眼神瞬時亮了,“你和她走得這般近!我特彆敬佩李參軍,沒想到,我竟然還能離他這麼近!”
他們之間,就隔著一個小妾,這不是妥妥能說上話嗎?
後悔剛才沒有多說幾句。
明氏意味深長地道:“確實關係挺近的。”
中間隔著的,不是嬋娟,而是孟映棠。
不過李隨對孟家的人,估計喜歡不起來。
算了,反正也沒有見麵機會,就不要打擊這個熱血的少年了。
明氏問了他幾句話之後,知道姐弟倆肯定有話要私下說,就借口說自己要去看看做什麼菜,讓孟映棠帶著他去花廳說話。
“怎麼初一就來了?”孟映棠給弟弟倒了一杯熱茶,“小心燙。”
“昨日本來想在家過年,但是吵吵鬨鬨,很是沒意思,就來找你了。”孟之揚含糊其辭。
那個家,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回去。
雖然大嫂張氏已經被休了,但是他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娘。
新嫂子性格綿裡藏針,把大哥管得嚴嚴實實,對娘也沒有那麼敬重。
“……娘覺得她不好拿捏,就想著讓我娶個好拿捏的,所以非要讓我娶村裡那個麻子臉許花,你記得嗎?”
孟映棠:“???”
高氏的腦回路,她實在搞不清。
“她說我要是不喜歡,成親以後,就把人留在她身邊伺候。我將來若是有出息,再納妾。”孟之揚提起來就咬牙切齒,“我自然不肯答應,就吵了起來。”
高氏說,如果孟之揚不認這門親事,那她就不認這個兒子。
孟之揚騎著馬就走了。
“我現在手下也管五六十號人了,”孟之揚道,“她竟然貪圖人家五十兩的嫁妝,讓我娶那樣一個醜女!”
那姑娘,人其實不錯。
但是少年愛俏,孟之揚對於女人的要求一定是要漂亮。
雖說不至於像李隨的小妾那般讓人恨不能把眼珠子粘在她身上,但是也不能滿臉麻子不是?
還有很多家裡的糟心事,大過年的,他都懶得提。
總之,那個家,他每次回去都倍感窒息。
以後少回去,把銀子帶回去就行了。
對於孟家,孟映棠也不想再做評價。
她給孟之揚收拾了房間。
孟之揚說他可以住到上元節之後再走。
他要和徐渡野比劃比劃,因為他覺得自己長進了。
“你姐夫當值,明日才能回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讓人喊他提前回來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去。”
嬋娟回去之後,一個人在房間裡,雙手托腮靠在小幾上,想著孟之揚,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因為不是她的,所以犯蠢什麼的,也不用她愁。
她就隻管欣賞他意氣風發那一麵就行。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李隨走進屋,開始脫身上的甲胄。
今日初一,所以他全副武裝,帶著手下親衛操練。
嬋娟因為出神,並沒有注意到他進屋。
等聽到他說話,頓時被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地起身,過來伺候李隨脫甲胄。
“問你話呢,”李隨看著她神遊太虛的模樣,不由皺眉,“你不是去找給孟姑姑拜年去了嗎?”
“是。”嬋娟道,“拜完年就回來了。”
“今日怎麼那麼快?”
嬋娟:“……”
老東西今日話怎麼那麼多。
敢情之前雖然默不作聲,但是他什麼都看在眼裡。
是的,她每次去找孟映棠,都磨磨蹭蹭,很晚才回來。
這也是她一點一點試探李隨的底線,發現在這件事情上,李隨根本沒什麼底線之後,膽子才越來越大,有時候甚至蹭兩頓飯,晚上才回來。
“孟姑姑的弟弟來了。”嬋娟如實地道,“我在那裡不方便。”
“弟弟,她哪裡來的弟弟?”李隨眉頭緊鎖。
嬋娟心說,老東西管得真寬。
怎麼,孟姑姑還能是石頭縫裡蹦出來,沒爹沒娘沒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