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什麼貴客,”徐渡野輕描淡寫,“李參軍的那個姨娘,帶著兒子來。”
李隨是有個姨娘,隻是沒帶在身邊。
“怎麼這會兒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孟映棠問。
“是個老姨娘,給李參軍生了唯一的兒子,多半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正室。現在聽說多了個嬋娟,沉不住氣了。”
徐渡野跟著李隨,很容易就得到了更多關於李隨的“內幕”。
親衛們對於這個蔡姨娘,多少有些看不上。
小家子氣。
而且把李隨唯一的兒子李明卿養成了紈絝,爛泥扶不上牆,闖禍卻處處有他。
在男人們的評價體係裡,沒把兒子養好,都是女人過分寵愛。
“那嬋娟豈不是慘了?”孟映棠替嬋娟捏了一把汗,“我得去告訴她一聲,讓她有所準備。”
“傻了是不是?”徐渡野拉住她,“我都知道的事情,她天天伺候李參軍,能不知道?”
“那她怎麼沒跟我說?”
兩個人交情很好,走得又近。
“可能是覺得,和我說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吧。”孟映棠歎了口氣。
徐渡野:“……一個姨娘,一個通房,誰比誰高貴多少?嬋娟還年輕貌美,她怕什麼?”
孟映棠:“……是這樣?”
“瘦馬靠男人為生,取悅男人她們會,如何對付女人,她們更會。”徐渡野道,“你把心放回到肚子裡。你當嬋娟是什麼好東西?”
“徐大哥,你彆這麼說……嬋娟待我是極好的。”
“那倒是。不過你想想,你救了她一命,是她再生父母,她豈能忘恩負義?”徐渡野道,“王妃想表示對李隨重視,愛屋及烏,但是又有些看不上蔡姨娘的身份,便喊了你一起去說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心裡應該是不喜歡蔡姨娘的。”
孟映棠懂了,她就是去湊數的,免得冷場。
徐渡野又道,“李泉的婆娘也帶著兒子來了。”
“啊?作伴一起來的?”
“好像不是,就是碰巧。”徐渡野打聽消息的能力絕對是超一流的,“我聽說,這倆人原本都是伺候李家老夫人的,但是不甚對付。”
李泉的妻子楊氏,性情直爽火爆,沒有架子,倒是被很多親衛稱讚。
“這個你之前是說過。李大人三個兒子,長子今年秋闈,不是要留在京城,怎麼突然來了呢?”孟映棠不解地問。
“誰知道呢?”徐渡野道,“你明日應該也會見到。這倆人不對付,你就多裝傻,少說話,讓她們自己狗咬狗去。”
孟映棠哭笑不得,“我自是不會摻和進去。隻是楊夫人,一點兒也不給蔡姨娘麵子嗎?那畢竟是李參軍的女人。”
“一個是正五品誥命夫人,一個是正三品官員的姨娘,要是真打起來,半斤八兩,誰也沒必要慣著誰。”
李泉內斂,應該多少會拘著楊氏,不會鬨得太難看。
而李隨那樣的人,視女人為無物,蔡姨娘也沒有恃寵而驕的資本。
總之,半斤八兩,才能維持住平衡的局麵。
孟映棠點點頭,表示心裡有數,不慌了。
“你誰都不用怕。”徐渡野刮了刮她鼻子,“還是那句話,惹了咱們不高興,大不了咱們走。”
孟映棠笑道:“我知道的。徐大哥給我撐腰,我什麼都不怕。”
徐渡野捏了捏她的腰,湊到她耳畔道:“泡上了嗎?”
孟映棠羞紅了臉,聲如蚊蚋:“……嗯。”
無論什麼話題,在男人這裡,最後落點一定是,“整!”
徐渡野卻忽然捏住她下巴,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映棠,你看著我。”
孟映棠目光慌亂,“徐大哥,天,天還沒黑……”
“放心,不動你。”徐渡野嘴角笑意玩味,“想想,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瞞著你?”孟映棠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發現自己雙手已經無意識地在拉扯裙子,忙鬆開,訥訥道,“我怎麼會呢?”
“真的沒有?抬頭看我!”徐渡野嗬斥一句。
孟映棠瞬間腿軟。
“沒有。”她嘴硬道。
隻要她不露出心虛的模樣,徐渡野就會相信她。
“學壞了。”徐渡野舔了舔唇角,“我給過你機會了。拒不坦白,罪加一等。”
孟映棠心裡像揣著隻小兔子,砰砰砰跳得厲害。
她昨日才開始壯著膽子動手腳,徐渡野今日就察覺了?
不會,不會的。
“映棠什麼時候那麼主動,會主動泡上那東西等我了?”
孟映棠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
徐渡野他不是詐自己,他是真知道了。
可是他怎麼知道,她偷偷用針紮那羊腸了?
腿軟,嘴也說不出話來……
“在我麵前,還想藏心思?”
“徐大哥,我想給你生個孩子,我,我年齡這麼大了……”
彆人二十歲的時候,孩子都會打醬油。
“你要是愛意那麼泛濫,就都給我,我不嫌多。”徐渡野挑開她衣襟。
孟映棠要躲,被他抓住了手。
又是落花流水的一夜,做夢都在求饒。
人生第一次叛逆,就這樣被殘酷無情地鎮壓,孟映棠老實了。
其實最近她很不安。
原本以為徐渡野的愛,可以給她最充足的安全感。
可是人到底是活在人群之中的,聽著彆人對她配不上徐渡野的議論,再看看李隨,多年來被誇或者被嘲笑,隻有一個女人,現在卻又有了嬋娟……
她多少受到了影響。
而徐渡野是明白的。
他大力撻伐,不遺餘力,身體力行地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他也會在事後抱住她,手指溫柔穿過她長發,溫情訴說他和她之間,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來維係愛意。
一夜孟浪的結果是,孟映棠第二天挑了一件高領的衣裳,對著鏡子反複照,脖子上還是能露出一小塊紅痕。
算了。
她自欺欺人地想,天氣炎熱,蚊蟲叮咬,不也是正常嗎?
她到了正院的時候,廊下的丫鬟笑道:“孟姑姑來了。王妃娘娘正在待客,剛還問起您呢!”
丫鬟替她打簾子,孟映棠衝她笑笑,提步進去。
“啪——”屋裡有人茶盞落地。